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婚姻大事 - 大唐中兴志 - 陈若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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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婚姻大事

汴州既定,董晋乃上表为邓惟恭等人请功,并在表中举荐进士韩愈,欲征辟其为节度使推官。德宗一一采纳,乃诏赐邓惟恭千钱,授韩愈秘书省校书郎之衔。诏命既下,董晋遂遣人赴洛阳征召韩愈。愈自贞元八年中进士后,连续三年参加吏部铨选皆失败,以致无入仕之径。去岁马燧病逝,韩愈无所依托,遂自长安返回河阳老家,途径洛阳时,被时任东都留守的董晋挽留,客居了半年。当初韩愈得中进士,正是得益于董晋的大力支持。而今又是董晋向朝廷举荐,才使其得任校书郎。因此面对董晋的征辟,韩愈毫不犹疑,当即收拾行装离开了洛阳。

三日后,韩愈抵达汴州。董晋闻讯大喜,当即召入帅府相见。韩愈进到前厅,见董晋后行大礼道:“学生韩愈,拜见董公。”

董晋上前道:“退之不必多礼,且快请起。”遂扶他起身,笑曰:“东都一别多日,今日终于复见退之,吾心甚喜也!”

韩愈拱手道:“承蒙董公举荐,使学生得授校书郎,知遇之恩,感念于心!”

董晋道:“你才能出众,理应受朝廷重用,校书郎之职着实委屈你了。”

韩愈谦逊道:“晚生不才,三次铨选皆失利。若非董公举荐,真不知何时才能入仕。今得任校书郎,又受董公征辟为节度使推官,实是大幸也,安敢言委屈。”

董晋点了点头,和色道:“汝正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今且在汴州安身,来日必得升迁。”

韩愈拱手拜道:“晚生谢过董公。”

董晋又道:“我已命人为你安排好居所,你一路辛苦,且先去歇息罢。”遂命人引其往住所而去。自此韩愈任职于汴州,直至三年后离开。

汴州局势已定,但朝中仍对此热议不止,这日朝会上,百官议论说董晋过于宽柔,恐不能集事,请择一人辅佐之。德宗亦有此担心,董晋毕竟年过七旬,若他日突然病薨,只恐汴州再生叛乱。想到这些,遂谓百官曰:“众卿所言有理,朕欲择一人为宣武行军司马,辅佐董卿,众卿可有人选?”

宰相贾耽乃举荐曰:“汝州刺史陆长源为官刚正,可担此重任。”

德宗纳其言,遂以陆长源为宣武行军司马。

长源接到诏命,立即赴汴州就任。他性情刚刻,嫉恶如仇,因见汴州将卒屡次为乱,遂欲大力整治,于是与董晋商议道:“自刘玄佐薨后,汴州凡经三乱,皆因士卒骄纵,不尊王命所致。今叛乱虽平,然仍有乱党逍遥法外,若不彻底整治,日后必复为乱,下官请求追查旧事,清除军中不忠之徒。”

董晋颇以为然,便从其所言,使其整顿军政。长源遂彻查曾为乱者,逮捕二百余人,立案后皆定为死罪,悉斩于市。宣武将卒自此无不畏惧之。都虞候邓惟恭曾欲谋乱自立,虽得董晋宽恕,但始终不能自安。今见陆长源审查旧事,深恐被其追究罪责,由是更为不安。为免遭杀身之祸,乃铤而走险,召集麾下亲从二百余人密谋起事,然而谋划未定,却有人走漏了风声,董晋闻知后不敢怠慢,急命陆长源率军捕之。邓惟恭无力抵抗,遂被擒至牙城。董晋见之不免心寒,质问曰:“有人告你阴谋作乱,可有此事?”

邓惟恭低头默认。董晋又问之道:“我已赦免你罪,仍委你军事,你为何仍欲作乱?”

邓惟恭道:“末将非不知感恩,只是陆司马到任后更张旧事,末将恐其追责问罪,故日夜难安,只得出此下策。”

董晋听言不禁痛心,终不忍杀之,乃将其械送京师交由天子处置,并上表为其求情。数日后,德宗见其奏表,念及邓惟恭擒李乃之功,遂免其死罪,发配汀州安置。

汴州之事告一段落,而此时已是贞元十二年秋,距李晟逝世已整三年,李宪、李愬守丧期满,遂出草庐回到永崇里。二人归宅次日,即得到天子传召,一并受召的还有愿、凭、听等李晟诸子,兄弟五人遂一同进宫见驾。

李愬等至紫宸殿,参拜过天子后以长幼次序排列。随后便见德宗起身下阶,至五人面前道:“一晃三载,朕今日终得见太师之子矣!自太师薨后,朕常思念之,今见诸卿,犹见太师也。”说着眼已不觉湿润,稍稍噙住泪水,又谓五人道:“今诸卿守丧期满,宜当继续为朝廷效力。”言毕谓左右内侍道:“宣诏。”

五人伏地听宣。内侍遂高声宣诏,封李愿为左卫大将军;李凭为诸卫将军;李宪为朝议大夫;李愬为太子右庶子;李听为振威校尉。诏宣毕,五人叩首谢恩。随后愿等四人退去,德宗独留下李愬,谓之曰:“卿兄弟皆为人杰,然朕独看重于卿,故将洛兮许配与你。不幸太师病薨,婚期一拖三载,今你守丧期满,也该重议婚事了。洛兮身份尊贵,朕欲以公主之礼降之,婚礼绵长,卿归去后宜尽早筹备。”

李愬惶恐欣喜,忙伏拜谢恩。当日离宫后,他回到永崇里,向母亲提起与洛兮婚事,李母听毕喜道:“三年了,你终于要成家了,娘早盼着这一天哩!”

李愬道:“劳母亲为我操心了!”

李母笑道:“这是甚么话,我是你娘,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

李愬会心一笑。这时李母突然眉头一皱,又道:“说来三郎长你数岁,你要成亲了,其却仍未娶妻,为娘才是操碎了心哩。”

李愬听言稍一沉吟,乃道:“其实三兄早有心仪之人,只是未曾与母亲说。”

“哦?”李母听言惊喜道,“是谁家千金?为何不告诉娘,娘也好遣人提亲。”

李愬迟疑了片刻,对道:“此事当由三兄亲口对母亲说。”

李母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遂命人去唤李宪。

稍稍李宪来到,乃向母亲施礼问道:“不知母亲召唤有何吩咐?”

李母笑着道:“四郎将要成亲,你是兄长,理应先婚,娘正准备为你择一门亲事,方才四郎说你已有心仪之人,且告诉娘,也好为你提亲。”

李宪听言一惊,眼神有些彷徨,李愬知他心理,忙投来了鼓励的目光。李宪这才鼓足勇气,向母亲道:“既然母亲问起,孩儿就坦言了。其实孩儿心仪之人母亲也认识。”

“娘认识?”李母惊诧道,“是哪家千金?”

李宪道:“并非是大家千金,而是……而是蕙儿。”

“蕙儿?”李母大惊道,“莫非是你那婢女?”

李宪点头道:“正是。”

李母脸色骤变,厉声道:“荒唐,你何等身份,怎能娶一婢女为妻!”

李宪见母亲不悦,心下不免有些慌乱,竟不知所措。李愬见状忙道:“母亲莫动怒,三兄之意是纳蕙儿为妾,并非以之为妻。”

李母听言面色稍和,目视李宪道:“此女身份卑贱,即便为妾也是不妥,你自幼学习儒术,应知礼法不可乱也。”

李宪道:“儿知道。只是蕙儿侍奉儿多年,与孩儿感情深厚,已许儿终身,儿何忍负之!望母亲成全。”

说着跪地恳求。李愬亦随着跪曰:“求母亲成全三兄!”

李母心头一软,扶起二人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决,纳之为妾也未尝不可。”

李宪听言喜不自已,忙道:“谢母亲成全。”

李母又道:“不过此女毕竟身份卑贱,纳礼不宜张扬,当一切从简。此外纳妾之前,你须先娶妻才是,至于妻室人选,就由不得你自作主张了,娘会为你择选。”

李宪稍一迟疑,应诺道:“全凭母亲做主。”

李母微一点头道:“且退去罢。顺便唤蕙儿过来,我有话与之说。”

二人遂躬身退去。稍稍李宪回到倚岭院,一见到蕙儿,便迫不及待谓之道:“蕙儿,母亲已同意我纳你为妾。”

蕙儿怔了怔,随即欣喜道:“郎君此言当真?”

李宪点头道:“母亲方才亲口答应,岂能有假。”

蕙儿激动莫名,一头扑到他怀中。李宪轻抚着她的发髻,幸福之感洋溢在脸上。俄而他突然松开双臂道:“险些忘了大事。”

蕙儿茫然问:“甚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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