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杀戮2
第340章杀戮2
想想也知道，他不敢把我丢下先走，又担心我的身体。“给我也准备一匹马吧，我想我也是可以的。”不是我逞强，至少我这些日子吃喝玩乐调养身体，也算是非常康健了。骑马赶路这种虽然辛苦的事情，也可以坚持下来的。“嗯，不过，还是带两个马车，只有庆嬷嬷崔公公贴身跟着你，坐马车可以的。就像我们来的时候那样，轻装前行就好。你要是烦了，就跟我说，我带你骑马。”安排妥当之后，我们甩开了众多大部队，只带了五十人的精兵，快速地前行，也利于隐蔽。
这一路没有抄近道，都是走的官道，因为至少马车在大道上飞驰，不会那么颠簸。但是我们的行进速度异常的快，就连到了驿站也不过是更换马匹和补充给养。
“我感觉皇阿玛急招我回去，一定是出了乱子。刚才十四弟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南疆又出现了异动，甚至有人挖出一块石碑，上面写的‘地裂山崩，清帝驾崩’，这石碑已经被他捣毁了，但碑帖拓印了下来，已经快马派人送去皇宫了。想必，要出什么大乱子。”
“石碑这种东西，还不是人为的，肯定是有人搞鬼而已。你我都能瞎编一个‘皇上洪福齐天’的怪兽吐祥瑞的事情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百姓可不会这么想。十四弟的意思是，很可能还有叛乱之军作祟，想让皇阿玛再次派兵出击。但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好时机，毕竟目前疫情和旱灾刚刚过去，军粮还没有准备好，贸然开战并不能一战全胜，万一拖上一段日子，就会有问题了。所以，我也要赶紧回去和皇阿玛商议一下，到底打不打，怎么打。”
“这倒是对的。”我点点头，“要不然，你带着精兵先回去，毕竟你们没有了我这个马车拖累，应该还能更快一点。”
“我的确想过这个方法，但是，我还是担心你的安危。”
“还好吧，至少目前也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一直没有露过脸，顶多知道我是四爷的女眷，未必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们已经赶路十日有余，反正你们还成，我和庆嬷嬷都有点不成了，至少这个不能洗澡，我是真受不了。”
“那咱们今晚就在驿站停留一下吧，我们都洗漱一下。”
“别别别，别耽误了进程。”我可不想因为我搞出一个“红颜祸水”的头衔。“真的，要不然你想想利弊，你带着重要的人证物证先回去，我跟在后面慢慢走，其实也就差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还是扮成小太监的样子，和庆嬷嬷在车里不出来就好了。”
“你容我再想想。”四爷一脸的不乐意。但是半路又来了一封急件，要求四爷尽快回京，因为他们抓了弘时，说发现了他私通敌国的罪证。四爷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毕竟是他儿子啊，这么大的罪过，可不会轻饶的。我们简单商议了一下，他就带了十个精锐将士先行回京。十几个人犯和我分开走，因为目标太大，会给我造成危险。他派了精干的几个人，带着人犯抄小道走。我和庆嬷嬷崔公公带了大队人马，不紧不慢地在官道上走。因为没有他，我走得更慢了，居然被后面拖着货物礼物的副将们追赶了上来。我略略汗颜，汇合他们，清点和整理了一下物品和人马，就这么厚脸皮慢慢走。
这马车实在是颠簸，我又不需要急速回去复命。另外，我也没想好是回别院还是四爷府邸，虽然小汤圆在四爷府邸被照看的很好，但我目前还没有正式在皇族中露面，这样明目张胆地回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结果，我这么磨磨蹭蹭地走，居然比四爷晚了两个月回京城。天气非常好，我也乐得旅游慢慢逛。反正打着他的旗号，到处都有人接应，还有好吃好喝好招待。表面上是崔公公一路做主，实则还是我在后面安排，所以也特别舒心。要不人家说，要有权有钱，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眼瞅着我们的拉货马车又多了五辆，崔公公一脸的为难，跟庆嬷嬷偷偷商量怎么能劝说我走得快一点，并且不要再买东西了。庆嬷嬷也一脸的为难，因为看着我玩得这么开心，也不想让我不高兴。林太医和多杰弟弟完全跟着我玩，随便我怎么折腾都成。
路上我问多杰弟弟，“咱们不回京城，回你的雪区好不好？”唬得崔公公和庆嬷嬷立刻跪了下来，连呼“使不得使不得。”我这才转头又去集市买东西去了。也不是我想这么慢，是我的确有点怕，这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会不会成为四爷的软肋，变成了他的麻烦，就真的不好了。
临近京城的时候，阿林保快马出来迎接我，并带来了一个特别震撼的秘密——十日前，皇上杖毙了弘时，四爷在雍王府里闭门不出，任谁都不见。但他带来了密函，说要亲手交给我。我有点怕，声音也有点抖。这是爷爷杀了孙子，史书上不是说幽禁了么，怎么就杖毙了？
遣散左右的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打开四爷的密函，上面只有几个字：简装夜行，一切安好。
这是要我偷偷进入雍王府啊，看来他也没搞定所有事情。我问阿林保，下一步怎么办？阿林保却说：“四爷只说一切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切听您的安排。”
这是什么话？他都说了，我还能咋办。我叹了口气，跟阿林保说：“四爷要我偷偷进雍王府，应该是要午夜时分再进去，你安排一下吧。就带我一个人进去，其他人继续慢慢走，不要张扬，要特别低调。”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阿林保倒是痛快，转身就走了。庆嬷嬷和崔公公有点慌张，立刻围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好先叮嘱他们继续慢慢走，我先回去再说。庆嬷嬷问：“要不老奴也先偷偷回宫一趟，问问情况？”
这倒也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方法。我点了点头，“那您晚一点走，让阿林保安排一下。还有，就用十四弟和曾秀莲的事情作为理由，偷偷告知皇额娘，看看她怎么说。其余的事情先不打听，听她怎么说。”其余的人让崔公公带着，慢慢走，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了。大致安排妥当，我们就在距离京城二百里的官府驿站暂时停了下来，正好也赶上了一场大雨，我们一行人都穿着蓑衣，看不出谁是谁，进了驿站。随后，我混在出门采买的人群中，和阿林保偷偷溜了出来，然后又半路换了平民百姓的衣服，快速往京城方向赶去。
因为是简装前行，只是三餐和一晚的停留，其余时间都在赶路。阿林保又带了两个作为保护的兵将，我们四人四马行进速度非常快。他们担心我的马术不高，还是走的官道平坦的道路，不过就在子夜从后门悄悄进入雍王府时，我的两条腿完全不是自己的，一直在发抖。四爷早已经在门口暗中等候，见我们到了，抢先一步把我从马上抱下来，披了件斗篷遮盖住头面，悄悄进了后院。
这还是我和四爷真正在一起后，第一次来他的雍王府。之前，曾经以探病的身份来过，还和他的福晋们闹过一场，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知道这个事情。现在的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快步前行。我的眼前被遮盖住了斗篷，也看不到什么。
雍王府不大不小，但布局周正，我们是从侧门进来的，因此走小路很快就到了四爷的寝室。一路都能够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令人感到安心。进了屋之后，他直接抱我去了里屋的床上，揭开斗篷的时候，屋里的烛光并不是很亮，但他的眼睛很亮，定定地看着我。果然是又瘦了一些，还有些黑眼圈。
“路上辛苦了，也委屈你了，这样进府。”他低声说。
“哦。”的确我也算是福晋，但是居然走了侧门，还是半夜进来的，实在是不合规矩。“还好，我不挑，只要是你，怎么都好。”这话说的多好听，他立刻紧紧抱住了我。“等等等，腿不成了，得先揉揉，抖得太厉害了。这加急二百里路可不是闹着玩的，颠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
他低低地轻笑了一声，我却是如释重负，拉住他的手，“一切安好，是真的吧？”
“嗯，各种缘由，一会细细说。”他认真地揉起了我的腿，“小汤圆在隔壁院子，婉贞先安置他睡下了。臭小子居然都会跑会说话了，见到我也不认生，就是不知道咿呀呀地在说什么。”
“我儿子多厉害！”我的笑容可能有点灿烂，他看的有点愣神。“回头我洗洗再过去看他。”
“嗯，或者明早吧，现在也夜深了，我没跟任何说你回来的事情，怕有人知道，走路风声……”
“你的意思是，你大约知道是什么人要弄死我了？”
“嗯，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个事情还真的挺复杂的，我也没弄得特别明白，所以想你先一步回来，在我身边，我也踏实一点。”
“那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真的要一件件来说了。”我狠狠地抱住了他，“可是吧，这一切都不如你在身边感觉到踏实。想来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慢慢回来，故意磨蹭，只是不想你为难，但又不想你挂念。真是矛盾啊！我真的想了好多事情呢。”
“嗯，可以想，但只有一条，必须在我身边就好。”他回应着我的拥抱，更加用力。为了简明扼要地说清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尽量用最简洁的话语了，但听得我依然惊心动魄，感受到朝堂争权夺利的可怕。这和我们之前猜测的相似，费扬古的确是最大的反臣，倒不是因为四爷休了他的女儿，是因为他对康熙皇帝的很多政策不满，又加之封地的事情闹得不愉快。而之前他与葛尔丹算是旧相识，几番交往下来，葛尔丹许诺给他封地以及自立为王的犒赏。费扬古知道自己在康熙眼里不过是个家臣而已，倒不如自己成为一方之主，享受权利带来的快乐。
其实，他有这个想法也很久了，或许在最初成为辅臣时就有此野心，只是还没有羽翼丰满。几十年的筹谋规划，日渐成熟，人脉也搭建完毕。利用陈士骏来出头，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还趁皇上与葛尔丹最后一役中，暗暗延误军机，差点让皇上薨天。幸好我提前预见到部分事情，也安排了林太医和四爷的兵马，才险险避开。虽然费扬古并不知道是我在背后，但明显看到是四爷的手笔，又加之女儿被休，就打起了骨肉相残的戏码，让与父亲并不亲密的弘时起了逆反心理。其实，弘时是妾室所生，本入不得眼，但因为情势需要，费扬古开始大力提拔弘时，甚至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令弘时一度认为自己的亲外公便是费扬古这个有权势的大人物。只是，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计谋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一个小小的环节。在被四爷一层层揭开之后，他亲自带弘时到皇上面前与费扬古对峙，讲述其中因果。熟料这弘时也是个榆木疙瘩，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甚至还企图刺杀皇上。这岂不是大逆不道么？
康熙皇帝可不是仁慈之君，必要之时，都能够捅自己一刀的人，怎么会念及一个傻孙子呢。因此直接让御前侍卫将其杖毙。之后，又下令一杯毒酒赐死了费扬古，抄了全家，斩杀所有家眷。四爷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虽说这事情是他揭发出来的，但又毕竟涉及到了皇家隐私，以及他的妻子儿子，虽无死罪，但也是受到了惩罚——家中思过一年，俸禄皆免。
“我现在可能是天下最穷的王爷了，以后咱们要节约开支了。”四爷半开玩笑，“听说我的福晋这些日子几乎把南方买光了，搞了二十几辆马车运了回来，这怕是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的？本福晋自己有钱，大不了再去开个酒楼，一准比您那个俸禄都有钱。”关于开酒楼的事情，我倒是信心满满。
“行吧行吧，我就知道我的福晋最有办法了。”他没有发愁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那么，这在家思过这一年的日子，我可要好好计划一下了。要让他带娃，琴棋书画全都学起来，我负责美美的看着就好了。
只不过，血腥的杀戮并没有因为费扬古的死而停止。毕竟康熙皇帝的身子大不如前，又加之两次废掉太子，让四子和十三子都在家思过，其余的皇子难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日子就在这些不断冒头的事故中，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