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查理·芒格的投资逻辑》（9）

chapter8芒格格栅理论：理论要集百家大成，投资要成一家之言

在芒格的投资逻辑中，“格栅理论”是一个非常核心的理论，很多人对此并不了解，倘若需要形象的介绍，不如将其看作为一颗篮球。一个完整的篮球就相当于“格栅理论”，而篮球表面存在很多纹路分化出来的隔间，每一个隔间代表一个思维方式：物理学、文学、生物学、社会学、天文学、哲学、数学、经济学等。

而当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便可以根据问题的性质去分辨应该采用哪一种思维方式，然后在思维方式中找出对应的思维模型。那么问题便可以在有针对性的基础上被有效率的解决。

“格栅理论”核心的意义除了帮助人们划分问题种类，有针对性的解决问题，还体现着发散思维、采用多种思维方式思考问题的寓意。例如你看到了一座桥，在数学思维当中，你可以去研究它的长宽高和造价情况；而在物理学领域，你可以研究它的稳固性与力学原理；在历史学思维中，你也可以去研究它的历史；到了生物学领域，造桥的材料及分子构成便可以作为研究目标。

如果你能学会“格栅理论”，那么对于任何问题的思考都会更加深入、全面，研究所产生的正确率也会大幅度上升。

1.芒格说：“生病会看医生，但只听意见，病自己治。”

每个人都会生病，这时候“看医生”便会成为最合理的行为，为了疾病尽快痊愈，我们也会尽可能的遵从医嘱，直到痊愈。这是毋庸置疑的行为过程，但在芒格面前，却呈现出了另外一番景象——芒格固然提倡专业人办专业事，因此生病之后也一定会去看医生。不同的是，他只听取医生的意见，了解相关的病因，至于治疗的过程，将由自己来完成。芒格所说的“生病”，指的是投资活动中所出现的问题。作为一名合格的投资者，你必须拥有自身的投资思维和投资模式，你可以去了解股市的变化趋势，也可以去借鉴优秀投资者的投资逻辑，但切记不可复制，最后的投资决策只能出自自己的思想。

芒格一生都在找寻优秀的投资者，然后饶有兴致地去观察他们的投资活动。观察的同时也是学习的过程，这将融入到你自身的投资逻辑当中。当然，这里的效仿与学习绝不是生硬的照搬。我们需要学习的是优秀投资者的投资思维与特殊风格，然后结合自身的情况，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

巴菲特是格雷厄姆的学生，芒格也自称是后者的信徒，于是格雷厄姆的投资思想对二人形成了很大影响。格雷厄姆是一位“保守而稳妥”的投资者，他笃行的是价值投资，投资原则是“廉价股”，即成本低廉的“雪茄屁股”。诚然，只要股价便宜，即便亏损也不会带来多大损失，这算得上是一种稳中求进的投资方式。

起初，芒格与巴菲特均对格雷厄姆的投资思想深信不疑，于是他们便收购了大量“雪茄屁股”。但随着投资资产的后续发展，以及观察“雪茄屁股”的运营趋势，芒格不觉皱起了眉头——这样的结果似乎有些不尽人意。

为了获得更好的投资效果，芒格开始对股市和众多投资活动展开深入观察。随着投资经验的不断积累，芒格发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虽然有些股票的价格高出了其账面价值的好几倍，但它们的价格仍旧非常便宜。这得益于该公司市场地位中的成长惯性，即公司存在很大的发展潜力。或许得益于其有些一流的管理体系，亦或是拥有一位出色的管理者。

得知这一现象的芒格非常兴奋，犹如望见了新大陆一般。思维是一个发散性的东西，绝不该局限于一条道路，换一种思想或许能够邂逅更优质的结果。低成本的稳步发展固然稳妥，但站在长期投资回报面前却有些理亏——长此以往，一些劣质收购资本便会榨干所有的利益，从而变成废资产。廉价股之所以被称为“雪茄屁股”总是有原因的，这便是格雷厄姆投资体系的局限性。如果一开始花费较多的钱得到一家优质的企业，那么在长期发展中，定然能带来长足的收益。更何况，股市中不乏高溢价，实际却仍旧便宜的潜力公司。

产生该想法之后，芒格开始试着站出格雷厄姆的投资体系，对于一众市场问题，芒格仍旧会去向优秀的投资者取经，观察他们的投资方式与风格。但是，他不再奉行任何人的投资思想，而是开启了自己“治病”的投资之旅。

1970年，加州糖果行业标杆喜诗糖果宣布出售公司股权，一时之间受到众多买家的关注。当时，蓝筹印花投资顾问罗伯特·弗莱厄蒂对喜诗糖果产生了兴趣，并且联系了执行官威廉·拉姆齐。与此同时，芒格的目光也落在了喜诗糖果之上。

喜诗糖果发布出售股权消息之后，一开始确实吸引了大量买家，但是多数人却是点到为止，就此退出了。原来，喜诗糖果的要价非常之高，其净资产只有800万美元，而股权出售价格却是3000万美元。虽然销售额为3000万美元，但是税后的利润只有200万美元。3000万美元的要价（不接受还价）在800万净资产面前，其溢价率足足达到了275%。

巴菲特奉行的是格雷厄姆的安全边际原则，即确保收购价一定低于清算价。但在该项投资项目面前，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芒格不想放弃，他迫切地想知道转变投资思想之后的成果会如何，而喜诗糖果将会给出答案。于是，芒格打算试着说服巴菲特，随后他拨通了巴菲特的电话。

芒格：“嘿沃伦，有大生意了！”

巴菲特一听也来了兴致，因为芒格总能带来不错的投资决定：“哦？查理，看来你这些天又盯上什么有趣的项目了。”

芒格：“没错，这个项目确实很有趣。不过我们需要拿出高出账面价格3倍的资金去溢价收购。”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没等芒格说话，巴菲特便挂断了电话。他有些震惊，溢价收购？而且是高出账面价格3倍！这也太冒险了，查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挂断声音，芒格不慌不忙地放下电话，他明白巴菲特应该是没缓过神来。就这样挂电话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两位老朋友在彼此面前，总是能够展示出真正的自己。

巴菲特虽然已经习惯与芒格针对投资活动进行争论，但前提是二人的观念和思想是统一的，争论的目的也是为了得出一个更好的结论而已。但此次不一样，查理竟然抛弃了安全边际的投资原则，这岂不是与之前的投资思想背道而驰了？虽然巴菲特对芒格的做法非常不解，但他仍旧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企业竟然让芒格如此冒险。

这时候，芒格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沃伦，你冷静下来没有？”芒格慢悠悠地说道。

巴菲特：“给我一个理由，查理。”

芒格：“喜诗糖果是一家优质公司，它能带来的收益是长期的，刚开始投入多一点资产是非常值得的。”

巴菲特：“糖果业？我不认为咱们公司想介入糖果业。”

芒格：“只是收购股权而已，我们完全可以让原有的领导班子去经营它。”

巴菲特仍旧沉默了一会。

芒格：“这样吧，我们先去一趟洛杉矶，到时候再作决定吧。”

就这样，二人飞到洛杉矶，见到了当时喜诗糖果收购业务的负责人查尔斯·哈金斯。

哈金斯并没有对伯克希尔的收购意向寄予太多希望，因为在世人看来，伯克希尔是一家衬衫公司，它对糖果业又有多大兴趣呢？

会谈按部就班的开始了，巴菲特在会谈中发表了很多意见，芒格有时会打断他，继而提出自己的看法。看到会谈过程的火热程度，哈尔斯这才相信了伯尔希尔的收购诚意，接下来，双方针对收购价格，以及收购之后的业务运营展开了讨论。巴菲特表示，如果合作达成，伯克希尔不会自己运作公司，希望对方举荐一个有能力的人负责公司的运营。

第二个问题很容易便解决了，哈尔斯会亲自运营喜诗糖果。但第一个问题却使得谈判陷入了僵局，喜诗糖果坚持要价3000万美元，并且不打算做出任何让步。在巴菲特看来，喜诗糖果的账面价值很低，他和芒格只能接受不超过2500万美元的收购价。双方各不让步，于是谈判失败了，芒格与巴菲特就此离开。

这个看起来原本就不怎么契合的合作似乎就要无疾而终了，但令人惊喜的是，巴菲特还是接到了喜诗糖果的电话，对方称接受了2500万美元的收购价，交易便奇迹般地复活了。

1972年1月3日，巴菲特与芒格通过蓝筹印花正式收购了喜诗糖果。在最初阶段，喜诗糖果的发展非常缓慢，但无疑又非常稳健，利润在一次性投入资金的前提下源源不断的涌来。30年之后，喜诗糖果带来了超过10亿美元的利润。

经此“一役”，巴菲特的投资思想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他逐渐理解了芒格“以低价买入劣质公司，然后需不断投入后续援助资金的投资行为实际上要比多投入一些资产到优质公司，中途不用再投入任何援助资产，然后坐等收钱逊色得多”的思想。并于1988年成功复制了该项案例，以同样的手法收购了可口可乐。就此迎来了两位投资大佬于商界地位中的又一高峰。

溢价收购优质企业的投资行为被芒格称之为“坐等投资法”，这倒是非常形象，如果你投资了一家伟大的公司，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你只需安稳地坐在办公椅上，也不用额外花费心思和力气，时候一到，它就会给你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从收购喜诗，到收购可口可乐，这些投资经典的成功当归功于芒格的思想转变，他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治病”，敢于冒险去打破原有的稳妥投资道路，积极寻找能够带来更好投资效果的思维模式。条条大路通罗马，投资之路同样四通八达。明确了这一点的芒格，就此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巴菲特。

2.人们总是算的太多，想的太少

在开展投资活动之前，前期准备是决定整个投资过程的关键，很多人会致力于大数据的研究，想从过去的数据和将来的预测数据当中得出该投资项目的前景与发展趋势。却不知，这些数据一个老旧，一个不实，于实际而言，没有半点助力。

比起做这些无用功，想要在风云诡谲的股市中生存，更需要的是具备敏捷的思考与观察能力，做到随时掌控市场的动向，针对变化迅速得出应对的方案。遗憾的是，故事中的投资者们往往更热衷于计算，却很少进行有效思考。亦或是思考的太过局限而不够全面，从而在变化着的股市面前陷入被动。

1977年，继收购蓝筹印花之后，芒格与巴菲特又收购了《布法罗晚报》。此后，二人的收购目标开始从一些小公司逐渐上升到声名在外的大公司。《布法罗晚报》是以蓝筹印花的账户所收购的，这成为了伯克希尔最具影响力的一份资产。但其后来的发展并不顺畅，甚至给芒格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1974年，布法罗新闻集团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员去世，这个存在了近百年的公司迎来了迟暮之期，开始作为遗产走上了被拍卖的道路。

之后，拍卖活动一直延续了3年之久，到了1977年，芒格与巴菲特飞到了康涅狄格州，见到了拍卖交易的经纪人。或许在《布法罗晚报》最初宣布拍卖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芒格与巴菲特的注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的目光逐渐靠拢过来。这两个从来不会不假思索的合伙人就这样观察了几年时间，期间有过讨论，有过思考，这才铸就了此次的行动。

与经纪人的会谈很顺利地展开了，巴菲特首先说道：“先生，蓝筹印花打算出资3000万美元收购《布法罗晚报》，并真诚希望能够促成这笔交易。”

经纪人：“沃伦先生，说实话，您开出的价格我们是无法接受的。”

听到对方如此说，巴菲特望向芒格，这个数字是二人商量了很长时间，又在飞机上探讨了一番的结果。芒格没有说话，而是淡淡地看了巴菲特一眼，巴菲特明白了芒格的意思：“好吧，3200万美元，贵方是否可以接受？”

芒格与巴菲特明白，这将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所以也讨论过“加价”的情况，3200美元是二人决定的上限，为表诚意，巴菲特直接抛出了最高期望价格。遗憾的是，对方仍旧拒绝了。

在1976年，《布法罗晚报》的利润只有170万美元，巴菲特开出的价格实际上已经非常之高了，他没有想到仍旧会被对方驳回。这时候，芒格示意巴菲特先暂停一下会谈，巴菲特向对方表明了意思，于是二人来到休息区商量。

巴菲特首先开口：“查理，你有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