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踏平孤竹

第57章踏平孤竹

再说降将黄花与齐将高黑先行，高黑得了管仲的密令，寸步不离黄花左右，若情况有异，立即杀掉黄花。进入迷谷之后，眼见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人马都睁不开眼，高黑回头一看，不见大队人马跟上，心中起疑，冲着黄花大声叫道：“黄花元帅，请停止前进！后面大军尚未跟上。”“没关系，他们一定能跟上。如果不加快速度，恐怕就追不上答里呵了。”黄花说罢，只顾催马赶路。

高黑更觉怀疑，勒马不前，大声喝道：“黄花，你给我站住，停止前进！”

黄花勒住马头，不满地说：“高将军，为何大呼小叫？”

高黑怒斥道：“主公命你为向导先锋，现先锋与后继部队脱节，眼前又沙雾蒙蒙，道路难辨，你到底居心何在？”

黄花勒转马头靠了过来，口中却说道：“高将军，兵贵神速，如此拖拖拉拉，答里呵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高黑指着眼前的道路道：“此地环境险恶，山路险峻，迷雾茫茫，道路难辨，前后军脱节，失去联系，若遇敌军，将首尾难顾。”

“哈！哈！哈！”黄花大笑道，“高将军果然颇通兵法，本帅就是要齐军首尾不得相顾。”口中说着，突然挥动大斧，拍向高黑。高黑虽有警觉，却未料到黄花突施杀手，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吹来，风沙迷住了高黑的眼睛，猝不及防，被黄花拍落马下。幸亏黄花无意伤害高黑，否则，高黑已死过好几回了。戎军见黄花将高黑打落马下，上前将高黑捆绑起来。

高黑大骂道：“大胆贼徒，竟敢用诈降计？”

黄花也不答话，指挥军士将高黑绑在马上，抄近道绕返回阳山，见到答里呵，黄花上前缴令道：“见过国主，臣用诈降之计，已将齐军全部引进旱海，想那齐桓公，正领着他的人马，在旱海中捉迷藏呢！”

答里呵大喜道：“消灭齐军，元帅可是首功，退兵之后，寡人定会重赏元帅。”

黄花道：“只是令支国主密卢，在马鞭山遭齐军围困，臣救之不及，密卢兵败被齐军所杀，其部将速买降了齐军，也被燕国虎儿斑杀了。”

答里呵兔死狐悲，感叹地说：“密卢国主也是一代英豪，国亡家破已是可怜，现又战死沙场，真是可惜！”

“启禀国主，臣还擒得齐国大将高黑在此。”黄花说着，令人将高黑推进大帐，“请国主发落。”

答里呵见高黑身材魁伟，知是一员猛将，心中已是喜欢，和颜悦色地对高黑道：“高黑将军，齐军已在旱海全军覆没，将军若能归顺孤竹，寡人一定重用你。”

高黑双目圆睁，大骂道：“高黑乃齐国大将，世受齐国之恩，岂能投降尔等犬羊之辈？”

“识时务者为俊杰。”黄花冷笑道，“若不降，叫你死在当前。”

高黑啐了黄花一口，骂道：“黄花贼子，你将我诱骗至此，我死不足惜，齐国大军一到，必将踏平孤竹。定叫你们君臣身首异处。若不及早醒悟，到时恐悔之晚矣！”

黄花大怒，不等答里呵说话，拨出身上佩剑，挥手一剑，将高黑的人头斩落地下。

答里呵叹息道：“可惜一员猛将。”

黄花道：“高黑执意不降，留之无益。现在当务之急，是夺回无棣城！”

答里呵传令重整兵马，浩浩荡荡杀向无棣城，将无棣城围得水泄不通。

燕庄公见孤竹大队人马到来，知难以固守无棣城。指挥将士坚守到天黑，令兵士四面放火，乘乱率军杀出重围，退回团子山安营扎寨，以候齐军大队人马。

再说齐桓公大军出了迷谷，与隰朋合兵一处，顺原道返回无棣城。一路上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赶往无棣城，管仲派人去询问，路人回答说：“孤竹国国主已将燕国之军赶出无棣城，君臣已回无棣城中。俺们为躲避兵难，逃进山中，现在都急着回家。”

管仲一听，计上心头，对齐桓公道：“臣有一计，可破无棣城。”

“仲父又有何妙计？”

管仲俯身在齐桓公耳边嘀咕了一阵，齐桓公不住点头。接着，管仲又将虎儿斑将军叫到身边，密令他挑选百余心腹军士，扮作百姓，混进城中，只待夜半时分，放火烧城，以为内应，趁乱打开城门。虎儿斑依计而行。

管仲又令竖刁率军攻打无棣城南门，连挚率军攻打无棣城西门，开方率军攻打无棣城东门。只留北门不攻，给敌军留条退路逃命。三将得令而去。

管仲又命王子成父和隰朋二位将军各率一支人马，埋伏于无棣城北门之外，只等答里呵出城，截住擒杀，不得放走一个敌人。二将得令而去。

管仲与齐桓公在离城十里处，安营扎寨。

却说答里呵回到无棣城，见城中到处都是火光，急令军民人等迅速灭火，召回百姓重新复业。又命元帅黄花整顿兵马，准备应战。一直忙活到傍晚，才将火势扑灭。

黄昏时分，忽闻城外炮声四起，鼓声震天。有探子来报：“齐军已兵临城下，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黄花原以为齐兵已困死迷谷，未想到他们竟能走出迷谷，迅速杀回无棣城。闻报大吃一惊，忙率军民登上城墙，四下一望，见南、西、东三门皆被齐军围得铁桶一般，唯北门未发现齐军。不敢松懈，令军士坚守城头，防止齐军攻城。

半夜时分，突见城中四处火起，知有齐军混入城中。答里呵大惊，忙派黄花元帅带兵搜索纵火之人。虎儿斑带着混入城中的心腹亲兵，径奔南门，杀散守门军士，打开城门。放竖刁的军马冲进城来。

答里呵手足无措，急呼黄花前来保驾。黄花见齐军已破城门而入，知大势已去，护着答里呵、兀律古冲出北门。行不到二里，突闻鼓声四起，火把齐明，四周被照得如同白昼。火光中，但见王子成父和隰朋各带一支人马从左右杀出。开方、竖刁、虎儿斑得了城池，率领兵马又从后面尾追而来。答里呵见四下都是齐军，仰天长叹道：“我命休矣！”

黄花手握大斧，犹作困兽之斗，逢人便砍，遇人便杀，怎奈双拳难敌四手，终因力尽而为乱军所杀。宰相兀律古乃一介文人，亦死于乱军之中。答里呵为王子成父所擒。

天明之后，齐桓公与管仲率军入城，一面命令军士扑灭大火，一面出榜安抚百姓。

王子成父押着答里呵来见桓公。齐桓公一见答里呵，顿时火冒三丈，大声斥喝道：“答里呵，你可知罪？”

答里呵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连磕三个响头道：“俺知罪。请齐侯饶命。若能留得一命，愿年年纳贡，岁岁来朝，永不犯中原。”

“答里呵！”齐桓公冷笑一声，“你北戎之兵屡犯中原，使中原百姓屡受战祸之苦，你对中原百姓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大军到日，不思悔改，收留令支国主密卢与齐军相抗，又施诈降之计，将齐军诱入旱海，欲图一网打尽，用心也太过歹毒。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落在寡人之手，也算是死有余辜，寡人如果饶你，天地不容。”

答里呵见齐桓公说得咬牙切齿，情知性命难保，精神彻底崩溃，瘫软在地，顿时就尿了裤子。

齐桓公抽出身上佩剑，挥手一剑，亲自斩下答里呵的首级。传令将答里呵的首级悬挂在北门城楼上，以警戎夷。

有戎人说，齐国高黑将军为黄花所擒，誓死不降，为黄花所杀。齐桓公叹息不已，命人将高黑之忠节记录入档，待班师回朝之后再行抚恤。

燕庄公闻齐桓公重新攻克无棣城，率兵从团子山赶来无棣城，见到齐桓公，无比激动地说：“侯伯率军踏平孤竹，使北方重复安宁，侯伯的功德，将永垂青史，燕国之臣民，将会永记侯伯救国之恩。”

齐桓公笑道：“寡人应君之急，跋涉千里，总算大功告成。令支，孤竹，一朝歼灭，其所属方圆五百里的土地，寡人难越国管理。就归属于燕国吧！”

燕庄公道：“寡人借侯伯之兵，能保住燕国宗庙社稷，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受封土地，还是请伯侯在此设官建制，予以管制吧！”

齐桓公道：“燕侯不必推辞。这里乃中原北部边陲，不能再让戎人统治，否则，他们必然还会反叛。燕侯要管好这方土地。现东方的道路已畅通无阻，别忘了每年向周天子进贡，寡人就愿已足矣。”

燕庄公连声称谢道：“侯伯如此大义，寡人终生难忘！今后定当尊敬周室，年年进贡，不辜负侯伯的信任。”

齐桓公在无棣城大赏三军。以无终国助战有功，命以圣泉山下之田为界，归属无终。虎儿斑拜谢之后，率领本部人马，先行回了无终国。

齐桓公传令，全军人马在无棣休息五日。缴获的战利品，皆一同带走。班师凯旋，乘竹筏再渡卑耳河。王子成父、隰朋指挥军士从石壁上将战车整顿好，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