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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夜探后宫(一)

第191章夜探后宫(一)夜,墨黑。储秀宫里的秀女因日间不停排练舞蹈、绣花的缘故,累得早早睡下,整个储秀宫后所一片安静,除去廊檐下几盏光线幽暗的红灯笼,整个宫内越发阴森。

谢晚晴亦没有点灯,独自坐在窗边,安闲地摆弄着熏香炉里香料。窗外偶有风掠过,带来略微的寒。那似有若无的香随着风徐徐飘出,缭绕在树间。

极其轻微的声响,是鸟扑腾翅膀的声音。谢晚晴心里略一喜,人都靠不住,何况禽鸟。她又往那香炉里添几种香料。

然后站起身,轻轻推开门,沿着白日里看好的路线,躲避过几个值夜的宫婢舍人,一路往六宫而去。

沿着记忆中的线路,出了储秀宫,绕过一片树林,就是人迹罕至的废弃宸宫,这是当年徳启帝为宠妃董佳琪所修筑,原本只是一个小宫殿,却因主人荣耀修得富丽。尔后因董佳琪死于难产,徳启帝伤心过度,便让人封了这宸宫,只留了几个心腹宫婢在里面打扫。

当年,她还在东宫时,曾与萧成锦偷偷溜进来过。当时,在这宸宫破败的园子里,他们就看到几只白羽蓝脸的鸟在石井栏上安闲地梳理羽毛。

二人皆喜爱那鸟,蹑手蹑脚在那里呆一阵,想要抓一只。却不计其中一只鸟转过头,那眼神却决不是一只鸟发出的。

当即,二人吓得一颤,正要逃走,听得有极其轻微的哨声,那几只鸟扑腾腾飞走,只留下几根羽毛。

萧成锦执意去捡拾一支,这才仓惶逃出。

尔后,她一个人曾偷溜进过那院子,潜伏在草丛里,见过裹在黑袍里的女子在喂鸟,至于喂的是什么,她不知。她只知,在她潜伏的那段时间里,那人发出如同鬼魅般的笑声,道:“乖乖,你倒是出来了。”

然后听见雀鸟凄厉地两声叫,极其短促,她抬眼看,那雀鸟立刻扑腾两下死去。那人蹲身下去,明晃晃的匕首映着清冷的月光闪得谢晚晴眼睛疼,那人刀落下去,鸟的尸体顿时被卸开,继而,他掏出一个小瓷瓶将一些东西装进去,然后身形一闪,颓然离开。

良久,谢晚晴才去看,那地上一堆没有水分的鸟的尸体,一堆凌乱的羽毛,一截白色的蚕在蠕动。

她顿觉恶心,赶忙溜回东宫。

后来,在绿柳山庄后山见过这种鸟,她曾问过八婶。八婶说过这鸟叫“如眉”,颇通人性,适应能力强,因此是寄生养蛊的好宿主。

所以,很多养蛊之人都选如眉鸟来试验新的蛊毒。当时,她也细细询问这如眉鸟的习性。八婶说这鸟不适宜生活在北地,一般来说在令州、容州、云召国居多。

所以,在储秀宫看到那等蛊虫,她一直在疑惑到底是如何保持这种不适宜北地气候的蛊虫的鲜活性,倒是忘记这如眉鸟的作用。

此刻,墨黑一片,她轻轻绕到宸宫正殿门口,春寒料峭时节,风一吹,带来一阵寒。有低低的人语,从废弃的宸宫传出。

仔细听又不分明,但可知晓其中一个是女子的声音。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则像是嗓子被划破之后发出的喑哑声,倒是听不出男女。

谢晚晴站在门口停一会儿,一个字都没听到。良久,便只有风声。她正待要推门,却见那殿门是虚掩着的,正要闪身进去。这时,却听得门内有轻微脚步。她蓦然闪身到殿门外的廊柱下,拈针在手。

那门轻轻打开,一个隐隐的人影闪出来,微弱的天光里,只有模模糊糊一团,约莫像是女子身形,应是宫婢装束,用的是上好的紫檀熏衣香,飘悠悠在微凉的空气中。

看来这宸宫之内确实有古怪。谢晚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决定不进去。

首先,则是因为自己的功夫实在是三脚猫,不要进去没找着什么有用的,反而惹一身骚。其次,在储秀宫休整的半个月里,她渐渐明了,那蛊毒并不是针对她的,只是她恰巧先去那芭蕉之后,那蛊虫附在她褥裙上,却因为她身上的熏衣香,延缓蛊虫的行动。尔后,那花架藤蔓在日光下氤氲出的植物气息对蛊虫有抑制作用。

她误打误撞才逃过一劫。若不是那般,自己中了蛊毒,先不计死不死。就自己的计策也无法实施,恐怕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求萧成熙那厮了。

她想到此,还是觉得尽快离开宸宫才是。这里的古怪,待来日,让他人去解开,自己也同样可以看真相,还不用承担风险。

苍天啊,自己是多么合格的商界精英。谢晚晴提着裙子轻轻绕过宸宫正殿前的树林,不由得暗自赞叹。

穿过宸宫树林,走过一道拱形圆门,便是玉蟾宫的地界。可这圆门偏偏锁着,她从旁边花圃折下细小的枝条,透进锁孔,不一会儿,那锈迹斑斑的铁锁居然应声而开。她四下里瞧瞧没有人,迅速绕出去,锁上门。

走一阵,玉蟾宫里渐渐有灯火,一排排的红灯笼在廊檐下轻轻摆动,幽暗不明的灯光里,有值守的宫婢舍人在窃窃私语。

谢晚晴从玉蟾宫西侧绕出去,转过一道长廊,便是翠微宫地界,过得翠微宫,就该是东宫后园子了。

她决定取道这里,去东宫看看。萧成熙并没有子嗣,这东宫应该闲置。如果没有猜错,她的东西应该没有被动。

所以,她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很顺利地穿过玉蟾宫,进入翠微宫地界。翠微宫是当年养着萧成锦的贤妃母子所住,那贤妃的儿子在胭脂河畔,被慕容所持的神机所杀。贤妃也疯了,后来,宫婢在太阿河找到她的尸体时,已经腐烂,这翠微宫倒也空着,夜色墨黑,没有掌灯。

谢晚晴提着裙子在小道上摸索,走得极其缓慢。就是如此小心,在一个拐角处,要下台阶,以前她记得是三格,却不计现在是四格,她一脚踏空,一个趔趄往前扑去。

亏得眼明手快,双手凝力,准备接受这份冲击。却不料衣领被人抓住,听得见帛锦被撕裂的声音。那人赶忙伸手懒腰抱住她,将她拽得站定。

“你是哪个宫里的?到处闯,也不知掌灯。”是一个声音澄澈的男子,语气带着微微薄怒。

“小婢,小婢是东宫打扫。”谢晚晴胡乱说,要说各大宫殿,她还是比较熟悉东宫。

“哼,东宫打扫——”那人冷哼一声,突然迅速出手,大掌扼住谢晚晴的咽喉,沉声问:“你到底是谁?难道不知当今圣上早就下令,宵禁时间,不允许任何在宫中走动么?还有这东宫是任何都不得出入的。你这点都不在乎,还敢说是宫里人。”

谢晚晴心里暗喜,将这人的祖宗八代都表演一番,感谢他伟大的祖宗养这么好个孩子,给她这么有用的消息。

可她面上却是屏住呼吸,用极其轻柔的语气,怯生生地说:“大人,你让奴家说——,这也要说得出——”,她用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拍拍他的大掌。

那人手一颤,倏然放开手,闷声道:“快说,不要妄图逃走。你知道你没这个本事。”

谢晚晴噗通一声跪倒在旁边的花圃,抽噎着说:“奴家确实,确实不是宫里人。可也确实算是宫里人。”

“说重点。少废话。”那人颇为不耐烦。

谢晚晴压着嗓子,幽幽咽咽地说:“奴家是储秀宫的秀女,夜里暖寒交替,睡不着,起来透气,看见有黑影在储秀宫内,我便跟着她,不计就迷路了。”

“储秀宫秀女?”那人略一沉吟,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奴家——”谢晚晴努力让自己的官话带着江都宣称一带的口音,而另一只手则是摸索着花圃中的花,果然没有荆棘类植株。

“快说。”这人很不耐烦她的吞吞吐吐,弯腰要去抓她。

谢晚晴手中准备的香粉,悉数洒出。他的眼被香粉一迷,手一迟疑。谢晚晴趁势骨碌一滚,将手中的一个荷包抛出的同时,整个人已滚过这花台,往翠微宫的一侧院子跑去。

这人虽迷着眼,功夫不弱,往着谢晚晴的方向掠去,要看要抓住谢晚晴。

谢晚晴确是往旁边乌梧桐树后一躲,拿出当年八婶教的抓狼的姿势,身子一矮,往那院子门扑过去。

这会子,算是进入翠微宫的后院。

后院里树林茂密,与凤仪宫倒是隔着院子。谢晚晴不敢大意,拈针在手,凭着记忆,穿过翠微宫后院。借住旁边一棵槐树,翻身一跃上墙去,尔后一蹲身,攀着院墙的一棵树倏然进入凤仪宫地界。

她这才松一口气,却听得耳畔呼呼风声,那人沉声道:“你以为你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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