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们和爱情私奔吧(1) - 与我十年长跑的女友明天要嫁人了 - 李海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0章我们和爱情私奔吧(1)

第20章我们和爱情私奔吧(1)

早在几年前,我妈妈就已经见过凌一尧,她知道我遭遇怎样的事情,几次自责自己没有本事,没有为我积累财富。我没有安慰她,也没有责怪她,只是一个人独自发呆。我想得非常清楚,凌一尧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不愿让她博弈青春,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只能将所有罪责归结到自己是一个穷小子的原因上,也是从那段日子开始,我对金钱产生无比执着的痛恨,以及无比狂热的向往。

我给老刘打电话,说:“哥,那事儿我想好了。”

“怎么样呢?”

“我跟你一起去。”

“确定了?”

“嗯。”

“行,那我把别人介绍的一个工程师辞掉啊,你可不能改变主意,”说到这里,老刘忽然想起什么,“你记得老赵吧?去年围海工程的合伙人之一。”

“记得,那个牛逼哄哄的歪嘴儿。”

“他对去年的分红比例不满意,唠唠叨叨,唧唧歪歪,这次他不想入股了,我们也不想带他一起干。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跟其他合伙人谈谈,填补老赵的空缺,参一个小股,怎么样?”

我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好的。”

“你估计你能拿多少出来?”

“我自己有二十万,可以全部拿出来。”——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畏缩的,唯有孤注一掷,我连凌一尧都快输了,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大不了哪天形影相吊,身无分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结这条可笑可悲可怜可耻的贱命。

“那你等我消息,对了,你得和小孟说一下。”

“好的。”

我在家宅得快发霉了,刚好小孟离我家只有十几里,于是特意跑了过去。当时他正在附近一所中学打篮球,被他母亲一嗓子便喊了回来,大冬天还穿着一件背心,脑门上微微冒着热气,咧嘴一笑尽显傻孩子的本质。

“我打算和老刘一起去新疆,你去不去?”

小孟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又欣喜万分:“那我也去!”

他母亲却不太乐意,毕竟小孟是家里的独生子,以前打工只是在周边地区,几乎从未离开江苏的地界。小孟则辩解道:“新疆可比海边安全多了,至少不会有淹死的危险,和浙江上海相比,只不过是坐车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而已。”

“既然都差不多,那何必跑那么远?”

小孟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去新疆的工资可比咱们这里高多了,好好干一年,至少能把老婆本儿凑齐吧。”

我也安慰道:“阿姨,您别担心,我一定会罩着他,怎样带过去的,就怎样带回来。”

有我这样言之凿凿的承诺,他母亲才暂时宽心一些,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每一个独生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理应享受公主般的待遇,但每一个独生子也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却不得不孤独地远走他乡。

那天我在小孟家吃了一顿饭,临走时吩咐道:“你打电话给老刘,工资待遇什么的和他谈,大概周四去南京集合,然后一起去新疆。”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去?”

我苦笑一声,说:“我还有一点事情处理一下,办完就马上过去。”

当天晚上,我把自己这一年的计划告知父母,他们也非常惊诧,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路。我妈更是极力反对,说:“你不声不响跑去海边干一年,回来变成这样儿,你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有没有考虑我们做父母的有多心疼?”

“我都二十七了,你们担心那么多干嘛?”

我妈摇头道:“别说二十七,就算七十二岁又怎么样?只要你一天没结婚,在我们眼里依然是孩子,依然担心你在外面的饮食起居,生怕你在外面挨冻受饿被人欺负。你爸嘴上不说,心里也惦记,你在哪个城市,他就关注哪里的天气预报。”

我爸不善言辞,只是不好意思地笑。

“和去年不一样,今年我在新疆那边不只是打工,手里的二十万都准备拿去参股,虽然少了一点,但至少是一个小股东。”

“二十万?”我妈顿时等大双眼,“你辛辛苦苦攒下这点钱,干嘛一下子全投出去?”

“我已经不是存钱买玩具的年龄了,这点存款也不可能吃一辈子,投资嘛,不嫌多只怕少,有多少种子才能打多少粮。”

我妈心事重重地搁下碗筷,又自责道:“你要是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没这回事儿,”我笑着安慰道,“我出生在别的家庭,那另一个孩子就要出生在这里,到时候你还是会心疼那个儿子。再说了,你们把我拉扯这么大,四肢健壮,智商超群,已经相当了不起,至于荣华富贵什么的,就不是你们的义务了。”

我爸也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年轻人吃苦耐劳,愿意自己出去闯一片天地,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我妈瞪他一眼,说:“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当然不知道心疼。”

我爸说不过她,只得呡一口小酒掩饰尴尬。

夜晚十一点左右,我正躺在床上翻看一级建造师考试的资料书籍,我妈进来坐了一会儿,离开时掏出一张存折,里面是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十万块钱。

我试图拒绝这笔钱,但我妈坚持将存折塞到我手里,说:“这钱本来打算给你结婚用的,现在估计也不够,你爸说不如直接拿给你自由支配,存着也好,投资也好,赚了赔了都是你自己的。”

上次与凌一尧的父亲会面以来,我没有再主动与她联系,即便她主动打电话过来,我也刻意表现得冷漠。没有争吵,没有亲昵,也没有将她父亲约我会面的事情告诉她,把那口怨气留在自己胸膛里慢慢消受。但我越是这样,凌一尧越是焦急,认为我心灰意冷,或是移情别恋,在电话里吵得更凶了。

“吕钦扬,我们明天见面吧。”她说。

“见面又能怎么样呢?既然你爸妈给你安排一个美满的未来,那就试着接受吧,兴许没多久你就适应吧。”

凌一尧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我下意识地予以否定,沉默片刻才解释道,“我们相处九年多,无论过得好或者坏,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现在突然多出另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宁可把你拱手让给他,也不愿让你变成一个脚踩两条船的女孩。”

“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她有些气愤。

我一时语塞,因为我也无法说清自己是否存在这样虚伪的想法。

“我既不是商品,也不是礼物,你凭什么想让给谁就让给谁?我妈都气得住院了,亲戚朋友也说三道四,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抗争下去,从未想过动摇。”

她在电话里越说越委屈,悲伤地抽泣,努力压抑着声音,似乎担心被家人听见。我默默地听着,心口一阵阵地疼痛着,却又束手无措——她这样执着地站在我这边,宁愿与我一条道走到黑,而我只能像她父亲说的那样,让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奔赴不可知的前途。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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