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情敌现身,丈母娘不相信爱情(3) - 与我十年长跑的女友明天要嫁人了 - 李海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9章情敌现身,丈母娘不相信爱情(3)

第19章情敌现身,丈母娘不相信爱情(3)

驾驶座车门也打开了,走出另一个人,我仔细一看,竟是上次那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男人。他锁上车门,手里咣咣地惦着一串钥匙,又抢着帮凌一尧拎购物袋,相当殷勤的样子。凌一尧似乎情绪很好,恬静地笑着,与那个男人一起走进她家所在的那栋楼。我原本打算将她喊住,但直到他们的脚步从楼道里消失,我都没有开得了口——我与凌一尧曾经无数次憧憬未来的生活,无须轰轰烈烈,缠缠绵绵,倘若具化为一幅画面,便是一家三口从车上下来,我抱着睡着的小女儿,她拿着孩子的玩具和零食。

可是现在,呵呵……

那辆车子,即便我耗尽当时的积蓄也未必能够拥有。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边,满耳充斥着交通高峰期各种车辆的鸣笛声,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简直每分每秒都试图置人于死地,每一次心跳都像锤子在胸口猛敲,我难过得恨不得直接往马路中央躺下来,谁把我撞死谁就是我大爷。

我与凌一尧恋爱的初期,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有时会因为一点小事儿生闷气,无端吃醋,生怕人生第一场恋爱夭折。但时间一久,慢慢磨合着,彼此之间竟然如同家人般相互依偎,从不敢想过旧人换新欢,从未想过分离的一天。

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天我回家以后没有再给手机充电,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我妈知道我近期过得不顺,到了饭点才喊我一声。记得好多年前,凌一尧打着“同学”的旗号去我家摘枇杷玩,我妈敏锐地猜出真相,喜悦之余又说出内心的疑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以后会和你在一起吗?”

我说:“她很喜欢我们这里。”

我妈还是担忧地说:“城里的孩子会喜欢你对她好,会喜欢我们这里春天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夏天现摘的桃子和枇杷,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她以后愿意和你在一起的理由呀。”

当时我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上一辈人过于现实,过于庸俗,不懂得什么叫相爱,只知道守着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过日子。

现在才明白,错的是我。

手机盛行的年代,家庭座机几乎被淘汰,印象里我家电话三四年没有再响,但这次它突然铃声大作。我妈急匆匆地推开我的房门,说:“快出来接电话,尧尧打来的。”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还记得这个号码。

“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她问道。

我冷漠地答道:“没电了。”

“你又不是在外面,在家干嘛不充电?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一直是关机,关机,关机!还有,我们俩不是说好昨天见面吗?你不来的话也要说一声,我在家等你等了一天……”

听着她这一连串的质问,我忍不住苦笑,故作平和地插话道:“你前天下午和谁去敬年香的?”

她大概意识到什么,说:“和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就是上次在我家楼下的那个男的。他爸和我爸以前在同一个国营机械厂,改制后都下岗了,当时我还小,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了。”

“所以你们久别重逢,一起去定慧寺敬年香?”

凌一尧沉默片刻,辩解道:“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气管炎犯得很严重,我爸又缠了一身债务,我就想去定慧寺祈祷一下,为他们祛病消灾。他好歹算是客人,我妈叫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待一下,我总不能把客人丢在一边,自己出去吧?”

“你们哪怕一起去看电影,我都不会有任何想法,但你和他一起去敬年香,难道自己不明白这是什么涵义?”我越想越气愤,一句不该说的话也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不直接拜堂去算了?”

凌一尧一下子愣住了,问:“你不相信我?”

我抓着电话,无言以对。

我当然相信她,我们之间最不缺的就是信任,比信仰还要坚定的信任。可是,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这般抓狂这般气愤?

兴许,我只是无法忍受她与别人像情侣一样在人前出入,更不能忍受当整个世界都对我发动围剿暗算,而我认为绝不相负的那个人却站在战场的另一边。我的所有姿态,尊严和自信,都一下子垮了,就像《悟空传》里那只猴子一样,被刀劈斧砍雷劈火烧之后只剩一副躯壳屹立不死,但紫霞仙子的一句话,便让那双眼睛再也失去神色。

“光是我相信你就有用了么?”我问她,也问我自己。

那几天里,我过得非常混乱,一方面解不开自己与凌一尧的心结,另一方面对职业规划极其迷茫,爱情与事业都陷入走不出去的低谷。老刘初六便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跟他去新疆干工程,他劝道:“同样的薪水,我可以轻松聘到一个优秀的技术员甚至工程师,但打虎不离亲兄弟,我还是希望咱哥儿俩一起闯。”

“我也想去,可是这一去又是一整年,我不想离尧尧太远。”

“噢,也是,”老刘惋惜地叹气道,“我当初在你这个年龄,也面临爱情与事业孰轻孰重的困惑,像我们这样的穷小子,只能靠这两条胳膊白手起家,扛起了沙包就拥抱不了自己的女人。”

“还好你创业成功了啊。”我不无羡慕地说。

“呵呵……”老刘欲言又止,随即切回正题,“再考虑一下吧,现在这个行情,你要是去别的地方,绝对不如哥这里有保障。”

“还是老队伍吗?”

“差不多,外省的几个工人走了,这次清一色铁打的苏中苏北爷们儿。我想把小孟也拉过去,这孩子比较拼命,会操作各种工程机械,又有电工证。”

“他才二十四岁,愿意去新疆吃那个苦?”

老刘笑道:“想赚老婆本的可不是你一个,小孟的状况也比你好不了多少,不过他说你去的话他才去,你不去的话他也不想去,在如皋随便找点活儿干。”

呵呵,老刘这样积极地怂恿我,原来是为了买一赠一。

那段时间,凌一尧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的父母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要她考虑一下那个姓罗的男人,她也明确拒绝任何人的安排与介绍,每天不洗漱打扮,更不出门,用这样的方式向我证明自己的立场。

我们的关系依然非常僵冷,就像是两个试图理清一团杂乱鱼线的孩子,越是渴望解决这个难题,却越是搞得乱七八糟。互相心疼却互相刺痛,互相思念却互相责备,我在电话这头跺着脚,她在那头抹着泪,最后我主动求和:“咱们不吵架了,好吗?”

“好。”她忍住抽泣,温顺得如同幼儿园里最乖的小朋友。

但下一次又避无可避地争吵。

争吵对于情侣而言都是一场奇怪的战争,兴许有对错,却没有胜负。情侣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却还是为一个毫无意义的结果闹得歇斯底里,不可开交,不知道争吵的目的是终结争吵还是争吵本身。

我忽然很怀念以前在一起的时光,当时我们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题发生争执,譬如“宏观调控与政治集权之间的关系”,她说不过了便动手掐我,我不堪其扰,只得投降道:“你赢了!”

她知道我困了,不依不饶地缠着:“不对,你这个态度太敷衍了,我很没成就感。”

“那怎么办?”

“你得再和我吵一会儿,然后假装茅塞顿开的样子,最好扇自己俩耳刮子,这样才逼真,否则我会郁闷得睡不着。”

我只得继续和她吵几句,最后拖着长音“噢”一声,一边拍自己的脑袋,一边装作恍然大悟道:“对对对!的确是这样的!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一点!啧啧啧,你真是旷古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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