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秦阳风追恋蝴蝶淳于复撮合情侣
却说入夜酉时,秦阳风于成都城东一家雨山酒楼雅阁设下一席丰宴,邀请金达旺、佐佐木等四位好友畅饮酒席,自个却不知去了何处。淳于复赶来酒楼入席,只见佐佐木三人已在饮酒谈笑,较量一些刀枪拳棒武艺。两个丫鬟站在边上侍酒招待。
淳于复吃了几口酒菜,询问三人:“秦兄那头莽牛跑哪去了?佐佐木说:“秦兄交了桃花运,设下一桌宴席在这,自己却没了影子,咱们也休要理他,只管动手来吃。”
淳于复笑说:“秦兄可真是一个花痴。为了追求蝴蝶,就那真是豁出命去了。”佐佐木说:“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兄既然没了嫂嫂,再娶一房媳妇,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淳于复问:“既然如此,你如何不去给他说媒,在旁边帮衬一把也好。”佐佐木挥手:“我哪有媒婆的嘴,月老的心?这事还得靠他自己做主,我也是爱莫能助。”
淳于复问:“秦兄是在哪里设宴幽会,你们可曾知道?”金达旺说:“秦兄设下这桌酒宴后,只叫我们前来赴宴,他自己却转身溜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黑金刚也摇头不知。
淳于复心中放心不下,便转问丫鬟:“包办宴席的客人去哪了,你们可知晓?”丫鬟摇头:“那位官人吩咐小奴们布置这桌酒宴,自己却下楼走了,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淳于复知道秦阳风是个古怪的人,出手阔绰。既是幽会,必会羞答答跑去远处,设宴于豪华酒楼之中。寻思片刻后,又问丫鬟:“成都府内,除了这座雨山楼以外,还有哪些名贵酒楼招牌?”
丫鬟告说:“城东雨山楼、城南玉华楼、城西金银楼,城北万仙楼。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酒楼可以与之相比了。”
淳于复见这是唯一的线索,只能沿着蛛丝马迹寻找。辞别佐佐木等人后,下楼自去了。三人疑惑不解。
城南一家玉华酒楼,人声鼎沸。内外灯火辉煌,上下楼高院阔。顶楼处一间贵宾雅房已被秦阳风包办,堂中一桌宴席,菜肴美酒俱全。左右点上几枝满堂红,满溢温馨浪漫。
秦阳风今夜打扮整齐精神,站在窗边徘徊等待,不时探头去往窗下街道窥看,面上又惊又喜,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纸来看。两个丫头在侧看他,窃窃私语发笑。
过不片刻,只见房门珠帘轻轻掀起。走进一个高挑女子,那人正是蝴蝶。气质冷艳,美如画仙。她今夜穿着一件青衫,外披一领绫罗紫衣,淡眉素容,不失倾城之姿。两手腕上扎着一对丝网护巾,小腹横系一条鸳鸯戏水绸带。脑后扎着一条马尾辫发,脚踏一对乌鱼黑靴,左手提一把刀。犹若雪山冰女,好似冷面褒姒。
秦阳风不曾发觉蝴蝶已入房中,只顾看着手中一张信纸。只听二个丫头都在发笑,连忙把信放入怀中,满面都是笑容。快步上前,拂手笑说:“蝴蝶贤妹,你终于来了,快请入坐。”
蝴蝶环眼打量,却见房中只有一张梨花桌,几张圆凳。心疑之下,轻步走近宴桌,把刀倚在桌角,询问:“秦阳风,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阳风毕恭毕敬,邀请蝴蝶坐下,执壶倒了两杯胭脂玉液葡萄酒。此时他心脏跳得厉害,在佳人面前更是不知所云。一时场面静如止水
蝴蝶缓缓落座,问他:“那几位教头人在何处?”秦阳风说:“他们都在别家酒楼入席,不用去管他们。”
蝴蝶问:“那你邀我来这里干什么?”秦阳风一时不知所言,只顾劝说:“贤妹一路劳累,先喝杯一杯葡萄酒解渴。”
蝴蝶伸手打住:“有事你就直说。这样神秘兮兮,弄得我都糊涂了。”秦阳风说:“贤妹千万不要误会,我别无他意。今夜是我诚心邀请贤妹前来共饮几杯,聊表心意。”
蝴蝶疑问:“什么心意?”秦阳风是个不擅言语的人,不知道如何追求女孩。支吾几声后,笑问:“贤妹觉得这葡萄酒如何?这是成都三百年佳酿。我特意寻买过来的。”
蝴蝶喝了一杯,感觉滋味不错。默默点头。秦阳风见她喜欢,便唤丫头再去拿来好酒,今夜要与蝴蝶一醉方休。
蝴蝶起身制止:“等等,谁要和你一醉方休?我都不知道你意欲何为?难道你想图谋不轨?”
秦阳风慌忙挥手解释:“不不,我绝无丝毫不良之意,贤妹千万不要误解。我是正人君子,不是淫邪之徒。”蝴蝶听得这话发笑,眼睛盯看着他。
秦阳风是个阳刚猛壮汉子,为人粗糙鲁莽,不懂细腻。原本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见蝴蝶一直打量自己,便脸色羞红,摇头晃脑发笑。
蝴蝶笑问:“你好像很不耐烦?”秦阳风说:“那是因为贤妹很有魅力,我相形见绌。”
蝴蝶扑哧欢笑:“你这家伙,还真有趣。”秦阳风问:“蝴蝶贤妹,请问您是何方人氏?”蝴蝶回答:“就当我是四川人吧!”
秦阳风拍手笑说:“四川宝地,多生美女,贤妹就是其中一位。”蝴蝶饮酒轻笑:“你倒会说奉承话。”
两人对饮几杯,秦阳风鼓足勇气,轻声询问:“贤妹,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蝴蝶听到这话,嘴里喷出一口酒水,苦笑地说:“我感觉你这人莫名其妙,笨头笨脑。”
秦阳风笑说:“我也知道,我这人确实不太聪明,可是我对贤妹是真心仰慕芳华,绝无二心。”蝴蝶满面哂笑:“行了,你我不过才几面之缘。话还没说几句,你瞎做什么怪?”
秦阳风见美人生气了,就掌嘴说:“还请贤妹谅解,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容易得罪人。如果我有不当之处,贤妹千万不要见怪。”蝴蝶笑问:“给我直说,今夜你意欲何为?”
秦阳风沉思许久,鼓起胆气,对着丫头招一招手。一个丫头拿来一束玫瑰。秦阳风就拿着花,上前单膝跪地,切切地说:“我对贤妹真心爱慕,愿求连枝,此心不渝。望请贤妹给我一个机会,今后必奉贤妹为尊,一生一世,恭听教诲。”
蝴蝶被他这个怪异举动给吓住了,站起身来,看得满脸惊愕,指说:“这些情话,绝不是你能说得出口的。把你刚才看的纸信,拿来给我看看。”
秦阳风面色为难,尴尬地说:“这个不太好吧!毕竟这是个人隐私。”蝴蝶变个脸色,冷冷地说:“你不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可就要走了。”
秦阳风担心美人会走,急忙挥退丫鬟,就从怀里拿出信来交与她看。蝴蝶打开来看,顿时乐得前俯后仰。秦阳风羞得满脸尴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入进去。原来那纸信中,都是一些情话备忘语言,用来讨人喜欢的。
蝴蝶指笑:“好你个莽汉秦阳风,竟然会写这种奇葩情书,难怪你会说刚才那些俏话,真是有趣,活生生一个呆子。”秦阳风羞得无话可说,坐在桌边发呆。
蝴蝶笑了一阵后,把纸信收了,坐下来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那你会怎么想?”秦阳风听得瞪大眼睛,惊讶地说:“复兄可没这样说过。”蝴蝶说:“我与大哥多年不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秦阳风听她说已经嫁人了,大丈夫怎能去做夺人妻室之事?他自知今夜闹了一桩笑话,心头如同针扎,万分难受。霎时间。热情全无,满面都是呆然。
蝴蝶笑问:“你一听说我嫁了人,就不高兴,心里就有恨意了?”秦阳风摇头叹息:“没有恨意,只怪自己缘分不好。这可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蝴蝶听得一阵欢乐,笑问:“在你心中,竟然把我当成了神女。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秦阳风说:“初见贤妹,我便有了牵盼之心,可没想到,贤妹早已嫁人。早知如此,我也不至于这样自取其辱。”
蝴蝶笑问:“如果我没有呢!那你是不是又觉得上天给了你一次希望?”秦阳风闻听惊喜,精神气即刻活跃过来,笑说:“贤妹真是精灵善变,把我吓得一身颤抖。”
蝴蝶笑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个谎言。你是不是觉得天又要塌下来了?”秦阳风听得一头雾水,内心一时欢喜一时忧。便问:“贤妹,你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这样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弄得我糊涂了。”
蝴蝶饮酒一杯酒后,把刀提手,起身走出门去。秦阳风焦急起来,急忙上前去劝。蝴蝶霍然抽刀出来,架在他的肩上,冷冷地说:“多谢美酒款待,不必相送。”
秦阳风惊讶地说:“蝴蝶贤妹,你来真的?”蝴蝶冷冷发笑,刀锋轻轻抹去,往他脖子上轻轻划动。秦阳风吓得一脸惊骇,气都不敢出了。
蝴蝶冷笑:“你敢装神弄鬼,欺骗女子。别人尚可欺负,你以为蝴蝶会这么容易上当?”秦阳风说:“贤妹何出此言?”
蝴蝶哂笑:“浪荡之徒,不知收敛。你都已经有了家室妻儿,却不好好珍惜,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肆意妄为。真不要脸。”
秦阳风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已逝爱妻,目光陷入沉思之中。苦笑几声后,把刀拨开,失魂落魄一般坐回桌边。
蝴蝶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收刀出门走了。秦阳风自知今夜闹出一场笑话,追求心仪之人不成,反被对方狠狠诛心羞辱。心中越想越悲,忍不住伏在桌边哀伤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蝴蝶突然又轻步走入房内,来到身边。见他伏在桌边哭泣,便把手拍他肩膀:“傻瓜,你怎么了?”
秦阳风抬头怒吼:“你给我滚,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蝴蝶反而不怒,扑哧欢笑:“你叫我滚,我偏不滚。你要是跳楼死了,那我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秦阳风怒叫:“我死不死,关你屁事?明天我就回去杭州,再也不会见你。”
蝴蝶摇头叹笑:“看你这么伤心哭泣,那我得好好问一问了。免得有人说我薄情寡义,对我名声不好。”秦阳风垂头丧气,呆若木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