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采珠勿惊龙.2，鲲鹏之变》（6）
郯城飞龙
尽管查到了“戍者”的ip地址，但仅凭这一点，也推断不出什么来，却令我心里有些发毛，脑海中隐隐闪现过几次“鱼鹰”监狱被震塌，简清明逃走的假设，只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而麦教授那边也没有再给我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只能自己上网，查查维文国际珠宝的消息。
有一天晚上，ie已经睡熟了，而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干脆一股脑坐起，披上衣服，到书房打开电脑，再次查找关于维文的消息。
这个公司基本面的情况，我那些天已经查得很清楚，但没有任何收获。于是我在电脑前，左右想了很久，到底还有哪些方面是我疏漏的？
“既然‘戍者’说地震和维文珠宝有关，那着力点应该还是在地震上。”于是我以earthquake和weaving为关键词，加上个别附加词，比如带上最近地震的州名等，开始尝试着搜索起来。
最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直到后来我才渐渐地发现，到那时为止的四次地震中，竟然每一次发生地震的城市里都有维文珠宝的大楼或仓库，并且，维文的这些地方，在每一次地震中，全都被震毁，每次都是损伤受灾最严重的。
当我确认了这一发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把找到的网页全都保存下来，又挨个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站起身，点上根烟，来到阳台上吹吹夜风，好冷静一下。
“这他妈的也太巧了吧？”我既兴奋又惊奇地自言自语道，“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一定不是巧合，‘戍者’提醒我的线索，一定就是指这个。”
这时，ie醒了，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从后面搂住我，头靠在我肩膀上，边打着哈欠，边问：“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正好心里惊奇着，于是连忙把她拉到电脑前，将刚刚发现的情况告诉她。一番话讲下来，她似乎也很吃惊，但始终还是想往正轨上靠，说：“说不定是巧合呢？kfc在这几个城市也都有店啊。”
人在做判断的时候，潜意识会起很大作用，除非是大脑极为客观理性的人，否则得出的结论，往往都会不由自主地有所偏向，但自己未必能察觉。
比如郭美琪之所以更愿意相信是巧合，并举出kfc或者星巴克在这几个城市也有店铺的反证，内在的原因是，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必然导出一个结论——这几次地震是有选择的，特意发生在这几座城市，并且是为了特意震毁维文的大楼或者仓库。再简单点说就是，这些地震不是自然发生的，地震是受某种力量导向的。
而这个结论，对于ie这样一个科研员，以及其自幼接受的教育理论体系和常识而言，是根本无法接受的，所以她会倾向于做出是巧合的判定。
但我从前阵子看新闻开始就觉得奇怪，再到现在发现这么惊人的巧合，自然跟ie的想法相反，我认为这些地震是人为的，或者更语出惊人一点——有人能控制地震！
我反驳道：“这几座城市是都有肯德基不假，但地震中没一家倒的。而所有的维文珠宝店全都塌了，尤其是最近的这起，整个地下金库都无影无踪了。”想了想，我继续道：“而且维文珠宝店相比肯德基，数量要少太多，因为它几乎是没有门店的，在数量很少的情况下，还能遇上每座地震的城市都有一家，这概率该有多低啊？”
就在我们讨论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麦思贤。这令我很诧异，因为他平时很少主动打电话，尤其当时还是凌晨4点左右。
接通后，我说：“喂，麦教授。”
“杨宣，你最好现在过来一趟。”
“行，没问题。”顿了下，我接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鱼鹰’监狱地震了，简清明在失踪囚犯名单上。”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恍惚，说：“我马上去。”然后茫然若失地挂了电话。如果不是之前那阵子就一直在思考地震的怪事，再加上“戍者”的提醒，我恐怕会当场惊呆。
ie问：“怎么了？麦教授喊你去博物馆？”
我转头看着她，说：“美国今天第五次地震，加州，‘鱼鹰’监狱，简清明失踪了。”
ie受到的震惊显然比我大，顷刻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赶紧朝卧室走去，说：“我换下衣服，跟你一起去。”
当我们两人赶到博物馆时，麦思贤正独自一人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见我俩进来，他立刻递过来一份打印好的材料，说：“看看吧。”
我和郭美琪看完，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因为这次地震的规模和出现的情况，远远超乎想象，不但几乎将建筑完全摧毁，还出现了一群类翼龙生物，血洗“鱼鹰”监狱，失踪死亡人数众多，光是失踪人员的名单，就有几页纸，而简清明的英文名jamesjan和照片，赫然列于其中一栏。
我合上资料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因为不仅是普通的地震，特别是这么多的人员伤亡，还有出现了最为诡异的龙形生物，所以美国政府那边尽量拖住了消息。直到几个小时前，被几家媒体曝光，官方不得已才公布出来。”
郭美琪说：“那您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呢？是谁通知您的吗？”麦思贤坐下来，声音低沉地说：“自从前阵子冒出那个‘戍者’后，虽然我没有过多找你谈，但其实一直在仔细思考，并且让苏佩在网上盯着美国那边的消息。所以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事。”
郭美琪问：“苏佩？装备处的那个？”
“是啊。这会儿她在会议室准备材料呢，我们稍微等一会儿再过去。”我说：“看来，教授您也认为，这些地震是非自然的？”
本以为这次郭美琪没话讲了，谁知她一边重新翻起那几页纸，一边插话道：“可是这次地震中，没有维文珠宝的楼或者仓库等建筑倒塌呀。”我听后，顿时心里有些恼火，这么明显的事情，她非要跟我对着来。这妮子，人是挺漂亮，但有时脾气真是倔，轻易不肯服输的。
麦思贤合拢双手，说：“是不是自然发生的地震，我暂时还没有确凿证据。尽管我个人几乎肯定，这里面确实是有极大古怪的，但现在最关键的不在地震上，而是龙。为什么你们俩没人关注这点呢？”
“龙？”我嘴里念叨着，又看了一遍材料上写的，“这上面只出现了一句描述啊，说是从地面的巨大裂缝中，飞出来的一群……一群类翼龙生物。”顿了顿，“类翼龙生物。这是什么龙？”
麦思贤抬腕看了看表，说：“我们去三楼吧，时间差不多了，到了那里再说。”
进了会议室后，苏佩果然在那里，站在演讲台旁边的一台电脑前。看见我们进来，向我摆摆手，打了个招呼。我也朝她笑了笑。
郭美琪和我在屋子中间的虚拟显像台旁坐定，麦教授则先是走到苏佩身边，手指点着电脑屏幕说了些什么话，然后走下台，来到我们旁边坐下，打了个响指。苏佩便开始播放投影仪，幕布上显示出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是这次‘鱼鹰’监狱事件中，周围居民拍摄到的画面，就是报道上所说的——类翼龙生物。”
我瞪大眼睛看了许久，迟疑道：“这是龙？”郭美琪跟着说：“不像龙，倒有点像史前那种会飞的龙。”
苏佩在台上对郭美琪说：“翼龙，你说的那叫翼龙，存在于三叠纪到白垩纪。不过这个不是，只是有点相似。”然后她点了一下鼠标，幕布上又换上一组图。但这次的不是照片了，而是手绘的图片，以及洞穴山岩上的古代壁画。
麦教授说：“你们再看看这些是什么。”
郭美琪啧啧着说：“有点像西方传说中的龙。”我点头嗯了几声，表示同意。
麦思贤道：“正确，但是不精确。这些确实是西方欧洲传说中的龙的样子，大部分还都会喷火，有翅膀。不过据我研究发现，其实这些龙，不仅存在于西方，咱们东方也自古存在的。”
话说到这里，我明白了，说：“啊，我懂了，麦教授您的意思是，这次从‘鱼鹰’监狱地面裂缝中飞出来的，是这种西方传说中的龙？”
“最准确的表达不是西方的龙，而应该叫地龙，因为我刚才说过，地龙不仅西方有，东方一样也有。”
郭美琪皱着眉头说：“既然东方也有，那为什么咱们中国自古以来的龙都是螭龙、蛟龙、虬龙、应龙、龙王的模样？”她指着幕布：“从来也没人画过这种龙啊！”
麦思贤到了会议室似乎就想喝酒，他照例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一瓶威士忌，往杯子里倒了一些，说：“在中国古籍中确实从未出现过对这种龙的形象性描述，或者绘图，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实际中一定出现过，因为我有比较可靠的证据。”
苏佩一边换图，一边说：“比如郯城大地震。”
我奇道：“tán城地震？什么tán城？”
苏佩说：“郯，左边上下两个火，右边耳刀旁。在山东。这些图是在实地考察时拍摄的当年郯城大地震的遗址。”
“当年？具体是哪一年？”郭美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