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审时度势会战淮海决雌雄

走投无路黄伯韬自戕碾庄八连踏着七连用血肉铺就的桥直扑城下。国民党军预感末日来临，将手榴弹、燃烧弹雨点般地投往城下，西门成了一片火海。冲在前面的一排全部阵亡，二排前仆后继，也全部阵亡。连长高玉岐眼里在流血，对仅存的十四个人喊道：“同志们，全连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咱们死也要死在城上，决不死在城下！”

蒋介石在中原战场的接连失败，使他深感南京受到威胁。为了守住中原战略要地，和副总统李宗仁商量决定成立“华中剿匪总司令部”，委任原国防部长白崇禧为总司令。白崇禧认为守江必守准，准备把“华中剿总”设在紧靠南京的蚌埠，在徐州、蚌埠之间的江河山岳地带，运用攻势防御坚持作战。并向蒋介石建议，把山东、河南、江苏、安徽、江西五省联防，统一指挥，不要分割使用。蒋介石则有自己的战略计划和打算，将中原战区一分为二。把“华中剿总”设在武汉，徐州另设一个“剿总”，刘峙任总司令。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止商丘，北起临城，南达淮河地区，集结了七个机动兵团及地方部队共八十万人。其其中邱清泉兵团第五军和黄维兵团第十八军是国民党军五大主力军之中的两支精锐部队。蒋介石的战略企图是既可寻求解放军主力决战，又可以退而作为长江一线的屏障。战局不利时，还可以撤到江南，巩固长江防线，阻止解放军过江。

毛泽东早就洞悉了蒋介石的战略意图，正在运筹谋划，要消天这股国民党军。但是当时华东野战军有十六个纵队，中原野战军七个纵队，加上华东和中原军区的地方部队，共六十万人。六十万人要消灭八十万人确有困难。毛泽东在等待，在寻找战机。

九月二十四，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在攻克济南的当天，向中央军委“建议即进行淮洛战役”。毛泽东致电刘伯承征求意见。九月二十五日，刘伯承、陈毅、李达联名致电中央军委“济南攻克后，我们同意乘胜进行淮海战役。”当晚十九时，毛泽东亲自为中央军委起草复电：“我们认为淮海战役甚为必要……。”为淮海战役决策一锤定音。毛泽东设想淮海战役分为三步：第一步作战，以歼灭黄伯韬兵团于新安、运河之线为目标；第二步作战，歼灭两淮高邮、宝应地区之敌；第三步作战，歼灭连云港、灌云地区之敌。

十月十一日，毛泽东发现国民党军孙元良兵团正准备东进，电令中原野战军：“攻击陇海铁路郑州至徐州段，牵制孙元良部队，策应华东野战军开始淮海战役。”刘伯承立即调集四个纵队和地方部队攻打郑州，由陈毅、邓小平统一指挥。自己和李达指挥两个纵队及中原军区部队，负责牵制黄维和张淦两兵团。陈毅和邓小平将攻城部队分为东西两兵团，东兵团由一纵和三纵组成，从东面发起攻击；由四纵和九纵为西兵团，从西面发起攻击。两面夹击。由九纵司令员秦基伟担任攻城总指挥。

郑州是一座具有三千五百年历史的古城，是中原的战略重镇。当时中国最为重要的两条大铁路平汉路和陇海路在此交汇，如同巨大的十字架中心。由国民党军第四十军和地方保安部队一万多人在此踞守。军长李振清认为郑州虽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但东、西、南三面都是解放区，只有黄河以北的新乡尚在国民党的手中，早有逃跑的准备。九月二十七日凌晨，郑州战役打响。陈毅、邓小平亲自到前线坐镇指挥，四个纵队同时发起攻击。炮声如雷，杀声震天，李振清胆战心惊，下令全军向北出逃。同时要求新乡的国民党军派兵接应。

秦基伟认为国民党守军士气低落，攻城战斗打响后，李振清必定率部向北逃往新乡，已部署豫西四分区司令员张显杨和二十七旅副旅长唐万成，指挥二十七旅七十九团和四分区基干团、独立团等部队，在郑州西北二十公里处的薛岗、苏家屯、双桥和杜庄一线，堵截郑州守军北逃和防御新乡守军南援。上午七时，郑州守军逃到薛岗一带，被七十九团二营挡住去路。李振清为了逃命，集中火力和兵力于一点，将二营阵地打成一片火海，然后组织敢死队进攻。企图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去。二营坚守阵地不退，连续多次打退敌人进攻。此时从古镇出动接应郑州守军的国民党军一〇六师三一八团已到达七十九团阵地背后的双桥附近。张显扬立即指挥四分区基干团赶往双桥阻击。战至中午时分，李振清发现解放军攻城部队正在向他包围而来，惊慌不已。命令最有战斗力的二六八团组织敢死队，以三百人为一组，一手挥舞大刀，一手提着集束手榴弹，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猛冲二营阵地。二营营长王凤书和教导员郭纯夫率领五连迂回到敌人的侧后，拦腰杀进敌人敢死队中，敢死队阵形大乱。唐万成指挥正面部队趁势出击。位于阵地西侧的独立团也发起攻击，合力把二六八团地进攻打了回去。下午三时，秦基伟指挥二十六旅向国民党四十军指挥中心所在地老鸦寨发起攻击。解放军从四面八方突入寨内，李振清知向北逃跑已不可能，慌忙率领残部往东朝开封方向逃跑，没跑多远又受到九纵七十六团阻击。经过两个小时激战，至下午七时，除李振清负伤逃跑外，国民党军郑州守军一万一千人全部被歼灭。其中生俘九千五百人。

十月二十二日，中原野战军攻占郑州，拉开了淮海战役的序幕。粟裕认为淮海战役的规模会越打越大，需要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紧密协同作战，向中央军委建议由刘伯承、邓小平和已经到达郑州的陈毅统一指挥淮海战役。中央军委接受了粟裕的建议，决定成立淮海战役总前委。由刘伯承、陈毅、邓小平、粟裕、谭震林五人组成，邓小平任书记。统一指挥两大野战军作战、后勤保障和战区支前工作。

十一月初，国民党徐州“剿总”第三绥靖西到司令官何基沣、张克侠率领国民党军第五十九军全部和第七十七军大部共二万三千人，在贾汪、台儿庄地区起义。让开了国民党在徐州东北的运河防线。粟裕命令山东兵团派出一个纵队插向徐州以东地区，切断黄伯韬兵团撤向徐州的退路。徐州地区的国民党军一片混乱和恐慌。十一月六日，粟裕率领华东野战军南下，直扑新安镇、阿湖地区的黄伯韬兵团。

黄伯韬兵团是国民党军第七兵团，辖第二十五军、第六十三军、第六十四军、第一〇〇军和第四十四军共五个军十二万人。黄伯韬发现华东野战军正向他扑来，惊恐万状，立即率部西撒。准备沿陇海铁路，经堰头、窑湾西渡运河，向徐州靠拢。粟裕得知后，当即指挥华东野战军参谋长陈士榘统领一纵、四纵、六纵、八纵、九纵和十一纵共六个纵队抢渡运河，向西追击。黄伯韬兵团第六十三军原是广东部队，多能游泳。在撤退到运河时，军长陈章见桥窄人挤，便指挥部队在窑湾泅渡运河。恰逢华东野战军追击部队赶到，六十三军惊恐万状，队形大乱，被运河两岸的解放军包围。陈章泅渡运河负伤，到西岸后又遭到解放军痛击，自知无路可逃，举枪自杀。其一五二师师长雷秀民、副师长黎天荣被俘，一六八师师长张泽琮被俘后潜逃。战至十一日下午，六十三军全军覆灭。

十一月十一日傍晚，黄伯韬统四个军十万人到达碾庄地区，被陈士榘指挥的六个纵队包围在碾庄圩及周围十八平方公里地区。黄伯韬一面指挥部队向西突围，一面向刘峙和蒋介石求援。蒋介石闻讯大惊，在南京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商讨解救黄伯韬兵团的办法。各高级将领面面相观，无言以对。此时国民党军己无战略机动部队，华北傅作义集团正预防东北人民解放军南下，无法向中原调兵。白崇禧认为徐州会战必败无疑，拒绝从华中调兵。蒋介石束手无策，只得督促徐州的“剿总”刘峙自调兵增援。并让杜聿明担任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所主任，实际负责淮海战场的指挥。刚从葫芦岛撤兵回到北平的杜聿明又火速飞往徐州。连夜与刘峙商量决定，把邱清泉第二兵团，孙元良第十六兵团，分别从砀山、蒙城调回徐州。令黄维第十二兵团加快行军速度，迅速赶往徐州。令李延年第六兵团和刘汝明第八兵团从蚌埠沿津浦路北进。企图猬集主力于徐州地区，与解放军进行“徐州会战”，以解黄伯韬兵团之围。

淮海战场的局势变得错综复杂。由于黄维兵团的加入，国民党在徐州地区的兵力将达到八十万人。解放军两个野战军和地方武装加起来才六十万。如何以弱胜强，毛泽东、朱德、周恩来日夜运筹，精心策划。十一月九日，毛泽东致电刘伯承，迅速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攻占宿县，切断徐蚌路，打乱国民党军的作战部署。十一月十一日，刘伯承下达攻取宿县的作战部署。令三纵和九纵一部攻取宿县；令四红和华东野战军的三纵、两广纵队沿津浦路线上的宿县至徐州段，向东向北攻击，钳制邱清泉、李弥兵团东援黄伯韬兵团；令九纵一部及豫皖苏军区独立旅沿津浦线上的固镇、蚌埠向南推进，阻击李延年、刘汝明兵团北援。

宿县是津浦路徐州、蚌埠之间的一个军事重镇，又称“南徐州”。是淮北地区有名的古城。城墙坚固，城下有一条宽二十米，长十多公里的护城河环绕，水深没顶。国民党军重兵集团在这里存有大量武器弹药、被服等军需物资。国民党守军是第二十五军一四八师，加上交警第二、第十六总队，陆军第六支队，装甲第七营等部队，共一万三千余人。由国民党军津浦路护路中将司令官兼宿县最高指挥官张绩武统一指挥。十二日，中野四纵和华野三纵及两广纵队向宿县至徐州段的国民党军出击。孙元良兵团望风而逃，陈赓指挥四纵仅截击住位于后卫位置的第四十一军军部和一二三师三千余人。但在宿县以东的三铺地区歼灭国民党军四千多人。九纵和豫苏皖军区独立旅占领蚌埠以北的固镇、任桥地区。十四日，三纵和九纵一部包围了宿县。

国民党徐州“剿总”刘峙得知宿县被围，急忙命令位于蚌埠地区的李延年、刘汝明两兵团北上救援。李延年和刘汝明唯恐陷入解放军包围，畏缩不前。宿县的国民党军陷入孤立，但凭坚固工事顽固死守。十五日，三纵和九纵一部向宿县发起攻击。三纵副司令员刘昌毅担任攻城总指挥，陈毅从华野调来六门一二二榴弹炮支援。下午十七时，刘昌毅指挥炮兵进行了半个小时的火力准备，步兵和工兵开始攻城。主攻西门的三纵九旅二十五团因通往西门的桥梁被敌人炸毁，一时难以逾越。担任架桥任务的七连连续五次架桥失败，全连只剩下十六个人。团长张庆和指挥全团的火力掩护七连第六次架桥，终于架桥成功。八连踏着七连用血肉铺就的桥直扑城下。国民党军预感末日来临，将手榴弹、燃烧弹雨点般地投往城下，西门成了一片火海。冲在前面的一排全部阵亡，二排前仆后继，也全部阵亡。连长高玉岐眼睛在流血，对仅存的十四个人喊道：“同志们，全连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咱们死也要死在城上，决不死在城下！”说完率先带领十四名勇士冒死冲上城头。九连随后也冲了上来，三营占领了突破口，掩护后续部队突入城中。十六日凌晨，三纵三个旅在城市中心十字路口会师，接着向张绩武指挥中心发起攻击。战至十六日拂晓，全歼国民党军一万三千余人。其中俘获中将司令张绩武、少将参谋长韦编以下官兵一万二千九百六十四人。缴获武器弹药不计其数。

解放军攻占宿县和固镇，控制了二百多公里的津浦铁路线，形成了对徐州国民党军的战役包围，截断了他们南逃退路。徐州地区的国民党军军心动摇，士气低落，粟裕乘机指挥华东野战军五个纵队向碾压被围的黄伯韬兵团发起猛攻。蒋介石心急如焚，一面命令黄伯韬固守待援，一面命令杜聿明指挥邱清泉和李弥两兵团从徐州东援。

杜聿明部署邱、李两个兵团留一部兵力守徐州，组织五个主力军十二个师共十六万人向东增援。这两个兵团从出发地到黄伯韬兵团踞守的碾庄圩仅四十公里。华东野战军只能在东西三十公里地区实施防御，且无险可守。除了海拔二百米到三百米的鼓山、狼山几个小高地外，全是平原开阔地。粟裕指挥华东野战军的二纵、七纵、十纵、十一纵、十二纵、鲁中南纵队和中原野战军十一纵，共七个纵队组或打援集团。由十纵司令员宋时轮统一指挥。依托山头、村落构筑了几道阻击阵地，采取有重点的纵深梯次配置进行防御。十一月十三日，邱清泉、李弥两兵团集中了六个师，在空军、炮兵、坦克的掩护下，向华野七纵、十纵、十一纵阻击阵地实施猛烈攻击。苦战一整天，仅向前推进二至四公里。蒋介石十分不满，连续电令刘峙和杜聿明“倾全力东援，星夜挺进，务于本夜到达碾压。”杜聿明不敢怠慢，又加强一个师的攻击力量，猛攻两天，仍然进展甚微。十三日，杜聿明决定采取正面进攻，侧翼迂回的战术。令第二线部队第七十四军（重建）星夜向潘塘镇附近集结，然后从潘塘顺双沟公路迂回大许家。要在华野阻击部队侧后插一刀，配合正面进攻的增援部队，打开解围的通道。

潘塘位于徐东战场的南端，离徐州机场只有八公里，是陇海、徐淮两条陆路干线的咽喉。津浦路被中原野战军切断后，这里就成为徐州国民党军队唯一交通命脉。粟裕早就盯上潘塘这个敏感地带，已部署叶飞率苏北兵团三个纵队前进潘塘、房村一带，从侧背攻击邱、李东援兵团的后路。用攻其必救的战法迫使邱、李两兵团西顾徐州，不敢放胆东援。十六日凌晨三时，国共两支向潘塘开进的大军在潘塘东南五公里地区遭遇，立即展开激战。漆黑夜里双方都不清楚对方有多少兵力，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军军长邱维达接到侦察报告，说当面出现了共军五个纵队的番号，大惊，率部退守潘塘镇。解放军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双方激战一天一夜。邱维达拼命向杜聿明求救，国民党援兵源源不断而来。粟裕当机立断，下令叶飞主动撤出阵地，让国民党军放胆东进，诱敌深入到大许家而歼灭之。累打败仗的国民党军对解放军主动撤退产生错觉，上演了一场“潘塘大捷”的闹剧。却为华野围歼黄伯韬兵团争取了时间。

黄伯韬是国民党军参谋总长顾祝同的心腹爱将，原任第二十五军军长。在抗日战争中常与新四军制造摩擦，是一个顽固的反共分子。在第七兵团司令官区寿年被俘后，顾祝同向蒋介石推荐黄伯韬为第七兵团司令官。在碾庄地区被围后，组织部队拚命顽抗，华东野战军攻击部队伤亡惨重。十四日，粟裕、谭震林召集华野攻击部队四纵、六纵、八纵、九纵和十三纵五个纵队的司令员和政委开会，总结进攻的经验教训。会议决定调整进攻部署，采取“先打弱敌，后打强敌，攻其首脑，乱其部署”的战法。由谭震林、王建安统一指挥，集中兵力先消灭第四十四军和一〇〇军。

第一〇〇军踞守在彭庄及附近的村庄。彭庄是一个较大的村庄，距离碾庄圩三公里，驻有军部及直属炮兵营、特务营、六十三师师部和三个步兵团。军长周志道指挥部队在村庄周围抢修了许多地堡和战壕。十四日黄昏，六纵十八师由南向北，十六师由东和东南同时开始強攻。十七师位于彭庄与黄滩之间负责断敌退路和打援。十五曰凌晨二时，六纵两个突击团插入彭庄，第一〇〇军防线被割裂。五十二团三营八连二排长陈永祥率领突击队冲进第一〇〇军核心阵地，后续部队迅猛跟进，一举摧毁核心阵地。军长周志道负伤潜逃，副军长杨诗云被俘，第一〇〇军全军覆灭。

第四十四军踞守在离碾庄圩仅一公里的前后黄滩、小李庄几个村庄里。四十四军是川军，只有四个团，处处受排挤。武器装备又差，步兵大部分使用汉阳造步枪。士气低落，在解放军猛烈攻击下，大部分官兵不战而降，军长王泽浚也被生俘。

十九日晚八时，主攻集团的四纵、六纵、八纵、九纵向黄伯韬兵团部和第二十五军踞守的碾庄圩发起总攻。八纵从东南攻击，二十三师六十七团是先锋团，九连是突击队，由副营长李浩德亲自率领游过冰冷的壕沟，冒着敌人的弹雨爬上围墙，打开了突破口。六十四、六十七、六十八团蜂拥而上，穾破碾庄圩第一道防线。九纵攻击的方向是八纵的旁边，也有一道水壕难以逾越。国民党军用二挺轻重机枪封锁水壕。七十三团二连一排长张清华带领突击组涉过水壕，用手榴弹打掉敌人的机枪，冲到围墙边打开了突破口。后续部队迅猛跟进，突破了第一道防线。陶勇指挥第四纵队、王必成指挥第六纵队，也突破了碾庄第一道防线，四个纵队合力向第二道防线发起攻击，二十曰凌晨二时又突破了第二道防线。四个纵队几万官兵呐喊着冲入庄中，与国民党军展开巷战。第二十五军是国民党军十大王牌军之一，很有战斗力，但在解放军排山倒海地攻势下，纷纷溃败。战至二十日上午十时，碾庄圩内的国民党军第七兵团团部和第二十五军一万多人全部被歼灭。第二十五军军长陈士章只身潜逃，黄伯韬率领残部东逃到尤家湖第六十四军军部继续顽抗。

蒋介石得知黄伯韬兵团覆灭在即，严厉督促杜聿明指挥援军不顾一切救出黄伯韬。二十日，杜聿明命令第七十二军和战车团向大许家发起猛烈攻击。一天之内发动了几十次冲锋，但都被解放军阻击部队击退，无奈地看着黄伯韬兵团彻底覆灭。

粟裕决定尽快结束围歼黄伯韬兵团的战斗，打电话给第四纵队司令员陶勇，要求陶勇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攻克尤家湖村。陶勇当即向各师下达任务，命令各师当晚组织强攻，不许放跑一个敌人。当晚八时，强攻开始。二十九团爆破组炸毁尤家湖村北的两个集团碉堡群，为总攻突击扫除了障碍。二十一日下午四时，陶勇下达了总攻击令。十师、十一师和十二师三十四团从四面八方冲向尤家湖村核心阵地。粟裕还令特纵派四辆坦克助战。陶勇第一次指挥步兵、炮兵、坦克协同作战，精神抖擞，激战三小时，攻占了尤家湖村及周围的几个小村庄，全歼国民党军第六十四军。扬言要为蒋介石杀身成仁的军长刘镇湘举手投降。第七兵团司令官黄伯韬走投无路，举枪自戕。

十一月二十二日黄昏，黄伯韬兵团五个军十二万人全部被歼灭。加上打援兵团消灭的援军和起义部队，共计一个兵团部八个军十八个师，十七万八千余人。

至此，淮海战役第一阶段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