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才子佳人 - 大唐中兴志 - 陈若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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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才子佳人

众人闻声,知是那位武公子相邀,不免喜出望外。无忧诧异之下,也只得请众人入室:“既是武公子有请,诸位便请进罢!”众人依次随她进门,又随她转至幕内,待帷幕缓缓打开,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此人:身当七尺余,年约而立间。乌纱长垂脚,玉面短须髯。齐齐鬓如裁,浓浓眉若剪。莫道是才子,分明一美男。众人见这武公子生得如此俊美,一时有些发证。直到无忧说:“这位便是武公子。”,众人才回过神来,一齐上前见礼,并自报姓名。那武公子却只管端坐饮酒,悠然问曰:“不知方才言武某诗者,是哪一位?”

白居易闻言,遂上前道:“正是不才小生。”

那武公子看了他一眼,点头道:“阁下能解武某诗,当是有才之士,请坐。”

白居易心中犹疑,便回头看向众人。见李愬朝自己点头,这才对面坐下,而后恭敬道:“在下尝粗读诗书,不敢称有才之士,方才妄论阁下诗意,望请恕罪。”

那武公子淡然一笑,平声道:“阁下谦虚知礼,倒真是难得。”白居易拱手谢誉。那武公子又道:“阁下既负才华,可有功名在身?”

白居易答曰:“在下不才,今初至京师,尚未考取功名。”

武公子点了点头道:“阁下青春年少,来日方长。”白居易拱手再谢。武公子又再询问,二人一问一答,似是忘却了一旁立着的三人。薛镇心中大火,指着武公子骂道:“这人好不知礼,只顾与白郎对论,竟视我等如无物。”

武公子只是微然一笑,问薛镇:“阁下便是那‘明日进士’乎?”

薛镇闻言一愕,突然记起自己方才是曾如此说过,便回道:“话是我说不假,不过我所言之‘明日进士’乃是白郎。”

武公子一副恍然状,笑道:“原来如此,我道堂堂三品大将军,如何会去考进士。”

几人闻言大惊,薛镇忙问:“你如何认得我?”

武公子笑道:“是你方才自言姓名,却问我如何知你,真是怪哉!”

薛镇道:“我虽自言姓名,但并未说明身份,你是如何知晓?”

那武公子放下手中酒杯,起身来道:“太尉甥薛镇,少年英雄,大破吐蕃于汧城,因功拜右威卫大将军。此何人不知?”

薛镇闻听立刻转怒为喜道:“区区微名,竟有人知,阁下果非凡人也!”

武公子笑而不语。薛镇又道:“你既知我,那可知此二人身份?”说着指了指李宪、李愬。武公子笑答道:“若在下所料不错,二位当是太尉之子也。”

李愬、李宪皆是一惊,李愬上前道:“阁下机智过人,着实令人佩服。敢问阁下名讳!”那武公子也不隐瞒,答曰:“在下名元衡字伯苍,洛阳人士。”

李宪听了道:“武兄如此才华,又深晓朝中之事,想必是有功名在身之朝中官员罢!”

武元衡点头一笑,拱起手道:“在下建中四年进士,今任监察御史。方才于三位上官面前多有得罪,望请恕罪。”

李宪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武御史,幸会,幸会。”

李愬道:“御史掌监察百官,对京中官吏必十分了解。怪不得武御史能一眼认出我表兄。”

武元衡笑道:“也并非如此。早年下官未入仕时,已闻薛将军大名,只是无缘一见耳!”

薛镇听言喜不自已,大笑道:“武兄见多识广,不愧为进士。”众人皆点头称是。无忧则道:“既不是外人,便请都坐罢。”众人遂纷纷落座。无忧便又添了几件杯盏,分放到众人案前,边斟酒边道:“我这里从未有这般多客人,酒杯倒有些不够了,好在有几件玛瑙觥,是以往客人所赠,虽是把玩之物,却也能盛酒。”

众人受酒称谢。李宪细瞧那酒觥,见其造型奇特,外镶黄金,当真是好器物。于是问:“此镶金玛瑙觥做工精美,价值不菲也,不知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无忧答曰:“是一位张姓公子,好似是前宰相张延赏之子。”

李宪猛然一惊道:“张弘靖?”

无忧问:“郎君认得之?”

李宪苦笑一声,却不知如何作答,薛镇见状笑道:“何止是认识,险些结了亲。”无忧闻言不解。薛镇又道:“张延赏在世时与我舅父有怨,舅父为化干戈为玉帛,曾欲与之结亲,令表兄娶其女为妻,谁料张延赏不领情,竟拒之矣!”

武元衡听言道:“此事我亦有所耳闻,听闻太尉与张相结怨乃因成都一歌妓,自古蜀中多才女,能使两重臣为之相争,此女定然不凡。”

李宪、李愬不敢议论父亲,皆闭口不言。薛镇却咧嘴笑道:“此陈年旧事矣,彼时我等年幼,不知此女才貌如何,但今日见了无忧姑娘,乃知之也!”

无忧知他赞美自己,不由莞尔,欠身道:“薛将军过誉矣,妾可无此能耐!”

李宪闻言突然笑道:“且别说,今日我四人与武兄险些因无忧姑娘起争执,好在白郎才思敏捷,听懂了武兄诗中之意,使武兄愿见我等。若不然我这位表兄发起火来,非打进来不可。”

众人闻言大笑,惹得薛镇一通脸红,撅着嘴道:“莫笑我,若非我坚持,汝等今日何以得见无忧姑娘,又焉能结识武兄!”

众人心道确实如此,便止住笑声,无忧随即道:“以往也曾有客人不循规矩,只是大多知难而退,从未有像今日几位郎君这般执着者。”

几人听言不免汗颜,李愬解释道:“我等本无意冒犯,今日执意见姑娘,是因白郎也。白郎身负才华,有取进士之志。而欲高中,必先扬名,因此我四人便来了这平康坊,又闻无忧姑娘才名,故欲一见。”

无忧听了点点头,谓白居易道:“既如此,白郎必有诗作也,可否予妾一观?”

白居易稍显羞涩,一时无措。李愬见状乃道:“望借笔墨一用。”无忧遂自一旁书台上取来四宝,李愬执起笔,就纸上写下一首诗来,正是白居易《古草原送别》八句。写罢递与无忧道:“此诗乃白郎得意之作,请无忧姑娘品评。”

白居易见他竟已将此诗熟记于胸,心中感动莫名。而此时无忧已自李愬手中接过诗文,正细细品味,俄而览毕,乃称赞道:“果然是好诗。”遂将诗放至案前,自一旁抱来琵琶,弹唱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全然沉浸于诗乐中,以至忘记喝彩,惟薛镇及时拍掌道:“无忧姑娘不愧为才女,歌声如此动人。方才于门外听你弹唱,尚流连不已,今近在咫尺,更深醉其中也。”

无忧听言一笑,道:“是白郎诗写得好,我有何功邪!”

武元衡听了道:“虽有好诗,若歌者不解其意,不通其境,亦难动人心。今白郎有此高才,无忧姑娘有此玲珑心,二者合一,方得此绝妙之音也!”

众人点头称是,李愬道:“此诗若经无忧姑娘传唱,必能流行一时。白郎之名,亦将尽人皆知也!”

无忧笑道:“如此好词,我自当唱之。再过几日便是牡丹花会,届时醉云楼宾客盈门,我正可登台献唱此诗。”

薛镇听了道:“如此甚好,届时我等定来捧场。”

李愬等人点头附和,李宪则道:“如此一来,白郎考取进士便不在话下矣。”

武元衡举杯笑道:“那就祝白郎早日高中,且共饮此杯。”众人遂皆举杯,一同饮尽。随后李宪道:“只是饮酒,不免少了些乐趣,不如来行酒令,以助兴取乐可好?”

武元衡听言点头道:“此提议甚好,既然在座皆是有学之士,便行‘飞花令’如何?”

众人皆无异议,惟薛镇问:“何谓‘飞花令’?”

李愬笑了笑,向他解释道:“飞花令乃诗人韩翃为饮酒助乐所创行酒令。所谓飞花乃自其诗句:‘春城无处不飞花’而来。飞花令须有一行令人,吟出首字为花之句,而后由第一位对令人吟次字为花之句,第二位对令人吟第三字为花之句,以此延续,循环往复,直至有人对不出为止。”

薛镇遂问:“对不出当如何?”

李愬道:“自然是罚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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