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窘困的团练大臣(1) - 经典国学:曾国藩家书 - 曾国藩著 李金水编译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章窘困的团练大臣(1)

第13章窘困的团练大臣(1)

(1853年—1859年,收录曾国藩从咸丰三年至咸丰九年的家书)修身之道

古来致败者在长傲与多言

(1858年4月19日与九弟曾国荃书)

沅甫九弟左右:

初三日刘福一等归,接来信,藉悉一切。

城贼围困已久,计不久亦可攻克,惟严断文报是第一要义,弟当以身先之。家中四宅平安,余身体不适,初二日住白玉堂,夜不成寐。温弟何日至吉安?在县城、长沙等处尚顺遂否?

古来言凶德致败者约有二端:曰长傲,曰多言。丹朱[1]之不肖,曰傲,曰嚣讼[2],即多言也。历观名公、巨卿,多以此二端败家丧身。余生平颇病执拗,德之傲也;不甚多言,而笔下亦略近乎嚣讼。静中默省愆[3]尤,我之处处获戾[4],其源不外此二者。

温弟性格略与我相似,而发言尤为尖刻。凡傲之凌物,不必定以言语加人,有以神气凌之者矣,有以面色凌之者矣。温弟之神气稍有英发之姿,面色间有蛮横之象,最易凌人。凡心中不可有所恃,心有所恃则达于面貌。以门第言,我之物望大减,方且恐为子弟之累;以才识言,近今军中炼出人才颇多,弟等亦无过人之处,皆不可恃。只宜抑然自下,一味言忠信行笃敬,庶几可以遮护旧失,整顿新气,否则人皆厌薄之矣。沅弟持躬涉世,差为妥协。温弟则谈笑讥讽,要强充老手,犹不免有旧习。不可不猛省,不可不痛改。闻在县有随意嘲讽之事,有怪人差帖之意,急宜惩之。余在军多年,岂无一节可取?只因傲之一字,百无一成,故谆谆教诸弟以为戒也。

九弟妇近已全好,无功挂念。沅在营宜整刷精神,不可懈怠,至嘱。

兄国藩手草

焦躁,焦者,根基不牢也;躁者,耐性不足也。焦躁的人,由于对人生信念不明晰,对生活真谛不了解,尽管整日忙忙碌碌,实际上还是莫名其妙。从本质上来说,焦躁正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生活状态。人世间有多少真善美被焦躁之人轻视,有多少价值观被焦躁之人错位,有多少清澈纯净的心泉被焦躁之人淡漠。焦躁,使多少人对虚荣、利益按捺不住,使人生失去根基,使人的激情退化,情感失态,缺失对美的追求。人们在告别物质贫穷的同时,又走向精神贫穷。因此,我们在建立物质家园的同时,必须注重建立精神家园,以达到物质与精神的平衡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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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强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强毅与刚愎有别。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十三日安五等归,接手书,皆知一切。抚、建各府克复,惟吉安较迟,弟意自不能无介介,然四方围逼,成功亦当在六七两月耳。

兄国藩

挽胡信贤之母云:

元女太姬,祖德溯二千余载;周姜京室,帝梦同九十三龄(胡母九十三岁)。

办事无声无臭,既要精到,又要简捷。

弟于恕字颇有工夫,天质胜于阿兄一筹。至于敬字,则亦未尝用力,宜从此日致其功,于《论语》之九思,《玉藻》之九容,勉强行之。临之以庄,则下自加敬。习惯自然,久久遂成德器,庶不至徒做一场话说,四十五十而无闻也。

刘詹岩(绎)先生得一见否?为我极道歉忱。黄莘翁之家属近状何如?苟有可为力之处,弟为我多方照拂之。渠为劝捐之事怄气不少,吃亏颇多也。

贤弟若能行此数语,则为阿兄争气多矣。国藩又行,初四夜。

【注释】

【精彩点评】

[1]丹朱:传说中先古时代部落首领尧的儿子,荒淫无道,所以尧传位给舜。[2]嚣讼:傲慢嚣张,不辨是非。[3]愆:过失,错误。[4]戾:罪过。

古来言凶德致败者约有二端:曰长傲,曰多言。丹朱之不肖,曰傲,曰嚣讼,即多言也。历观名公、巨卿,多以此二端败家丧身。

临江已复,吉安之克实意中事。克吉之后,弟或带中营围攻抚州,听候江抚调度;或率师随迪安北剿皖省,均无不可。届时再行相机商酌。此事我为其始,弟善其终,补我之阙,成父之志,是在贤弟竭力而行之,无为遽怀归志也。

虚幻的美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在一切顺利的时候,高谈阔论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美丽却不真实,得不到什么实在的东西。顺境的优势在于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等发展的资本,可以使个人的才能得以自由充分的发挥。但人们在身处顺境时,容易滋生停滞不前、骄傲自满、心浮气躁、意志消沉等问题。顺境也仅仅是一种相对优越的境遇,并非一劳永逸。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福祸总相依,顺境不可能永远伴随左右。在顺境中,就要有忧患意识,要做到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做好迎接逆境的准备。在顺境中,还要切忌急进求成,要脚踏实地,稳中求胜;要时刻保持清醒,不可大意,不骄不躁,防止马失前蹄。

十二月廿八日接弟廿一日手书,欣悉一切。

弟书自谓是笃实一路人,我自信亦笃实人,只为阅历世途、饱更事变,略参些机权作用,把自家学坏了。实则作用万不如人,徒惹人笑,教人怀憾,何益之有?近月忧居猛省,一味向平实处用心,将自家笃实的本质,还我真面、复我固有。贤弟此刻在外,亦急须将笃实复还,万不可走入机巧一路,日趋日下也。纵人以巧诈来,我仍以浑含应之,以诚愚应之,久之,则人之意也消。若钩心斗角,相迎相距,则报复无已时耳。

【精彩点评】

至于强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强毅与刚愎有别。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斋;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咸丰八年正月初四日

龙翰臣方伯与弟信,内批胡中丞奏折,言有副本,勿与他人看。是何奏也?并问。余续具。

兄国藩手草

咸丰八年五月初六日

再,带勇总以能打仗为第一义,现在久顿坚城之下,无仗可打,亦是闷事。如可移扎水东,当有一二大仗开。弟营之勇,锐气有余,沉毅不足,气浮而不敛,兵家之所忌也,尚祈细察。偶作一对联箴弟云:

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

兄身体如常,惟中怀郁郁,恒不甚舒畅,夜间多不成寐,拟请刘镜湖三爷来此,一为诊视。闻弟到营后,体气大好,极慰极慰。九弟媳近亦平善,元旦至新宅拜年。叔父、六弟亦来新宅。余与澄弟等初二至白玉堂,初三请本房来新宅。任尊家酬完龙愿三日,因五婶脚痛所许,初四即散,仅至女家及攸宝庵,并未烦动本房。温弟与迪安联姻,大约正月定庚。科四前耍包铳药之纸,微伤其手,现已全愈。邓先生订十八入馆。葛先生拟十六去接。甲三姻事,拟对筱房之季女,现尚未定。三女对罗罗山次子,则已定矣。

余身体尚好,惟出汗甚多。三年前虽酷暑而不出汗,今胸口汗珠累,而肺气日弱,常用惕然。甲三体亦弱甚,医者劝服补剂,余未敢率尔也。弟近日身体健否?科四、科六体气甚好,科四比弟在家时更为结实,科六则活泼如常,是为可喜。甲五目疾十愈其八,右目光总欠四分耳。余不一一,即问近好。

余前言弟之职以能战为第一义,爱民第二,联络各营将士、各省富绅为第三。今此天暑困人,弟体素弱,如不能兼顾,则将联络一层少为放松,即第二层亦可不必认真。惟能战一层,则刻不可懈。目下壕沟究有几道?其不甚不可靠者,尚有几段?下次详细见告。九江修壕六道,宽深各二丈,吉安可仿为之否?

弟保同知花翎,甚好甚好!将来克复府城,自可保升太守。吾不以弟得升阶为喜,喜弟之吏才更优于将才,将来或可勉作循吏[1],切实做几件施泽于民之事,门户之光也!阿兄之幸也!

【注释】

【经典格言】沅甫九弟左右:

强毅之气绝不可无

(1858年2月17日与九弟曾国荃书)

再者,人生适意之时不可多得,弟现在上下交誉,军民咸服,颇称适意,不可错过时会,当尽心竭力,做成一个局面。圣门教人不外敬恕二字,天德王道,彻始彻终,性功事功,俱可包括。余生平于敬字无工夫,是以五十而无所成。至于恕字,在京时亦曾讲求及之。近岁在外,恶人以白眼藐视京官,又因本性倔强,渐近于愎,不知不觉做出许多不恕之事,说出许多不恕之话,至今愧耻无已。

近来精力日减,惟此事尚颇如常。澄弟谓此亦可卜其未遽衰也。袁漱六之戚郑南乔自松江来,还往年借项二百五十两。具述漱六近状,官声极好,宪眷极渥,学问与书法并大进,江南人仰望甚至,以慰以愧。

家中四宅眷口平安。十二日叔母寿辰,男女共九席,家人等三席。亦山先生十四日来馆,瀛皆先生十五日来馆。澄侯弟于十二日晚往永丰一带吊各家之丧,均要余作挽联。余挽贺映南之夫人云:

“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在红尘滚滚、物欲横流的现实中,我们要拒绝焦躁,审视本心,内守精神,崇尚文明,给心灵一片和谐滋润的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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