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相见3
第349章相见3
“是是是，您儿子最厉害，厉害到念了首诗，就让皇阿玛闪了腰，现在还让御医给针灸按摩呢。”四爷笑了起来，一早上的那股子严厉的神情终于消散了。“春日宴上，这些半大小子们一个个都开始念诗，有的酸文嚼字，有的狗屁不通，听得皇阿玛越来越生气。弘历最后一个念的，一开始他也挺紧张，看到那气氛不太好，自己也没那么多底气。不过，还是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第一遍念完，场面一度安静，居然都没有人敢说话。皇阿玛说自己美听清楚，让弘历又大声念了一遍。这个时候已经有边上的宫女和侍卫开始偷笑了，皇阿玛也笑了起来，问他这是什么歪诗？弘历还振振有词，说自己这首诗绝对是写实派，特别真实，还连比划带动作数起了御花园里的花朵，一朵两朵三朵……搞得皇阿玛哈哈大笑起来，结果没坐稳，直接从龙墩上摔了下来，做了个屁股蹲儿，给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但皇阿玛居然坐在地上还笑，问弘历这歪诗是怎么来的？弘历就说是快马加鞭找在方山养病的额娘临时写的。还说：我额娘写诗虽然不咋地，但是特别老实，特别有画面感。皇阿玛就笑得更厉害了，还说让人给你嘉奖。”“也是运气罢了，你也知道我哪里会写什么诗啊，真是逼上房了，为了儿子也是拼了。”我赶紧谦虚了几句。“赏赐就不要了，别给儿子惹事就成。”
“嗯，我已经谢了恩典。皇阿玛说还是赏一些吃食和药材给你养身子好了。话说啊，这么多年，皇阿玛对我不远不近，很少有民间父子那种亲昵感，可现在他给了我这个感觉，特别是在说话时的那种轻松感，甚至比我和小汤圆之间还要愉快一些。我还真的有点感慨……”
“自古的帝王家……”我刚要感叹一句，他叹了口气打断了我，“我知道，算了，也就是说说而已。吃完饭我就要赶紧走了，你若是缺什么，就直接跟阿林保说。庆嬷嬷那边已经到了小汤圆身边，可以放心他的起居，没问题。你这边要是需要什么人手，我就给你找。对了，多杰我要带走，皇阿玛说可以让多杰跟着小汤圆一起学习藏文和满文，之前看他们两在一起学习的时候还挺好的。对了，桑结上师来了，也想见见多杰。我猜测他想让多杰跟他走……”
“那不成，他那边还那么乱，不能让多杰去。”
“这个我晓得，所以就是先让他们见见面，然后让多杰先跟着小汤圆一段时间。毕竟他们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比旁人要深，有时候，可能比你我还要更能多说一些话呢。”
“嗯，要不要让林太医也去给皇阿玛请个平安脉？他最近搞出了不少滋补汤药，我喝着都挺不错的。”
“也可以。不过，你这里就没什么人跟着了。”
“庄子上又没什么事情，有阿林保和婉贞就挺好的。”我琢磨着下一步要怎么驯化野人了，这个方案可不能告诉四爷，省的他闹心。吃过饭后，多杰和林太医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四爷快马加鞭地走了。我也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先是让福全弄了几只鸡，弄干净后给我。我就带着阿林保几个人跑到外围大药圃里，捡了一些香料和枯枝，弄了一些泥巴做了叫花子。砸开泥巴的那一瞬间，鸡肉的香味还真是不错。我们几个吃得特别开心，引得几个庄子上的农户也跑来看我们吃鸡。
一连几日，我都和阿林保用各种香料来做泥巴叫花鸡，居然还没有吃厌烦。慢慢的，我感觉到有黑影在我们周边潜伏，阿林保问我要不要赶走？我说不不不，咱们就是为了要等他来的。阿林保一脸的难以言说的表情，让我觉得特别好笑。我们也不把叫花鸡都吃完，特别是我吃的那只，是吃一半留一半，就放在那里。等第二日来的时候，那半只果然已经不见了，连骨头都没有了。
我也没停下来，连续七天都做这个，有时放些茴香，有时放八角，有时放粗盐，有时放孜然，反正是各种香料折腾一圈，各有各的滋味。“福晋，村里的最后几只鸡怕都是让咱们吃掉了，要不明天换只鸭子吧？”
“鸭子有骚气，不好吃。去问问福全，附近谁家还有鸡，野鸡也成，一样好吃。”今天忘记带盐了，虽然这只鸡也挺肥的，但是少了盐还真不好吃。“我记得林太医那个药庐里，左边柜子里第三个格子里是盐，你要不要去拿点来？”我踢了踢阿林保，又努了努嘴。阿林保说，“就这样吧，也挺好吃的。卑职今日腿疼，走不了。”
“可是，没有盐不好吃啊！”我又踢了踢他，他故意慢腾腾地站起身，又蹲了下来，装作真的腿疼的样子。“算了算了，就这样吧，那我慢点吃。”我撕了只热腾腾地鸡腿，慢慢吃着。说实话，这么天天吃鸡也挺受不了的，我真的好像做一次油炸的。
鸡腿还没吃完，黑影就快速闪了过来，阿林保都没看清楚，吓了一跳。这黑壮的野人拿了好几个瓶子递给我，满脸的期待。我一看，果然是从林太医的药庐里拿出来的，还都是第三个格子里的瓶子，之前我做过记号。我也没有惊慌，又把阿林保踢到一边去，找出了装盐的瓶子，洒在另一只鸡腿上，和鸡翅膀上，递给野人一支鸡腿，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吃起来。他的眼睛愣了一下，也没客气，直接大口吃掉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我又抹了一点盐和孜然递给他，他也快速地吃了下去，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
“好吃吧？”我笑着问他。
他立刻点头，居然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又继续问：“明天烤一只鸭子好不好？就是有点膻味，不过用辣椒也能遮盖住，就是不如这个鸡肉好吃。你要是能打一只野鸡来，我们还能再吃一次。”
“野鸡？”他学我说话。
“就这个……”我拿起了鸡毛，“山里有这个样子的，应该比这个大，肯定比这个好吃，我都没吃过野鸡。”
“好！”野人点点头。
“那明天还这个时候，我等你哈。今天吃的太饱了，我要去走走路了。”我站起身，拍拍土，“对了，你要把野鸡洗干净再给我，我可不要活的，我不会弄。”
“嗯。”他又点点头。
我不紧不慢地走了，阿林保快步跟了上来，我用余光看了看还蹲在身后吃鸡的野人，心里琢磨着他有多大呢？看这个身高体型比成年男子要壮实，可是简单的对话之中又觉得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大，不可能是长生不老的秦人。或者，是秦人的后代。那么，他的家人呢？是不是也都这样？
少了多杰和林太医，我拉着婉贞和阿林保坐在院子里吃了晚饭，然后看夕阳西下的景色。天气暖了起来，风也变得柔和了。我们闲聊着，讲讲宫里的八卦。然后又说到野人的话题上来，婉贞不知道秦朝的事情，我就大致讲了讲秦始皇的故事，搞得婉贞还觉得秦始皇简直就是个大英雄，神仙，喜欢得不得了。“这个男人啊，的确是厉害的，可是历史书上至记载了他有很多孩子，却没有说他的妻子是谁？说是阿旁宫里都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又几乎没有去过。他修建的长城，至今还在发挥作用。所以说啊，这个男人谜一般，没有答案。”
“我听说他统一六国的时候，还让人总结了不少兵法，但是年月太久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阿林保念过书，也是正统的正白旗的子弟，因此也知道不少事情。
“说起来啊，这么厉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灰飞烟灭，在史书上的记载也不过几页纸而已。”我有点感叹，至少我见过的史书里，多少英雄人物寥寥几笔带过，更多的贫民百姓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过。不知道百年之后，我的名字是不是还能被人记住，或者说，我曾经的那些故事和小情绪有没有人知晓呢？应该也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里飘散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我又和阿林保到了大药圃老地点，远远就看到野人一会站，一会蹲，看到我们来，高兴得跳了几下。我走近一看，他果然弄了一直特别肥大的野鸡，也洗干净了内膛。“不错不错，这个一定好吃！”我也超级开心，这种野味山鸡还真的没吃过呢。于是速度地做好泥巴裹住了野鸡，还在野鸡肚子里塞了一些调料，然后就丢到火堆里去了。等着烤熟的过程，我就和阿林保继续讲故事，比如讲之前有人说我是狐狸精的故事，阿林保有点愕然，毕竟那匹马是他动的手脚，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狐狸精使得魔法。野人在一旁似懂非懂的听着，应该也是时间久了，没有任何攻击力，懒散的躺在我身边，还露出了肚子，虽然浑身都是毛，隐约还是能看出来是个男野人。
“福晋那日虽然是粗布衣衫，也是美的。”阿林保现在也学得嘴甜了。“那日属下赶到茶寮的时候，也是觉得福晋坐在那里，就和旁人不一样，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哈哈，还不就是人而已。”我用脚踢了踢野人的腿，“喂，我好看么？”
野人嘴里叼着一根草，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
“哪里好看？”我继续问他，他又看了看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但是你会说话么？”他又点了点头。我的好奇心让我又踢了踢他的腿问道：“你到底能不能说话？咱们的野鸡要烤好了，你要是说一句话，我这次就做得更好吃一点，保证你连手指头都想吃下去。”
他看了看我，挠了挠头发，然后憋了半天才说了两个字：“好看！”
“谁好看？”我继续逗他。
“你！”这个词倒是出来的快，我又笑起来了，他则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嘻嘻了几声滚到一边去了。阿林保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得长大了嘴，估计也是没想到之前那么多人敲锣打鼓赶走的野人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很好很好，咱们现在就吃这个超级美味的野鸡！”我让阿林保把火里的大泥巴勾了出来，然后敲碎，一股香味立刻飘了出来。我们三个人围着热腾腾的野鸡也是超级高兴，然后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调料，包括盐、孜然和辣椒面撒在上面，首先撕了一块给野人，他也不怕烫，立刻塞到了嘴里。看来是真心好吃，一口吞下去之后，还使劲嘬自己的手指。
“好吃吧，我没骗你吧。”我笑得眼睛弯弯的，又撕了一块给阿林保，他也立刻吃了，大叫到：“太好吃了！”我撕了一小块，抹了一点调料，果然野鸡的味道比家养的鸡更好吃，那种肥美的感觉恰到好处。
有了野人，绝对不怕吃不完，而是怕不够吃。也就是一会儿功夫，这只鸡就被吃的精光。野人还一直吃着自己的手指头。我笑着问他：“明天要不要打两只来？或者，我们换个别的吃？一样特别好吃！”他立刻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有名字么？我怎么叫你呢？”我开始了诱导。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我一喊你，你就来吃饭！”我问他。
他继续点头。
“你看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家里有什么人，但是大家都说你们是从秦朝来的，躲在山里的。所以，你就姓秦好了，然后呢，大家都又都喊你野人，我们取一个野字，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咱们就再加一个小字，所以全名就叫做秦小野，记住了么？”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努力消化着我说的话。我就又重复了一边，然后喊他：“秦小野，记住，你叫秦小野！以后，我一喊秦小野，你就必须到我的身边来，我给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