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封号端、静二字,怎么看都跟纱达利不……
第102章封号端、静二字,怎么看都跟纱达利不……
毫无意外的,纱达利此番秋狝依旧以称病告终。
这回可不是假装,而是真病倒了,镇日里水米不进,送进去的膳食被原封不动送出来,假以时日,恐怕会忧悒而死。
王贵人有点担心,莫非自己做得太绝了,难不成闹出人命官司?
珊瑚请她放一百二十个心,纱达利长着林黛玉的身子,骨子里却似夏金桂,这种人是不会白白认命的,好死不如赖活,何况噶尔臧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无非品性存疑,不试着磨合一番,怎知日子好不好?
但强如夏金桂,嫁给孙绍祖也不会有好下场,珊瑚只能在心底为其点蜡。
她因早知纱达利的下场,本来是不愿她跟噶尔臧走到一起的,怎料误打误撞自己反而推了她一把,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
有康熙发话,御前的人皆不敢声张,所谓胳膊折在袖里,不许流言蜚语辱没天家名声,可这样仓促定亲,到底还是引起诸多揣测。
噶尔臧已经被康熙赶走了,一则不愿他在眼前,看见人就烦,二则,得好好回去准备聘礼,最迟年末得把这事搞定,他等不及开春了。
珊瑚佩服便宜爹的魄力,还以为他会来个依依惜别什么的,怎料却如此斩钉截铁,大抵也是君王的共性罢,看重利益更胜过骨肉亲情。
她只愁烦,敦多布多尔济不来叨扰也就罢了,连封信也没有,难不成已把自己给忘了?
珊瑚很知道,这种要求对一个守孝期间的男孩子未免太过苛责,可……她就是忍不住。
沉寂多时的系统从睡袋里迷迷糊糊探出头来,打个呵欠道,【矫情!】
那么关心人家,写封信问候不就是了?干嘛患得患失。
珊瑚扭捏作态,看得系统一阵肉麻,女人心海底针,恋爱中的女人愈发深不可测,他瞅着宿主到像被夺舍了。
好在临行前珊瑚不再纠结,因土谢图汗部的一个黑脸膛小哥赶了来,据称是他堂弟。
小哥递给她一个荷包,里头是几朵干枯了的辣椒花,浅浅的淡黄色,跟缩小的风铃一般精致可爱。
系统更知道,辣椒花的花语意味热烈奔放的爱意,蒙古蠢人未必知道这些,可对宿主的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其实珊瑚倒没想那么多,她明白敦多布多尔济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在精心照顾那些种子,对她的心意,他绝不辜负。
珊瑚将荷包挂在腰间,细细询问种子的萌发情况。
小哥絮絮告诉她,有好几种都已成活,如茄子、豇豆、南瓜之类,但不知能否结出果实。
珊瑚要改善草原的饮食结构还在其次,主要是想让敦多布多尔济找点事做,转移注意,省得成天为父丧伤怀。
如今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接下来如何,尽人事听天命罢。她又告诉小哥,有些植株不必等到结果,嫩芽、茎秆、乃至花朵都是可以食用的,譬如南瓜花又软又嫩,裹点面粉油炸,不知道多香哩!
小哥努力记下,对珊瑚十分钦佩,未来嫂嫂竟如此渊博!
性情看起来也很好——想必不会拒绝自己打秋风吧?
送走来人,珊瑚方才了却心事,如释重负一般。
纱达利看在眼里,暗暗咬牙,自己落得这般境地,他俩却打得火热,老天爷真不公平。
但,她又能如何呢?归根结底是吃了出身的亏,人家有姨母帮忙保驾护航,不像她,一切全由自己打拼,生死有命。
既如此,不蒸馒头争口气,说什么都要在面子上赚回来。
她的排场决不能逊于二格格的!
纱达利想得很美,然而形势不由人。眼瞅着就要颁金节了,还得忙着筹备婚事,哪里应付得来?
且四妃的耳报神都不少,明知三格格难缠,这亲事又来得蹊跷,谁乐意接下烫手山芋?
德妃首先就借颁金节给推了,宜妃也从善如流追随德妃脚步,表示她膝下只有仨儿,还是交给那些养女儿的操心罢——所以说宜妃招人恨不是没缘由的。
惠妃虽也没女儿,可她进宫早资历深,加之大格格(康熙养女)的婚事也是她操办的,无可推诿。便为了她跟兆佳氏的交情,也得出分力气。
可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只得厚颜去找荣妃,原以为凭二格格与三格格仇怨,多少得费些唇舌,岂料荣妃却是一口答应,令她大开眼界——原来荣妃才是最忠厚的,比宜妃德妃这两个惺惺作态的家伙强多了。
虽知纱达利要强,惠妃哪里肯自掏腰包为她出嫁妆,且在沟通内务府之前,她先去问了康熙意见,虽无定例,但三格格快要出嫁,是否该将其生母兆贵人擡擡位份?当个一宫主子,也好全其颜面。
康熙道不必费事,且宫里有名有姓的宫室都住满了,一时间也匀不开。
惠妃便知其意,皇帝根本不想大费周章,更不愿为纱达利做脸——宫里也不是没两个主位挤在一起的,真想擡举有的是办法。
既如此,她更不必滥好心。
等纱达利看清楚摆在眼前的嫁妆,柳眉不禁倒竖,虽同样一百二十八擡,二姐姐出嫁时可是满满当当,她这却有一半没填满,衣料也有不少过时的花色,瓷器碗盏之类更不消说了,远不及她料想中精细。
气势汹汹要找惠妃算账去,兆贵人苦劝不住。
惠妃岂会跟这对母女掰扯?压根她就没怎么管过内务府的事,由着人家摆布。
若纱达利所言属实,那头是太糊弄了些,可她岂能打自己耳光?故此惠妃也只冷冷道:“规矩如此,若有不忿,只管去御前分辩,我宫里容不下这尊大佛!”
兆贵人好说歹说才算把女儿给劝回去,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非要克扣能有什么办法?
她自己娘家虽也不怎么富裕,可统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不多为她打算,遂借着送礼为由使劲勒索了一拨,又把这些年攒下的体己悉数交出,让纱达利留作傍身之资。
纱达利泪如雨下,本来她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折腾折腾,大不了真死过去,横竖光脚不怕穿鞋的。可眼见额娘这般,难得激起她心底那点柔软来。
不,她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以后出人头地,叫额娘以她为荣。
纱达利擦干眼泪,昂首挺胸上了轿辇,好歹她跟二格格一样受封和硕公主,这让她心里略微平衡了些,尽管排场天差地别。
可珊瑚觉着封号怎么有点讽刺呢,端、静二字,怎么看都跟纱达利不沾边么,尤其还在婚前卷入桃色绯闻。
礼部那帮腐儒,含沙射影也是够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