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窘困的团练大臣(5)
第17章窘困的团练大臣(5)
【精彩点评】曾国藩认为,读书的目的是明理,明理之后便可以成为君子、步入圣贤,这完全是可以靠自己的主观努力做到的。而能不能做官,做大官,则受很多客观因素的影响,例如人们常说的“机缘”。故曾国藩说,“半由人力,半由天事”,可以说这是曾国藩的大彻大悟之语。在家书、日记中曾国藩多次提到儿孙不必为官为将,并在遗书中明确提出,后人应多从其遗嘱。而曾氏子孙也当真少有为官的,即使为官也仅涉及外交、科技,并最后都辞官返归乡里。曾氏家风严谨,可见一斑。一般人之所以希望子孙做大官,是因为做大官有权有势,有显赫的门第,有丰厚的钱财。曾国藩之所以不愿做大官,是因为他阅尽了盛极而衰后的艰难、悲惨和世态炎凉,荣华富贵终究是暂时的,唯有学识、品行恒久。
【经典格言】
凡人多望子孙为大官,余不愿为大官,但愿为读书明理之君子。勤俭自持,习劳习苦,可以处乐,可以处约。此君子也……凡仕宦之家,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尔年尚幼,切不可贪爱奢华,不可惯习懒惰。无论大家小家,士农工商,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
三姑一嫂每年做鞋一双寄来
(1856年10月30日与大儿子曾纪泽书)
字渝纪泽儿:
胡二等来,接尔安禀,字画尚未长进。尔今年十八岁,齿已渐长,而学业未见其益。陈岱云姻伯之子号杏生者,今年入学,学院批其诗冠通场。渠系戊戌二月所生,比尔仅长一岁,以其无父无母家渐清贫,遂尔勤苦好学,少年成名。尔幸托祖父余荫,衣食丰适,宽然无虑,遂尔酣豢佚乐,不复以读书立身为事。古人云劳则善心生,佚则淫心生。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吾虑尔之过于佚也。
新妇初来,宜教之入厨作羹,勤于纺织,不宜因其为富贵子女不事操作。大、二、三诸女,已能做大鞋否?三姑一嫂每年做鞋一双寄余,各表孝敬之忱,各争针黹之工。所织之布,做成衣袜寄来,余亦得察闺门以内之勤惰也。
余在军中,不废学问,读书写字,未甚间断,惜年老眼蒙,无甚长进。尔今未弱冠,一刻千金,切不可浪掷光阴。四弟所买衡阳之田,可觅人售出,以银寄营,为归还李家款。父母存,不有私财。士庶人且然,况余身为卿大夫乎?
余癣疾复发,不似去秋之甚。李次青十七日在抚州败挫,已详寄沅甫函中,现在崇仁加意整顿,三十日获一胜仗。口粮缺乏,时有决裂之虞,深用焦灼。
【经典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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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格言】
我们常说父母能留给孩子的无非是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有形资产就是孩子能够见得到的房子、金钱等一些富贵的东西,但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随时都可能失去。什么东西能让孩子受益一生呢,那一定是精神财产,也就是留给孩子如何生活、如何立足于社会的理念和观念。“早起也,有恒也,重也,三者皆尔最要之物。早起是先人之家法,无恒是吾身之大耻,不重是尔身之短处,故特谆谆诫之”。在只有煤油灯、蜡烛照明的旧时,早睡早起是人们的日常生活习性,尤其是勤快人家,早起作业是家业兴旺的不二法门。恒心是成事的根本,“重”即要求自身厚德载物、处事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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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彭玉麟(1816—1890)字号雪岑、雪琴,湖南衡阳人,清朝湘军将领,大清海军奠基人。[2]省惕:警惕。[3]流于:变得。佚:放纵。
1858年11月15日,李续宾、曾国华死于三河之役。曾国藩听闻六弟曾国华三河败亡,悲恸填膺,数日减食,作《母弟温甫哀词》,并派人到三河寻找曾国华的尸体。本文这封写于大年三十的家书,自然会提到亡故的曾国华,气氛凝重,在本应团聚的日子更显悲伤惆怅。曾国藩想起上一年在家中和六弟曾国华发生的一些小摩擦,懊悔不已。所以,教育儿子曾纪泽:“在叔祖和各位叔父、叔母面前多尽敬爱之心。平常做事的时候,要谨记全家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万不可怀有相互歧视之心。这样家中老辈、内外亲戚必然会器重、喜爱你,后辈的兄弟姐妹们也必以你为榜样,对你更加亲近尊敬。”有句话说:“在道路狭窄的时候,给对方留出一些地方。遇到美味佳肴的时候,不可以一个人独享,也要给别人留下一些。”意思是说要给别人留有一定余地,不能一个人把所有好事都包揽了,这是在为人处世中,与大家处理好关系、保持和睦团结的方法。曾国藩给曾纪泽灌输的不外乎就是这个道理。
甲三《史》《汉》、韩文二月中可看毕,三月即看《近思录》《周易折中》《四书汇参》等书。一则使略知立身行己之大要,一则有益于制艺也。
近想已归家度岁。今年家中因温甫叔之变,气象较之往年迥不相同。余因去年在家,争辩细事,与乡里鄙人无异,至今深抱悔憾。故虽在外,亦恻然寡欢。尔当体我此意,于叔祖各叔父母前尽此爱敬之心。常存休戚一体之念,无怀彼此歧视之见,则老辈内外必器爱尔,后辈兄弟姊妹必以尔为榜样,日处日亲,愈久愈敬;若使宗族乡党皆曰纪泽之量大于其父之量,则余欣然矣。
早起、有恒、厚重为最要紧之物
(1859年11月8日与大儿子曾纪泽书)
字谕纪泽儿:
接尔十九、廿九日两禀,知喜事完毕,新妇能得尔母之欢,是即家庭之福。
(1854年11月3日与诸弟书)
澄、温、沅、季四位老弟左右;
尔每次安禀,详陈一切,不可草率,祖父大人之起居,阖家之琐事,学堂之工课,均须详载。切切此谕。
贵溪紧急之说确否?近日消息何如?次青非常之才,带勇[1]虽非所长,然亦有百折不回之气。其在兄处,尤为肝胆照人,始终可感!兄在外数年,独惭无以对渠,去腊[2]遣韩升至李家省视,其家略送仪物。又与次青约成婚姻,以申永好,目下儿女两家,无相当者;将来渠或三索得男,弟之次女、三女可与之订婚,兄信已许之矣。在吉安望常常与之通信,专人往返,想十余日可归也。但得次青生还与兄相见,则同甘苦患难诸人中,尚不至留莫大之愧歉[3]耳。
耐烦为居官第一要义
(1858年3月31日与九弟曾国荃书)
新妇初来,宜教之入厨作羹,勤于纺织,不宜因其为富贵子女不事操作。
(1859年2月2日与大儿子曾纪泽书)
字谕纪泽:
曾国藩在湘军发展壮大之后率军出省作战,连打几次胜仗并收复了武汉,皇上谕旨他得赏三品顶戴又命其暂时兼任湖北巡抚。功名之地,虎踞龙盘,定然光明惨烈,或有风雨交罄,电闪雷鸣,各种势力亦盘根错节。况且风云际会,多方力量旁逸斜出,历史烟云弥漫眼前,人心居于高古而行归于现实,事物生发不息而顷刻覆灭,非能人无法安居。“功名之地,自古难居”,除了自身要谨言慎行,家人也须要低调处事。曾国藩写信教导诸弟要教育子侄守“勤敬”二字,不要因为家里有人当官就生活上安逸、作风上放纵。曾国藩的处境、身份、地位令人称羡,而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是他免于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余尝细观星冈公仪表绝人,全在一重字。余行路容止亦颇重厚,盖取法于星冈公。尔之容止甚轻,是一大弊病,以后宜时酎留心,无论行坐,均须重厚。早起也,有恒也,重也,三者皆尔最要之物。早起是先人之家法,无恒是吾身之大耻,不重是尔身之短处,故特谆谆诫之。
[1]寅正:凌晨四点。
吾前一信答尔所问者三条,一字中换笔,一“敢告马走”,一注疏得失,言之颇详,尔来禀何以并未提及?以后凡接我教尔之言,宜条条禀复,不可疏略。此外教尔之事,则详于寄寅皆先生“看读写作”一缄中矣。此谕。
咸丰六年十月初二日
余于本朝大儒,自顾亭林之外,最好高邮王氏之学。王安国以鼎甲官至尚书,谥文肃,正色立朝,生怀祖先生。念孙经学精卓,生王引之,复以鼎甲官尚书,谥文简,三代皆好学深思,有汉韦氏、唐颜氏之风。余自憾学问无成,有愧王文肃公远甚,而望尔辈为怀祖先生,为伯申氏,则梦寐之际,未尝须臾忘也。怀祖先生所著《广雅疏证》《读书杂志》家中无之。伯申氏所著《经义述闻》《经传释词》《皇清经解》内有之。尔可试取一阅。其不知者,写信来问。本朝穷经者,皆精小学,大约不出段、王两家之范围耳。余不一一。
在曾国藩传世的宝贵财富中,他不遗余力地向家人讲要恪守勤,时时提醒诸位弟弟要坚持勤,处处告诫夫人要带头勤,每每不忘教育子女要学会勤。连儿子曾纪泽新娶进门的媳妇,曾国藩也不忘写信给儿子嘱其转诫新妇,要她“入厨作羹,勤于纺织,不宜因其为富贵子女不事操作”。曾国藩的夫人和儿媳们每晚都要织麻纺纱,日常劳作,这与达官贵人豪富之家妻女的生活,真不可同日而语。
【经典格言】
【注释】闻尔至长沙已逾月余,而无禀来营,何也?少庚讣信百余件,闻皆尔亲笔写之,何不发刻?或请人帮写?非谓尔宜自惜精力,盖以少庚年未三十,情有等差,礼有隆杀,则精力亦不宜过竭耳。
咸丰九年十月十四日
李雨苍于十七日起行赴鄂,渠长处在精力坚强,聪明过人,短处即在举止轻佻,言语易伤,恐咏公亦未能十分垂青,温甫弟于十一日起程,大约三月半可至吉安也。
父涤生示
咸丰八年十二月三十日
【精彩点评】
【精彩点评】
曾纪泽18岁时与父亲曾国藩的挚友贺长龄之女完婚,不料第二年贺氏夫人因难产去世,21岁娶刘蓉之女,即这封信中开头曾国藩提到的“喜事已毕”,说的就是曾纪泽与刘蓉女儿的婚礼。
功名之地,自古难居,兄以在籍之官,募勇造船,成此一番事业,其名震一时,自不待言。人之好名,谁不如我?我有美名,则人必有受不美之名者,与虽美而远不能及之名者。相形之际,盖难为情。兄惟谨慎谦虚,时时省惕[2]而已,若仗圣主之威福,能速将江西肃清,荡平此贼;兄决意奏请回籍,事奉吾父,改葬吾母,久或三年,暂或一年,亦足稍慰区区之心,但未知圣意果能俯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