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归来

他跳入水中，鱼群却不惊，也不看他。或是当他不存在，或是当他是同类。

他随着鱼群游动，或深，或浅。

在水下呼吸自如，吸入的是水，却也舒畅。

他没有方向，只是和鱼群一起在水中游荡，不知道游了多久，也不知道游了多远。

也不知道有没有离开那片水，按说也没有离开，因为他没有离开水。

这里没有岸，他也没有想过上岸。

偶然间，他回头看，发现自己变成了鱼。

他有些诧异，可是想想，如果自己不是鱼，那自己是什么呢？

这水中不是只有鱼吗？

他游的更加畅快了，直到他所在的鱼群遇到了更大的鱼，追着它们要吃掉它们的大鱼。

他所在的鱼群慌乱逃窜，他也逃，可是没有逃掉。

他被吃掉了，大鱼巨大的剑齿倾轧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到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撕裂，他又随着血液飘散到了水中，他变成了血液。

但血液被水冲淡，渐渐无影无形，他又变成了水，融入了水。

他不知道自己是水滴，还是这一大片的汪洋之水，但他知道自己在流动，不知道在何地，不知道流向何地。

不过他觉得愈发自由了，会潜到最深的水底，发现水底有土，兴奋的贴着水底流动了许久，他又浮出水面，随风溅起探出头，有时也看到了陆地。

经常也会有鱼穿过他的身体，时间过去的越久，鱼群好像越来越多。

他喜欢潜入水底比喜欢浮出水面要多，终于有一天，他贴着水底陆地游动，看到了一处玄妙的去处。

那里有光，是在水底，异常夺目。

他不自主地涌动了过去，看到这里有许多鱼，有一处宫殿，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知道，但他就是能看出，这里是一座宫殿。

涌入宫殿之中，他看到了各色奇异的动物，最奇怪的是，是有一条龙。

那条龙盘坐在宫殿内大殿之上的一个龙椅上，宫殿下面站着各色的水怪，大多数都有人身。

那盘在龙椅上的那条龙转身一变，也化出一个人身来。

程合一涌到那条龙的身边，却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在这宫殿里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不停地朝后面吸引着而去。

起初这股吸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好奇，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在水中游荡了多久，但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大多数时候，只是自然驱动而已。

他好奇地朝宫殿之后涌去，越往后，那股吸力越发明显。

他穿过一个水底峡谷，在峡谷中那吸力甚至已经让他身不由己，只能往前继续涌去，而不能后退了。

他也不担心，不害怕，可能也不知道何谓害怕。

终于，穿过峡谷之后，他到了一处深渊之上！

深渊处漆黑无比，比他在水中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黑！而且吸力巨大，深渊之上因为吸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觉得，好像见过这个漩涡，又好像没有。

他被许多水一起卷入漩涡之中，不停地朝下旋转翻滚着涌去，直到进入了深渊之中。

一进入深渊，他只觉得脑中不停有画面闪现！

脑中？！

他是一滴水，怎么会有想到脑中这个概念？！

第一个闪现出来的画面，是一滴巨大的水滴，是要将自己裹入其中的水滴！

透过水滴，他看到后面的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

接着看到周围许多的白莲花，好像是在一个水池之中！

他看到自己站在水池中诸多的白莲花之中，手持一把青色发光的剑！

身后有一个姑娘，一个表情焦急的姑娘。

是绿翘！

接着他想起了九华！对，那里是九华山的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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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仍旧不住往深渊里卷去，越陷越深！

越深，他想起来的事情就越多！

天庭！正天派！老白！如来佛祖！三羊山玉帝庙！.等等，他几乎全部都想起来了！

可是自己是谁？他还是不记得！

卷入深渊之后，吸力越来越强，他彻底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也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