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回去想想
第367章回去想想
殷辉被点名提问，自然不能推脱，可他愣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线索，最后只能憋出一句：“那么长时间的事情，我也不大记得了。”殷悦的脸上随即浮起失望之色，显是这位父亲当年的做派连她心里的底线也戳破了。
殷辉也大是羞愧，只得将将解释了一番：“那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忙，虽然也问过家里，但你母亲总是报喜不报忧，等我晓得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好，又拖得久，只能补得一时是一时了。”
若不是当着人前，萧华只怕要笑出声来。
殷蕊只比殷悦小半岁的样子，若还要算上殷悦因为早产提前出生的一段时日，萧华是在殷悦约莫三四个月大的时候怀上的孩子。
有时间和情人缠绵，却连妻子在家中是凶是吉都不清楚？
更何况那时殷家还是殷家老爷子主事，殷辉再忙能忙到哪儿去，殷家老爷子又怎会不如实相告，分明是从未放在心上，是以才没有一丝印象，被女儿问住都想不起来。
可萧华偏偏又是最不能笑的一个，愣是憋得面目扭曲，倒像是被殷悦所提之事勾起了怒火一般。
殷悦略垂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瞧不出盈动波光中透出的情绪，殷辉摸不准自己这个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好再贸贸然开口。
当年的事说起来，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做得太过，后来也没有弥补到这个女儿身上，殷悦会因此生怨情有可原。殷辉不指望殷悦不计较，他只暗暗思肘，如何将这些怨念转嫁到萧华身上，切莫要坏了彼此所剩无几的父女之情。
良久，殷悦清冷的声音才重又响起：“既然父亲不记得，我便也只能当那位老人告诉我的皆是属实，我母亲的确是在与萧华会面过后才会身体不适。”
无论问题到底出没出在那一桌子菜上，单是萧华看到菜时的异常反应，就已经足够说明她的确心虚。
萧华晓得她今天是彻底栽了，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一场鸿门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过来的。只是事已至此，与其去猜测殷悦到底知道多少，倒不如去想殷悦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当着如此多的人，要行什么私刑吧？
萧华下意识地往柏以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地，竟然觉得这人诡异地对自己笑了一下，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柏以文是什么出身，听说当年从x市过来还带了一帮人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都变成看家护院的摆在明处。就拿方才站出来的那几个来说，那气势就像刀头舔血过来的。萧华是越想越怕，都没注意殷悦此时又在说了些什么。
殷悦的确也没多说什么，她又将问题抛还给殷辉。
“爸，如果母亲当年身子虚弱甚至因此而早逝都跟这个女人有关，你作为一家之主，要如何处置？”
殷辉听了这话，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他能怎么说啊？
不处置，甚至是处置太轻，殷悦这边肯定就不满意。而且事关其生母，断没有转圜的可能，经此一事，殷蕊大约也不必出国了，殷悦从此有娘没爹，与殷家彻底划清界限。
处置太重，无非就是离婚，更在财产分配上对萧华施加压力。可两人结婚那么多年，再如何也是方方面面都是牵扯，更何况自己属意的继承人又是萧华的亲子，不能不顾及殷传海的想法。
左右为难，这才叫左右为难。
只是无论如何，萧华这个人是被殷辉彻底厌弃了。
行事如此狠毒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更何况狠毒之外又不够聪明，留给自己那么多麻烦，二十年后还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不止是他，就连殷传海和殷蕊都对母亲有了些“刮目相看”。
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毕竟是不同的，殷蕊可以坦然接受殷悦没了孩子，心中甚至因此高兴，但换了一个长至成年的大活人，简直是一想起背后就冒寒气。
萧华坐在那儿，尽管左边是自己的丈夫，右边是自己的女儿，可却也像完全和他们隔绝开来。
孤独，寂寥，无助…
殷辉也就罢了，可是这两个孩子…
他们难道不晓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吗？
如果林汝兰一直活得好好的，那殷蕊和殷传海永远都只能是私生子，继承家业更是想都不要想。殷悦是女孩，她怎么就不能有弟弟了？
林汝兰必须不能活着，他们为什么会不懂？
殷蕊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晓得要如何来面对自己的母亲，殷传海脸上闪过一抹愤懑，显然是对母亲将他陷入如此两难之地而不满。
四下再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殷辉的身上，这个被殷悦赋予了最终裁决权的人，却是越发的坐立难安。
“这不是小事，我需要回去想想。”
良久，他终于出声，嗓音干涩，似乎连暂时的回避都十分艰难。
殷悦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小悦，”殷辉看向自己的大女儿：“不是爸爸有意敷衍，而是此事关系重大，我还得再去找些老人来问个清楚才行。你放心，如果当年真是因为她才造成你母亲早逝，爸爸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会姑息！”
“那就请殷叔叔费心了。”
回答的是柏以文，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也是在告诉殷家人，在此事上他的立场，以及会为殷悦出头的决心。
殷辉只得苦笑一下，若不是柏家的势力也搀和进来，大女儿未必能发现这么多，也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这番交锋下来，桌上的菜早已冷透，殷悦似乎打从一开始也没真指望用这一桌子不知是否加了料的食物填饱肚子，待人把菜撤下过后，迅速的又重上了榴莲粥和一应温补的小菜。
“爸多吃点吧，明儿就觉得暖和多了，这都是看了医生过后给开出来的药膳，好在味道还算可口，昨儿夜宵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