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勘破2
第344章勘破2
下一站自然是柳林县的王姓人家。从门口看过去，的确算是富裕人家，院落也干净整齐，有下人在打扫。我们家四爷气度不凡，自然王姓人家的男主人出来接待，客客气气地沏茶倒水，闲聊几句。四爷几个人也是架势很足，随便闲聊都能拿出学识派头来。不过，这王姓主人看起来笑容满面，底蕴不足，聊不上几句就接不上话了。我借口去上茅厕，由王姓妻子领路，穿越过了大半个院子，闲聊了几句。又待了一会，我们几个就出来了。看了看天色尚早，我跟四爷说，“咱们去附近的骡马市场看看吧。”
“那边挺乱的。”四爷还没答话，十七已经开口了，别看他比我大两岁，已经是沉稳的大人了，还有点爱操心，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完全继承了苏麻喇姑的秉性。
“就去看看嘛，不是说这附近的骡马市场是京畿一带最大的，也是最热闹的，我们去看看，买点小玩意给小汤圆带回去也好嘛。”四爷看这么多人，也没啥危险。更何况，他也知道我喜欢到处走走，就同意了。十七瘪了瘪嘴，把我马车的棉窗帘又紧紧扎好，生怕漏风。
四爷跟着我一起坐马车，其他人都骑马前行。四爷摸了摸我的手，温度还好，但还是揣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问道：“为什么去骡马市场？你不是最受不了牲口的那些味道么？”
“有个模糊的想法，就是想去证明一下。也许呢，就会有答案，也许什么都没有。那么就给小汤圆买点好玩的带回去好了。”我安心地靠在他的身上，将所有的信息又梳理了一遍。
骡马市场的确很大，远远就听到了骡马的嘶吼声，以及那股难以言说的尿骚味。我把围巾遮住了口鼻，才跟着他们进了骡马市场。几个人包围着我，简单又随意地逛着。的确很大，不仅占地面积大，人也很多，应该说属于北方地区的各色人种都在这里，想看什么打扮的都有，男女都有，大部分都很剽悍。幸好我们一行人都是简单的装束，没有过于华丽的配饰，虽然看起来是有钱人，但也不是那种珠光宝气的大商人。
“就是随便看看？”四爷问我。
“往人多的地方走，并且重点看看人。”我小声说，“特别是眼睛。”
四爷悄声吩咐下去，还让一部分侍从四散开，到处去看看。走了一小半，我就累得不行了，天气冷，风有点大。十七提议去附近的酒楼坐下，至少先喝点水吃点东西。“今晚安排就住在这附近，我们顺便把晚膳也吃了吧。”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又起了风，四爷决定不要这么辛苦赶路，大家在附近找个地方安置一晚再说。
“附近有家特别大的四方客栈，人员复杂了一点，但官府的驿站距离这里有点远了。”十三说道，“如果四嫂不嫌弃，我们就住四方客栈如何？”
“我都可以，无碍的。”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有这么多人在，反而会让别人怕我们吧。
十三略略清点了一下人数，“那咱们就先去客栈，客栈有酒楼，直接在那里把晚膳用了。”四爷点头同意，大家就往四方客栈走去。市场人来人往，说着不同地方的语言，我又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皮帽子要不要给小汤圆买一顶？挺好看的。”
“只能在家里戴，出了府就要按照规矩来了。”四爷低声道。这倒也是，小汤圆毕竟是皇家子弟，有很多规矩要遵从。在府里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转过年他就要进宫念书了。哎，想想都替他累。
“买点吃的？”
“太脏了吧，万一拉肚子就不好了。”
“哎，你这个爹呀，什么都好，就是对小汤圆一百个不可以。小孩子嘛，总要吃点新鲜的，玩点新鲜的，用点新鲜的。否则长大之后，什么都没见过，反而跟个土包子一样，多不好啊。”我开始抱怨了。
“没事，他额娘都见过，讲给他听就好了。”
“讲的，和自己体会的，不一样。你还天天教育儿子要实践呢，怎么现在又不可以了？”听着我们两人斗嘴，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十七向着我，跟他四哥说道：“小汤圆应该多见识见识，当年苏麻喇姑也是这样教我的，多走多看多学，才能够知道这世间的繁华和疾苦，万般苦，也有万般快乐，一切虽然如梦幻泡影，但又真实存在，要去感受……”
“停停停，我说不过你。”四爷喜爱这个弟弟，但是又受不了他这份唠叨，特别是文绉绉的唠叨。“小汤圆再大一点，我们就带来出来历练，随便他实践，感受，走……”
其实我也没买东西，不过就是看看，摸摸，随便吃点小吃而已。安排好客栈房间后，我们坐在酒楼里吃饭，都是简单的菜式，酱牛肉，手抓羊肉，煮花生……这种地方蔬菜少，菜式也少。“我要不要在这里开个酒楼，保证发财！”
“想都别想！这地方人多眼杂，就算是京畿府做你的靠山，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更何况，各路人马都在这里汇聚，虽然说是搜集情报的好地方，但也很危险。”
“那你就开一个嘛，都说了可以搜集情报，了解各方动态也好嘛。”
“嗯，这个会有的，现在还不成。”四爷倒是很认真，一般在事业这种事情上，他都特别严肃，脸都变成扑克脸。
酒楼里有炭火盆，人又多，吃了几口之后，开始出汗了。男人们又喝了点小酒，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还有异族人唱起了歌。唱着唱着还脱起了衣服，看的我眼睛亮亮的，非常期待他们能多脱一点。四爷的脸都有点黑了，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非礼勿视。”
“哦。”我敷衍地回应了一下，但依然还在看，彪悍的汉子们，身材真的很棒，喝了酒之后，随意晃动身体，那种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下，真的超级好看。
四爷的表情越发难看，十三和十七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阿林保和林太医开始咳嗽，只有多杰跟着我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羊肉都不太香了。“看出什么了么？”我问多杰。
“好多男的。”
“呸，这还用你说。”
“身材好。”
“你就看出这个？”
“可能是回鹘人……”
“继续。”
“大约唱的是快乐的歌。”
“你懂得他们的语言？”
“简单几句。”
“继续听。”
“可能是和钱有关系，听不太懂。”
“差不多够了哈。”四爷又忍不住了。
“嗯，差不多够了。可以抓人了！”我收回了目光，看向阿林保，“把你的人都带过去，左前方这一堆人，所有穿新靴子的人都可以抓起来了。目测至少有十个人，一会儿数一下。如果反抗，就直接说：银子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官府的人，来抓你们，如果反抗，直接杀掉。”
“什么？”所有人都充满疑惑的看向我。
“去吧，先抓了再说。他们喝的酒不多，脑子还是清醒的。”我轻轻笑了一下，“放心，看起来身强力壮，但不会反抗的，因为脑子不够。”
阿林保看了四爷一眼，四爷点了点头。“福晋说什么都是对的，去吧！”
这话说的，让人怪难为情的。阿林保冲其他桌的侍从招招手，跟上来二十几人，速度很快就包围这些，并且也很精准地拿下了穿新靴子的十个人。他们的反抗力度不大，估计是阿林保已经在他们耳边说了话，因此也没造成什么骚动，甚至有很多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浑然不知道已经开始抓人了。
这十个人依次跪在我们面前，低头不语。四爷看着我，等着我先说话。我则把他们几个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对着一个身材最魁梧的汉子说道：“你说说吧，收了人家多少钱？”
“其实也没多少……”这汉子的汉话说得还不错。
“置办了十双新靴子，就剩下能够喝一顿酒的钱了吧。”我笑着问，“可惜啊，你若是不说清楚，这顿酒和这十双新靴子应该也都会没有了，并且，官府还会狠狠揍你们一顿，把你们几个都拉去做苦役，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乡了。”
“女侠饶命！老爷饶命！”这汉子立刻磕头认错，其余几个人也赶紧磕头，引得酒楼的其他人都围观过来看热闹。
“那就说说吧，怎么骗人的。”
“就是有人找我们去演戏，说是给我们钱。戏也特别简单，只需要半夜去两个地方，说几句话就可以了。因为有钱，我们也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