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生死之秋
第111章生死之秋
谢晚晴靠着一棵槐树将羽翎那夜说的话,以及萧文杰方才的神色和话语都细细琢磨一番。又加上自己编故事的天赋,综合前世看的无数狗血小说,才大体得出如下几种可能:可能一:羽翎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好意思,谢晚晴指的是自己),纠结所有力量造反,直指皇帝宝座。
可能二:羽翎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与敌国结盟成汉奸,攻打萧月国,然后最终要的就是她谢晚晴。
可能三:羽翎还是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采用诈死等方式,然后将她掳走,然后找青离给自己一张新的脸,二人浪迹天涯…….
她勉强拼凑出这三种情况,仔细想想羽翎那等心性的人,断然不可能叛国、叛君丢气节。第一和第二个可能被她否定。
“那么第三个呢……”谢晚晴不禁自语道,想到羽翎那种人,从来处事不喜遮遮掩掩。听说当年要云召国皇室的一颗千年人参救一位好友,他明确告诉对方自己的意图,对方不肯。他派人送信过去,说几点来取,你们守得住就守。结果,云召国重兵把守,那人参还是被他取走。
那么,如果他要带走她,定然不会采用诈死这等方式吧?
“一定不会。”她很笃定地点头。
“什么一定不会?”突然的童音,让谢晚晴一惊。
她循声望,才发现萧成锦负手站在他身前,一袭金丝银线花边的白衣,虽未成年,头发却没有梳成儿童的发髻,反而是以小木簪束发。有点小大人模样,那脸上的婴儿肥已退去,整个人也瘦削了不少。
“呀,十二殿下,你何时来的?”谢晚晴站直身,又瞧瞧小径那头,有些不悦地自语:“这些个宫婢也不知通传,玩忽职守。看来我得要整顿整顿了。”
萧成锦轻轻一笑,说:“是本殿下让他们不要通传的。不过你这太子妃才做几日,倒越发像模像样了。”
谢晚晴呵呵一笑,请他进落凤宫去喝茶,有今年的新茶碧影。
萧成锦摇摇头,走近她,从她身上拈起几片枯萎的花瓣,很自然地弹掉,说:“这东宫里的花树倒是不少,今日,天气不错。本殿下也许久没来这里走走了。况且,你身子不好,要多出来走走。”
谢晚晴心里一暖,这家伙明明比自己小两岁,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她伸手捏捏他的脸,问:“你多少岁了?”
萧成锦不明白谢晚晴问他这个做啥,但他下意识抗拒这个问题,因为他忌讳这年龄,怕她会将他当做小孩子。
于是他一手挡开谢晚晴捏着自己的爪子将滚烫的脸别到一边,很自大地拍着胸脯说:“我十岁,马上十一岁了。”
“咦?我还以为你七十岁呢!说话那么老气横秋。”谢晚晴白他一眼,随即又想到不对劲,于是又狐疑地问:“你不是八岁吗?应该马上九岁才是啊。”
萧成锦脸色不太好看,一副“誓死捍卫尊严”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虚岁”这两个字。
谢晚晴稍一咀嚼这状况就明白这小家伙的心思,笑道:“那照理说,我也应该是十二岁,马上十三了。”
萧成锦脸色一沉,将手中刚折的一朵花扔到地上,从牙齿缝隙里迸出一句“男虚女实”。
这句话立马让谢晚晴笑得弯下腰。
“本来就是这道理,你不许笑,我就是跟你一样大的。”萧成锦那样子甚是严肃,脾气也是臭得很,也不知是遗传谁的。以后谁要做他媳妇,定是有的受的。
“不许笑。”萧成锦很生气,恶狠狠地吼。几个小宫婢跑过来问有何吩咐。
萧成锦又是一阵吼叫,让那几个宫婢滚出去。那几个宫婢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跑出园子。
谢晚晴好不容易止住笑,扶着笑疼的肚子,说:“好,好,我不笑。那请问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落凤宫来呢?书院没有课?”
萧成锦这才摇摇头,道:“陈先生今日不在学府,大家也没心思上课,只是在成汉师傅那里学了一会儿骑射,不一会儿,成汉师傅也被召到宫里,所以便早早散学了。”
谢晚晴顿觉形势不妙,这萧月国定是有大事发生,但她之前给自己的规矩和原则在这里,因此也不好问。只往院子深处走去。
这落凤宫外,是一片小院子,当年董春燕的幸福都化作花木扶疏留在这里。参天碧绿的大树,低矮的花木修剪得甚是整齐,几株杏倒是挂了碧青的果。那青石板上苔痕青绿,湿湿的。
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日光从高大的树缝间细细碎碎地洒下。尔后,她听到萧成锦小声地问:“你为什么不问?”
她停下脚步,看着站在树荫里的萧成锦,这段日子不见,似乎是长高了不少。他看着她,一双眸子清澈,这瘦削的萧成锦原也是极漂亮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问?”他又重复。
“问什么?”谢晚晴也是明知故问。
其时,一阵大风吹来,树上有簌簌的槐花兜头淋下,竟是过了花期后,风干的花瓣。
“天下局势。”他轻轻吐出这四个字,明亮的眼眸还是盯着她。谢晚晴感到他身上竟有一种照人的光彩。
她垂下眼睑,轻声说:“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前几日才教导过。”
她低眉垂首,一副后宫典范的模样说出这句话。却不料萧成锦竟笑起来,很欠揍地说:“这谢三小姐何时成东宫范了?再说,你想要干政,还能找不到理由啊。”
谢晚晴一步跨上前捂住萧成锦的嘴,心惊胆战地说:“我的小祖宗,你不怕隔墙有耳,我还怕呢!你想害死我啊?”
萧成锦也不动,竟然很乖地看着谢晚晴,眼睛略弯,露出浅浅的笑意。近距离看这眼眸,竟是如此的明亮,谢晚晴有些呆。竟然很登徒子地说:“你的眼眸真是漂亮。”
萧成锦听她赞美自己,眼睛更弯一些,笑意深浓。
谢晚晴适才刚一赞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不纯洁,她慌忙移开手,在心中阿弥陀佛,请求神的宽恕,宽恕她对正太的所作所为。
萧成锦的笑意更浓,充满宠溺地看着她窘迫脸红。
那红红的脸蛋,微颤的睫毛,让他想到那日,在冰冷的湖水中,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她倏然跳入,像一尾自由的鱼托住他。那时,不识水性的他只想拼命地抓着她,不曾想那是溺水者最危险的举动。尔后,她那声大吼如烙印倏然烙在他心上,留下丢不掉的印记,就连父皇常常讲的帝王家的“绝情弃爱”也抛掷在脑后。
谢晚晴调整好自己,抬起头,便看见他脸上的笑意。这家伙的眼神怎么像是有温度似的,自己脸上滚烫,莫不是又病了?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额头。
萧成锦看她的举动,笑道:“七哥说你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来不假。”
谢晚晴瞪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熙王自己的品性很好么?”
萧成锦自然是为萧成熙辩解,说:“你们总是误会七哥。”
谢晚晴也不想继续纠缠萧成熙的问题,想到自从在凤仪宫遇见过一次,尔后自己生病那么厉害,他都没有来看过她,就连差遣宫人送点礼物都没有。好歹人家安北王急行行军前,还抽空到东宫看看她,让她安心养病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