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采珠勿惊龙.2,鲲鹏之变》(26) - 秘宝局中局:绝境探险小说 - 二郎神犬马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章《采珠勿惊龙.2,鲲鹏之变》(26)

弗朗索瓦

深潜器的速度相对于“飞龙”号很慢,令人沮丧,但速度慢也有个好处,就是续航能力极强,最多可达68个小时。离开小岛时,我们特意绕开旁边的两座岛屿,因为有了初次的经验,所以三人一致认为,它们上面的情况,应该与第一座小岛相同,全是隐藏的鼋龙。接下来的航行过程极其无聊,尽管这艘深潜器的空间相对而言已经算大的,能容纳四个人,硬塞的话,还能再装进一个,但对我来说,简直狭小到不能忍,连腿都伸不直。在经历了与周喆侃大山几乎侃到两人都想不到任何话题,侃到几乎昏厥之后,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出了深潜器,改为游泳,他们继续开深潜器。

一到水里,我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下车吹到了凉风,顿时觉得精神畅快。一番伸展拳脚之后,最好状态下,我甚至能游得比他们的机器还快,几度在前面带路,是真正的领航员。那感觉,不是盖的。中途我甚至给他们饰演了一两次大鲨鱼的角色,那是我在gods时,被关在水棺里练出来的——活捉并生吃鱼类,但如果不是太过无聊,我是几乎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因为那会勾起我最惨痛的回忆。

而郭美琪,确实可以,深潜器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她驾驶和操作,一干仪器设备用得顺溜无比,那样子就好像说她以后能开宇宙飞船,带我去外星移民,我都信。毕竟人与人的家学不同,我记得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就说了,她是属于典型的隔代遗传,对水感兴趣,来自她爷爷郭品海。郭品海又研究了一辈子水生生物,跟团队出海科考时,也没少带着她;另外呢,她父亲郭应钧喜欢深山老林,所以后来打造了自己的林业帝国,经常带着郭美琪去打猎,还记得她小时候因为打猎,被那只邪恶的兔子带迷路的事情吗?这些对于她后来的成长,都是极具导向性作用的。比如用枪,一般女孩子是练不到她那身手的。甭说女孩子了,很多成年男性25米远打胸环靶都能脱靶,而郭美琪在高岭大厦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打简赫没有一发不中的。

唯一不足的是,她太倔,倔到有时我都受不了,如果她不是我女朋友的话,我大概会用“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来形容这种人,有时候很明显是她判断错误,但就是一根筋,不到最后吃苦头,她绝不肯醒悟或认错。比如当初她执意说那几场地震是自然的,每次震倒维文珠宝,也是偶然事件,差点没给我气死。

至于简赫为何每次都要瞄着维文珠宝,我们后面会讲到的,慢慢来。

经过了一天左右的航行,我们终于沿着西北方向到达了一块大面积的陆地。当踏上它的那一刻,一股原始森林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到处是参天的大树,叫不出名的粗壮灌木与葛藤,几人高的无边草丛……当初的沃焦岛更像是夏威夷那种热带风情,但缺少原始氛围;而这里,连小溪里的石头,似乎都散发着亿万年前的古老质感。

为了留个后手,郭美琪和周喆先带着行囊、枪支以及各类物资上了岸,由我将深潜器下潜到深水中,最后再由逃生管道出舱,浮了上来,等于让深潜器隐藏在海里,将其本身以及剩余物资保护好。

接着,我们三人确定好方位之后,便开始行进,而通过磁场观望镜,我惊喜地发现,天空中的龙气,此时已经有了一些厚度,比原先的单纯平面感立体了一些,这证明方向没错,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迟早会到,但问题是,需要走多久呢?

首先挡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大片近两人高的蒿草地,这里说是蒿草,其实我并不十分确定那是哪种植物,因为我们仨都不认识,有点像是芦苇与蒿草的结合体。郭美琪和周喆拿着砍刀,边劈边开路,我则用焰刃。那草里有一种草籽,可以让人皮肤过敏。周喆一边挠着脖子,一边骂道:“我看咱们得换条路,在这里面走太受罪了,我怕人没走出去,先过敏成猪头了。”说着,浑身一阵抖动,将手伸进后衣领,表情很是痛苦。

其实我也受不了,说:“真想放一把火,一口气将这些破草烧干净。”郭美琪走在最前面,拨着面前的蒿草,转身说:“这里的草这么密,要真烧掉,咱们也逃不了,那不是自己烧自己吗?”

话刚说完,随着她面前蒿草被全部拨开,后面呈现出来的景象,令我们三人怔在原地——眼前是一片大草原,不是内蒙古那种遍地绿色的感觉,而是像非洲的苍黄色调,并且草也不同,都是内稀疏齐膝;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五六棵或十几棵挨在一起的大树,形成一方小据点。在草原中间,有一条约十米宽的河流,静静地流淌。但最令人震惊的是,靠近我们这一侧的河岸边,正有三只健壮如犀牛的动物在饮水,它们的头部像是巨大的蜥蜴脑袋,在平整厚实的额头上,顶着四只成方形排列的尖角;浑身披着墨绿色的硬甲皮肤,周身连同长尾上都长满了矛刺。其中身体上的矛刺粗壮较长,但相对稀疏,每根刺大约有半米,就像是短矛;尾巴上的矛刺相对较细较短,但很密集,如同一根满是钉刺的粗壮的甩鞭,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三人虽未说话,但大约心中都同时认为,这一定是地龙中的一种。后来事实证明,它们与之前在“鱼鹰”监狱事件中出现的那种类翼龙生物,都属于地龙的低级种群,我将其命名为——短矛龙,而将后者命名为锯齿翔龙,因为后者身体虽然不是很强壮,但咬合能力超强,一个人如果被其抓到半空抛下,另一条抢过来,只消一嘴,人就能被咬成两半,如果是一群锯齿翔龙,那么在空中就可将其分食完毕,极为恐怖。这两个名称以及后来我取的一些,在未来的日子里,逐渐成为通用名。

就在这时,短矛龙中的一条竟然抬起头,转向了我们,或许是听见了我们刚才说话的动静,也可能是嗅到了来自蒿草丛中的危险。不等我们反应,那条短矛龙立马转身,即刻启动,低头抵角狂奔而来,而旁边两条也紧随其后。它们的速度极快,如同风驰电掣,尽管我立马便调动五雷,但心中还是大叫不好,万一劈不中,或者不能全中,又或如同百头鼋龙那般,一击不死,那郭美琪和周喆就惨了。就在我集中精力,闪电即将劈下的同时,打头的那条短矛龙却忽地掉进了一个深坑,而那个深坑似乎是突然出现在地面的,因为此前谁都没看到,接着后面两条躲闪不及,也都接二连三,跟着栽落进去,扬起一阵尘土。

这下更是让人惊呆了,草原上突然出现的那个坑,足以装下一头成年非洲象,这到底怎么回事?可如果原先就有的话,即使我们三人没看到,难不成那三条短矛龙也没有发现?

正当疑虑之际,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拉枪机的声音,接着竟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喊道:“nebougezpas(不要动)!”明显不是汉语或者英语,凭直觉应该是欧洲的某国语言。

我们转过身,惊见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白人男子,举着一把老式步枪,对准我们。我往前走了一步,这家伙急了,枪攥得更紧,又喊了一句:“freeze(别动)!”天,又换成了英语。

我见他很紧张,担心他开枪打到另外两人,可我觉得地下世界突然出现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地表人,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所以暂时不想直接伤他。我一边继续缓缓走动,但是举起双手,一边故意用汉语问:“我听不懂,你会讲汉语吗?”以此来将其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天知道怎么回事,大胡子竟然又喊道:“我叫你们丫的别动,不然我开枪了!”中文,还是带北京腔的,尽管发音听起来不是很地道。

这时我瞅准机会,用一丝极弱的细电砸中枪管,这家伙猛然一缩手,步枪掉落在地,被我一下子捡起,而他正不由自主捂着发麻的手,惊恐地看着,完全不明白刚才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卸掉弹匣,拉枪机退出已经上膛的子弹,然后一把扔给周喆,说:“别害怕,我们是朋友。”

他甩了甩仍然麻木的双手,见我夺了枪,而郭美琪和周喆也有枪,但没有对准他,因此原本紧张的神情稍微有所缓和,片刻后问:“你们是什么人?”这时,身后那个大坑里不断传来短矛龙挣扎时发出的嘶叫。

他的装束很奇怪:一双黑色的长马靴几乎及膝,侧面镶嵌着一竖溜金属铆钉;原本白色的裤子,大约因没有清洗,显出脏污的感觉;灰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贴身的白马甲,同样满是污垢,唯有金属纽扣闪闪发光。这身衣服给人的感觉像是19世纪中期欧洲的风格。这人个子挺高,头发很长、微卷,满脸的大胡子,但即便如此,估计年龄也不是很大,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如果刮了胡子的话,可能更年轻;身材总体属于精干的类型,长脸深目绿眼高鼻,但整体看起来非常之沧桑。

“我们是来科考探险的,你呢?”

到这时,他几乎已经完全放下戒备,神情开始激动,片刻后,伸出右手走了过来,道:“我叫弗朗索瓦,法国马赛人。我是个探险家,寻找百头鼋龙时,到了这里,可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他双手握住,弗朗索瓦顺势跟我拥抱了一下,我能明显感到他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分开后,我说:“我叫杨宣;那是郭美琪,ie;他是老周,周喆。”顿了会儿,我又问:“你怎么会讲中文?”

“我在中国待了八年,一直到来这里之前。”

郭美琪指着远处那个大坑,问:“那是怎么回事?”

“跟我来。”弗朗索瓦带着我们走了过去。我们来到大坑旁边,小心翼翼朝下面一看,才发现,这个大坑竟然是个陷阱,里面倒立着数十根尖刺。两条短矛龙被钉得严实,但并没有完全死去,还在挣扎;第三条身上受了些伤,踩在下面两条短矛龙的身上,两个前肢拼命朝上抓挠着。

弗朗索瓦说:“这是我设的陷阱,除了这里以外,前面还有几处,都在河边,因为动物不管去哪里,每天都要到河边喝水,在这里设陷阱逮动物,很容易。”

周喆说:“难道,你吃这些?”

“那还能吃什么?它们虽然皮厚得跟盔甲似的,但肉的味道还不错。”他说着,朝向周喆,“能把枪还给我吗?”

周喆朝我看看,将枪慢慢递给了他。

弗朗索瓦重新装上弹匣,上膛后站在坑边,举枪朝坑里瞄准,接着先是一声枪响,子弹射中最上面一条短矛龙的左眼,接着又是两枪,分别打中下面两条的眼睛。再过了一会儿,三条短矛龙便逐渐停止挣扎,似乎是死了。

郭美琪奇道:“你为什么打眼睛?”

弗朗索瓦说:“它们的皮很厚实,很难打穿,即使打穿也很难死。只有眼睛是弱点。”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赵金生那时就是用肩扛式反坦克导弹,恰好射中了青龙的左眼,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所以我在上本书中曾经写道:“也是从这一次起,我明白了,眼睛是龙的一个重要弱点部位。”在这点上,海龙与地龙是一致的。

青龙已经是级别较高的海龙,眼睛都仍然是弱点。对于短矛龙、锯齿翔龙这类低等级的地龙而言,眼睛几乎就是死穴,但浑身的皮肤如同盔甲,很难打透或真正打伤。只不过,要想在它们行动自如时,准确命中眼睛,那是一件难度较高的事情。

虽然地下世界里没有黑夜,但人体不会因此就不需要睡眠。经过之前一天的航行,我们三个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此时总算在这片大陆上,略微站稳脚跟。于是我问:“你有住的地方吗?”其实我一是想问他点事,二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来休息一番。

“怎么了?”

“想找个地方,请教你些问题。”我朝四周看看,“要么在这儿也行。”

弗朗索瓦耸耸肩,说:“还是去我那里吧,离这儿不是很远。不过,你们得帮我扛点肉回去。”说完,他用一根绳子系在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最后跳进了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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