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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天下湘军第二卷鼓响衡岳》(16)

第十六回白云歌为夫报仇朱善根兴国打擂

还有十天,才是兴国擂台结束的日子。各路豪杰在这里做最后决斗,北试武状元将会在这里产生,韦昌辉已经离开南昌,前往兴国。林嗣龙、林嗣虎,浙江平阳人。该科武进士,提起林氏双雄,平阳武林人士无人不知。林氏双雄擅长打穴,对方穴位被打以后,站立不稳,视物不清,酥软无力。

林嗣龙手中拿着一根旱烟筒,活像一个大烟鬼。他吸几口烟就打量了一下对手卫南辉,用一口浙江话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也是武林中人,知道浙江平阳林家吗?”

卫南辉扮了一个鬼脸,说道:“不知道,我只晓得浙江兰溪出了个方腊,离平阳不远,是个反贼!”

“方腊也是一等一的好汉,就算是他不反大宋,大宋也不是照样被金国灭亡了嘛!”林嗣龙又猛吸了几口烟,朝卫南辉脸上喷去。然后将烟灰磕在擂台上,又去装烟丝。

擂台下的观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齐起哄。林嗣龙极为不满,都是白鹤拳高手,平阳白鹤与福建白鹤拳毕竟不是一回事,他手中的旱烟筒能打穴,夺人兵器,大家只听说过,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林嗣龙大烟抽足,那烟杆已烧得通红。趁卫南辉不注意,林嗣龙扬手将烟筒敲过来,卫南辉并不躲闪,朝对方小腹上就是一招“黑虎掏心”。林嗣龙小腹中拳,跌得老远,烟杆丢到一边。卫南辉肩上中了烟筒,感觉骨头都碎了,皮肤烧坏,两相比较还是吃亏。卫南辉赶在前面一脚将那烟筒扫到台下,引得台下观众哄抢。

林嗣龙跳起来,以白鹤拳对付卫南辉的岳家拳,双方缠斗在一起。林嗣龙向来擅长打穴,哪知一个回合兵器脱手,失了强项。卫南辉年轻力壮,招招都是同归于尽,林嗣龙未免气馁。几十个回合下来,林嗣龙体力不济,手脚也慢了,被卫南辉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当场晕了过去。

卫南辉正要走下擂台,擂台后面闪出一人,面白无须,手拿一支判官笔说:“打赢了就想走,没那么便宜,待我来会会你。”

“来得好!你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卫南辉纵身向前,舒展双拳,与那白脸汉子又斗了起来。两只拳头在他一支判官笔中绕来绕去,攻多守少,几次拳头要打在那白脸汉子的身上,都被那支判官笔戳了回来。双方斗了三十个回合,那白脸汉子笔法一变,横扫竖点,招招攻打卫南辉身体各处大穴。卫南辉渐感吃力,方步云在台下看得清楚,大喊一声:“用枪。”

卫南辉退到台边,随手抄起一把长枪连扎几枪,将白脸汉子逼退。俗语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卫南辉长枪在手,将这兵器之王耍得滴水不漏。寒光闪处,那白脸汉子身上连中数枪,浑身是血。

林嗣龙此刻已醒,暗取弹弓,“啪、啪、啪”三粒石子朝他面部打去,卫南辉躲开其中两颗,另一颗无论如何也躲闪不开,正中右臂。白脸汉子乘机来袭,卫南辉一个回马枪,那枪头扎进白脸汉子的前胸。白脸汉子像中了魔法一样,双臂张开,被钉在擂台上。

卫南辉几个前翻滚,滚到擂台边,纵身下擂。

平阳林氏双雄擅长打穴,上场不到半个时辰,一死一伤。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少女站在擂台上,表演了一路剑法,收势后对台下拱手说:“我乃白鹤门弟子隆锦妹,谁敢上台与我比试?”

台下起哄起来,一人高喊道:“女娃儿听着,擂台上输了乖乖跟我回家做媳妇去!”

“快上啊!谁赢了这女孩儿归谁。”

隆锦妹脸色臊红,分外妖娆。

一位英俊青年跳上擂台,自报家门说:“少林俗家弟子景少杰,特来会会姑娘。”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景少杰操把钢刀,一个前滚翻朝着隆锦妹下盘攻去。隆锦妹步法轻灵,跃身闪开。景少杰得势,平地跃起,朝对方砍去,刀刀落空。他知道这少女功夫不浅,便改用地堂刀法,专攻少女下盘。那少女如一只白鹤,每次都能轻巧地避开,单脚点地,在景少杰头上盘旋。

二十几个回合下来,景少杰头冒虚汗,一路地堂刀法使完了,也没伤着少女半根毫毛,手脚不觉得慢了下来。隆锦妹瞅准机会,一招仙人指路,剑尖直指对方胸口,景少杰横砍一刀,想将对方长剑震飞。哪知少女这招是个虚招,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连使“白虹贯日”“银河横空”两招,景少杰暗暗叫苦,隆锦妹已经抢攻得手,三枚芙蓉金针脱手而出。景少杰没有提防他会有这么一手,金针分别打在印堂、咽喉和小腹三处。景少杰哼都没有哼一声,钢刀脱手,扑倒在擂台上,隆锦妹一脚将他踢下擂台。

“卑鄙,暗器伤人。”一个和尚拿着一把禅杖骂骂咧咧走上擂台。和尚法名智清,仗着一手达摩禅杖精妙,在江南一带没有对手。

台下又有人起哄道:“你一个出家人,难道还想娶媳妇?”那和尚也不管这么多,将禅杖插在擂台中央。

容彩婧见那和尚身高力大,也不惮他,说:“呔!贼和尚,报上姓名,本姑娘不打无名之辈。”

和尚骂道:“佛爷又没偷你娘,养你们这班恶毒女子,佛爷今天收了你!”

容彩婧道:“少废话,骑秃驴看唱本——走着瞧。”

那和尚一脚勾起禅杖,舞得呼呼生风,连用“金刚伏虎”“九品连台”两记恶招,朝容彩婧身上打去。容彩婧不敢硬接,一触即逝,用剑借着禅杖力量满场飞,那和尚也跟着满场跑,不到一刻钟,那和尚舞不动禅杖了,速度越来越慢。容彩婧如一只白鹤,舞爪振翼,越战越勇。和尚只看见眼前一团白影子,也搞不清东南西北,当看到前方再次有一个白影在跳动时,他一招“金轮度劫”奋力将禅杖投出,以图一逞。

容彩婧看得真切,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下时,长剑不偏不倚地插在和尚头顶,长剑没柄。几秒钟以后,容彩婧轻盈落下,和尚身子直挺挺的轰然扑倒在地。容彩婧拔出长剑,一柱鲜血从和尚脑门喷出,擂台上到处都是血!台下看客唏嘘不已,想不到这女子貌若天仙,出手却是如此毒辣。

白鹤门连胜两场,正欲退擂,这时一个人喊了一声:“无量天尊,这小妮子的剑法不错。”走上擂台,用手一抹,让和尚眼睛闭上,说,“智清师兄,西天路上慢走,待道兄收了这女娃儿,给你个交代。”

容彩婧见那道士相貌丑恶,一张马脸阴阳各半,心中害怕,转身退到擂台后面。哪知道士身形比她更快,已封住退路。

梅旋君已经来到擂台中央,拿着两根钢爪道:“妹妹过来,我们两个打一个,准备白鹤阵。”

容彩婧退到师姐旁边,摆好阵势,单等道士来攻。这时擂台上面一个大汉骂开了:“臭老道,也不报个名号就来送死。”

道士说:“贫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武当白云观青云子。”

“原来是一起来送死的。”

青云子右手一抖,拂尘暴长三尺,在内力作用下拂尘张开,如根根刚刺,朝二女刺去。梅旋君张开双臂将拂尘弹开,亦如仙鹤亮翅。青云子一招得手步步紧逼,他用的是十段锦,柔中带刚,绵里藏针,一招使出化作两招跟进,两招又化作四式,四式生八法,如钱塘潮汹涌澎湃。招数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守中带攻,并不急于取胜。

梅旋君、容彩婧大骇,每次被青云子逼到台边又一齐冲天而起,连连嘶鸣,声音凄惨。台下观众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青云子并不心乱,招招进逼,他想凭数十年功力,完全耗得过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何况她们连斗两场,耐力体力肯定不如自己。一刻钟后,容彩婧果然不支,气喘吁吁。青云子很谨慎,知道她要使绝招,将她盯得死死的。容彩婧又一次被青云子逼到擂台边,只见她一声鹤鸣,长剑脱手,直刺青云子,同时三根钢针脱手而出。青云子一个铁板桥躲过飞剑,拂尘如同大伞张开,将三根钢针全部收入。

容彩婧也不停留,如天女散花,几排钢针脱手打出,只听到“噗噗”乱响,那钢针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台下观众只见一团白光将青云子包围,却不知台上万分凶险。容彩婧钢针钢钉用尽,用手再掏,囊中已经没有暗器了,台下观众大喊:“那女娃已经没有暗器了,牛鼻子收了她。”

青云子斜眼一看,见那女孩儿双手还在乱舞,“呼”的一声,拂尘横扫过去。那女孩儿想逃跑,却力不从心,被拂尘扫中摔在擂台上。青云子大踏步向前,抬起右脚将容彩婧踢下擂台,容彩婧张嘴将一枚钢针吐出,正中青云子眉心。眉心剧痛,青云子脚劲也缓了下来。梅旋君一爪飞出,将青云子后背掏了一个血洞,青云子如同一束败草颓然倒地。台下观众唏嘘不已,无人再上擂台。

为破白云歌的白鹤阵,朱善根经常易装,带领徒弟去兴国看擂,考虑如何破敌?怎么撤退?回来以后,召集大家开诸葛亮会,商讨对策。

“要破白鹤阵,首先不能让白鹤成阵,将她们各个击破。”饶天罡足智多谋,提醒大家。

“这个鹤头由我来斩。”郝光甲自告奋勇。

秦定三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众人分工完毕,分头准备。

朱善根亲自缝制了一件软丝马甲,前心后背各固定两本《四书》、一面铜镜,他知道这次打擂凶多吉少。

江南幕阜山北麓果城里一带武风盛行,朱善根自五岁起就跟母亲去云盘山后村外祖父家玩耍。后村是有名的尚武村,其外公亦是民间高手。朱善根从小跟外公学拳,深得外公喜爱。在外公的严格训练下,从少林拳八步弓、拿大腿等基本功开始练习,两年时间就能表演朝天蹬。后来又拜当地有名的镖师蔡孟逵为师,学习通臂拳、二郎拳,黑虎夺命枪、六合剑等器械套路,在蔡镖师的推荐下,他到京、津、冀走镖,几次遇险,对手都被他打退。

一日,朱善根从北京通州押货到沧州东光,运河边有一个老头在打八卦掌。朱善根看得入神,感叹这老头功夫了得,镖也不押了,在河堤上拜老头为师。

老头自称姓李,见其心诚,也就收了这个徒弟,教了他一套蹚泥步,让他回去好好练习,三年以后到江西云盘山白云洞见他。朱善根严遵师命,三年时间,趁押镖的空余时间刻苦练习。

三年后他再去见李老头,李老头非常满意,正式收其为徒,并说:“这路掌法一共六十四式,每式都有三种不同打法,奇正相克。”正当朱善根练得专心致志时,李老头一跃而起,从他背后一脚踢去。朱善根听到背后风响,侧身避开,随手一抓,两人掌来脚往,过起招来。斗了一个时辰,朱善根将那八卦掌都演习了一遍,直到浑身冒汗,李老头才让他停住。两人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切磋武功。半个月过后,朱善根已将八卦掌练得滚瓜烂熟,只是功力还远远不够。

一晃三年,朱善根在李老头的监督下又学会了呼吸吐纳、打坐练气之法,自外而内,速度虽慢,却是循序渐进。李老头又教他腿功及双臂力气,每天双腿各缚三斤铁砂,双臂各挂两斤铁砂,以后逐渐增加,一直增加到二十斤为止。

李老头身材不高,体格健壮,衣服宽大,与众不同。外套长布衫,袖口很宽,有一尺五寸,朱善根与他练套路时,经常被打得很远而不会受伤,练习八卦盘龙根桩,一站就是一炷香的工夫。为了练好梅花桩,每天天不亮,朱善根要用手提十担水,将水缸灌满,然后日去一瓢,在缸沿上与李老头对练。有时李老头外出有事,他就自己练。一年后他可以在水缸沿健步如飞,练习八卦掌了。这天,李老头与朱善根又在梅花桩上对练,十几个回合过后,朱善根被李老头一脚踢下梅花桩,摔倒在地上。李老头一跃而起,一个苍鹰击兔,如大鸟一样扑向朱善根。只见朱善根两脚蹬出后,顺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一掌击向李老头胸部。李老头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藏到一根梅花桩背后。朱善根收势不及,一掌击向梅花桩,那碗口粗的梅花桩应声而断。李老头躲开被震断的木桩,喜道:“哈哈!八卦掌练成了。”

临下山时,李老头送给朱善根一面护心铜镜,说:“高手过招,就怕出现苍鹰扑兔这招,尤其是遇上尼姑道人、毒丐恶妇,临阵对敌,要在胸口上戴好护心铜镜,尤其是南派鹰爪的白鹤门,喜欢用黑虎掏心这招。”李老头给他挂好护心镜,讲了攻防之法,又教了他一套剑法,这才让他下山。

离结擂之日还有五天,白云歌知道师叔至正已经到了南昌,三天以后可以赶到兴国。只要挺过这三天,她就扶棺回广西,再也不涉足江湖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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