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颓废消沉
以前的成虎臣，积极主动斗志昂扬，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能做到“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同时还会想方设法的激励军心鼓舞士气，总是能够创造一个又一个战争奇迹。但是，这一次，成虎臣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昂扬，从晋王决定让他率领这支火器新军增援燕王的那一刻开始，成虎臣就有些意兴阑珊。
专属于一代名将的那种精神、意志，还有炙烈如火的斗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似乎已经全都离他而去了。
他不仅变得懒散，而且越来越颓废，对所有他本应该很关心的事和物全都漠不关心，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我要去巡营了。”
“哦。”成虎臣用鼻子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就继续缩在松软厚实的毡毯中，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倾听外面的夜雨之声……
“虎臣将军……”虽然文纵云的骨子里十分的高傲却又自负，但他对成虎臣这个人还是很佩服甚至是很敬重的，尤其是成虎臣把他从俘虏营中弄回来的恩情，让文纵云非常非常的感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唤起成虎臣的斗志，“虎臣将军……”
文纵云连续称呼了他两次，用一种非常真诚的语气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强如兵仙韩信。诸葛武侯，也曾有过败绩。一战之败算不了什么，吸取经验总结教训，再战而胜之方为大丈夫。偶是因为一次战败就大生颓废之情……这绝不让纵云奉为战神的虎臣将军。”
“战神？”成虎臣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颓唐的苦笑：“哪有什么战神？我不过是个被人打断了脊梁的败军之将，还说什么战神？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虎臣将军用兵如神，无论晋王还是士卒，都十分的钦佩。此次晋王特意将这支寄予厚望的火器新军交给虎臣将军指挥，足以证明殿下依旧对虎臣将军信赖有加，我等切不可辜负了晋王殿下……”
“信赖？”就象是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汉，成虎臣干脆把厚厚的毡毯裹在自己的身上，“打仗要的战斗力，和信赖不信赖的有什么关系？”
“虎臣将军，有一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虎臣将军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在联系说了三个“是不是”之后，文纵云有犹豫了片刻，还在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你是不是被吴子山的那些学生给打怕了？”
转战千里纵横南北的成虎臣会害怕自己的对手？
在外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但文纵云却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这并不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而是事实。
甚至连成虎臣自己，都毫不掩饰这一点，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我确实被他们打怕了，我甚至已经没有了和他们对阵争锋的勇气。”
“哈哈，哈哈……”听到成虎臣亲口承认之后，文纵云顿时放声大笑，他的笑声没有丝毫讥讽或者的嘲弄的意思，就象是相知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亲切的拍着成虎臣的肩膀：“虎臣将军啊，西楚霸王的故事你肯定知道，纵云觉得虎臣将军像极了当年的西楚霸王。”
那西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战胜了横扫六国的秦军主力，横扫天下如同席卷，连胜七十二场，却在垓下被一曲楚歌唱的斗志全失，最终因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自刎与乌江，这才成就了刘汉王朝的四百年江山。
“那西楚霸王一胜再胜，却经不起一败，而刘邦却一败再败，终究夺了天下，就是因为他坚韧不拔。”文纵云笑道：“虎臣将军切不可学那西楚霸王，如今我军士气如虹，定然可以一战胜之，到时候洗雪前耻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颓唐的做出一副小气的姿态？伟男儿大丈夫不该如此啊。”
昂扬不屈，坚韧不拔，这才是一代名将应有的风范，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怎能因为一次战败就一蹶不振了呢？
文纵云的这一番说辞，不仅没有激励其成虎臣的昂扬斗志，反而让他更加的颓废了，活像是一个输光了所有赌本被人从赌场里踢出来的绝望赌徒，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文长史，你觉得咱们还能战胜那些学生吗？”
“当然，纵云绝不怀疑这一点。”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文纵云顿时就变得慷慨起来，他把胸膛高高挺起，信心十足的说道：“若是那些学生们知道了我军飞兵而至的消息而惊慌退走，就可以避免腹背受敌的窘迫境地，若是他们不退而是要于我军交战，纵云可以断言，我军必胜。”
必胜？
成虎臣真的理解不了，他无法理解文纵云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我军凭什么必胜？”
“就凭咱们的火器新军，我军的火铳和对手一样先进，我军的火炮和对手一样多。”说起这些的时候，文纵云绝对信心爆棚：“我军千里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过去，焉有不胜之理？”
火器新军虽然刚刚组建完成，但火器兵确实是可以速成的。
只要能排出整齐的队列，只要能端着火铳射击，只要火铳能和火炮配合默契，这就足够了，因为所有的这些都是学生们战无不胜的关键。
文纵云已经从对手的身上学会了这种崭新的作战模式，然后用敌人的手段去战胜敌人，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你吴子山能用火器把学生们变成战无不胜的军队，我文纵云同样能够做到，而且一定会做的更好。
这是因为文纵云发自灵魂深处的骄傲，他始终认为自己比吴子山那个郎中要强的多……
但成虎臣却不这么认为。
虽然还没有开打，甚至还不知道燕军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成虎臣却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必败之战，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败到什么程度而已。
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看到了失败，而且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成虎臣颓废消沉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