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冰冷现实
近日来顾沫的心情都相当好，眉眼间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使莫逸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她身上了，顾沫都依然眉眼弯弯，笑着对他说了句没关系。莫逸心惊肉跳地看着顾沫几乎翻天覆地的变化，小声问着身旁的程云景：“云景哥，顾沫姐这是怎么了啊……你有什么头绪吗？”
程云景打字的手不禁顿了顿，接着心不在焉地回答道：“那是她的私事，我怎么可能会清楚。”
“可你不是她男朋友吗，她能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清楚的啊？”莫逸皱着眉头，纳闷地看着面前明显不太对劲的程云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程云景叹了口气，顿时失去了工作的兴致，郁闷地向后面的椅背靠去，“我跟顾沫之间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默契，有时候也会出现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
“比如你们无法了解对方的想法，彼此之间很难进行沟通？”莫逸毫不留情地补刀，“也是，你们确实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一对情侣了。”
“……放过你云景哥吧。”程云景生无可恋地趴在了办公桌上，仿佛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似的，“别再往我的心上捅刀子了，我现在真的已经很难受了。”
“哈哈哈……”莫逸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语气里带着股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幸灾乐祸，“活该，叫你以前那么欺负顾沫姐姐。”
程云景闻言转过头来，无助地看着面前笑得开怀的莫逸：“真的吗？如果我不再是你姐夫了，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你真能保证的了另一个人来了以后，自己还会像现在一样地逍遥自在吗？”
莫逸顿时犹豫了起来：“你这么说也是……虽然你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我都已经习惯你跟顾沫姐姐在一起了，冷不丁地换了个人感觉是有点别扭……”
“你也觉得是这样没错吧？”程云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如果顾沫再跟我吵架的话，你可得帮我拦着她哦。”
“……好啦好啦。”莫逸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知道了，不过你们之间出现的问题，总得去尝试着解决吧。”
在莫逸离开以后，程云景迅速收敛了脸上无助又可怜的表情，目光阴沉得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
最终他来到了顾沫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即就看到了顾沫脸上的灿烂笑容，以及她放在耳边的电话。
他不禁在暗地里握紧了拳头，等到顾沫挂断了电话以后若无其事地笑道：“是要去约会吗？要和柳霏，去约会？”
顾沫警惕地抬起头看了他两眼，然后谨慎地回复道：“也没什么大事……你呢，来找我做什么？”
“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找你吗？”程云景轻轻地笑了出来，“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跟我这么生分了？”
“……不是。”顾沫困扰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你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呀，我主要是怕耽误你的时间嘛。”
“你是怕耽误我的时间，还是怕耽误了你约会的时间？”程云景突然间咄咄逼人地问道，“要是我说自己有事情找你，你会翘掉约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啊……”顾沫被程云景的无理取闹弄得满头雾水，“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
程云景的眼睛恍若失去星光闪烁的夜幕般，目光深沉而又复杂。许久之后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冷静地坐在了顾沫对面的转椅上，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扶手，那敲击的声音仿佛是来自第十九层地狱的呼唤般，急促而又不安：“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件事情不敢告诉你……”
“呵。”顾沫不禁笑出了声来，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程云景，似乎在好奇着他能有什么托词，“是吗，那你就说说看好了。”
程云景从怀里拿出了个信封，接着将其递给了顾沫，百般斟酌着开口说道：“柳霏她……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跟我打过照面了。”
他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将其委婉道来：“要不……你还是直接和柳霏断了来往吧，这样的话也就不需要知道信封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了。”
顾沫不禁嘲讽地笑了笑：“别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拿到了什么证据，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干涉我的决定。”
说着顾沫就拿起了信封，将里面的照片倒了出来，摊在了桌子上，结果只看了一眼后就瞬间脸色惨白地将其都扫进了抽屉里，接着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了椅子上，好半天才抬起眼睛看向程云景：“……你够狠的。”
那上面全都是男女欢好的激情大尺度照片，内容荒唐而又淫靡，里面的女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投入，光看照片都能知道她有多么的沉迷其中，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欲仙欲死的地步。照片中的那些男人里面甚至有她熟悉的人，而女人则是她从刚才以来一直在心心念念着的柳霏。
“你是过来侮辱我的吗？”顾沫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想要装作一副潇洒淡然的样子反击回去，可是言语间的哭腔却泄露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然而程云景并没有顺从地离开，而是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变得精神恍惚的顾沫抱在了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肆意地在她的脖颈上面留下暧昧的痕迹，随后温柔地说道：“很难过吧，可是柳霏就是这样的女人啊……指不定她现在就在什么地方跟哪个男人风流快活呢，就像照片里的那样。”
顾沫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程云景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随意地抚摸着：“你说……她在跟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你呢？觉得你是她毕生的挚爱，还是会觉得，你只是个任由着她玩弄的大傻瓜？”
“……”顾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下把程云景把给推开了，然后冷冰冰地说道，“就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以为拿着这样的照片就可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程云景顿时爆发出了激烈的笑声，他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好半天后才勉强止住了笑，“顾沫啊顾沫，你真的是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一如既往的天真和愚蠢。”
他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冰冷，仿佛冬日里不可触及的阳光般：“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要是真如你所说，柳霏在跟你交往以后变得洁身自好，那我就自愿退出，绝不再过问有关你们的任何事情，而且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有求必应。不过要是你输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我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你都必须执行。”
“赌就赌啊……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会输给你？”顾沫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她颤抖地，但是异常肯定地说道，“我相信柳霏，她是不会让我输的，你别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呜哇，这副表情看着还真碍眼……”程云景仿佛被什么事给刺激着了似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所以你宁愿去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了？顾沫，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虽说总是打打闹闹的，但也算得上是经历过风雨吧。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差点跟我爸闹翻，到最后还没有柳霏值得信任吗？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真的了解她吗？”
“……不用你管。”顾沫似是不忍地看着程云景，咬了咬牙后狠心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你不要再管着我了。”
“我没有管着你。”程云景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冷声说道，“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也不是在为你计划着什么坚实的未来，我只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想要来阻止这件事情而已。”
“你说什么……”顾沫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有些胆怯地看着程云景，“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你一直以来都不愿意看到我的真面目而已。”程云景平静地说道，仿佛在叙述着跟自己无关的故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厢情愿地将我们的关系定义成朋友的，明明只要我想，你就会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顾沫脸色苍白地望着面前的程云景，仿佛在望着自己多年以来的梦魇。
“那么小顾沫，你能不能告诉我呢？”程云景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亲昵的熟稔，“明明我对你那么好，一直都在意着你的想法，并且愿意给你足够多的时间，等着你主动朝我走过来，从来都没有做出什么真正伤害你的事情。为什么我都这么妥协了，你还是想要离开我呢？”
“对不起……”顾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从未真正面对过的冰冷现实让她的灵魂都快要趋于崩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真的，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
她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