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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叶落知秋(上)

第137章叶落知秋(上)《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十三年四月,帝坠马。皇后日夜守于太政宫,亲奉医药,帝伤愈方返长宫,天下自是称贤德。其间,议政厅主政。

崇明十三年五月二十,尹朔逝于家。

齐朗听到紫苏那般吩咐时,并无惊讶的表示,只是点头应下。她说:“燕州的事情尽早了断吧!”

四月十六,宜嫁娶的好日子,议政厅颁下对燕州世族的裁决,阳玄颢默许了,因为裁决中未提及云氏,只言:“云氏之案尚在议中。”

燕州世族很平静,燕州上下都很平静,因为,所有人都在等下一道旨令,果然,五天后,议政厅正式颁文叙功,立下战功的军士与燕州各家有奖赏,唯有云氏没有。

阳玄颢质问,谢清答得坦然:“云氏之案未结,功过难定,奖赏只能及人,无法加于家门。”

谢纹不用看内容,只看阳玄颢的脸色,便大约知道内容——八成是不遵师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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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纹却是知道皇帝为何如此——不仅是对齐朗不满,也是对太后不满。

齐朗冷笑:“他若将心思放在那上面倒也罢了!”他不好对谢清说皇帝坠马的原因,只能如此表示。

尹韫欢是聪慧的,尽管那份聪慧过于锋芒毕露,但是,她仍是善良的,她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庇护了大部分后宫。

云沐雪呢?

王素听了两人的话,眼睛一眨,老神在在地安坐不动,连看都没看尚书大人一眼,却对谢相辱及圣贤的言论抱以不满的神色,谢清连忙陪笑,代以陪罪之意。

联想到齐朗的事情,不难猜出他是何意。——他是在质问:天子在乎太傅的名义吗?

想到这儿,尹韫欢连忙收了心思,轻笑着告诫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不要沾半分!”

齐朗一愣,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我那只是你一时头昏……”

尹韫欢把自己锁在寝殿,无声地哭得凄惨,宫人远远站着,不敢听也听不到。叶原秋奉命到启祥宫,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摆衣袖,没有进去,只是对尹韫欢的亲信尚宫道:“太后娘娘有旨,尹相乃国之良臣,特允慧贵妃娘娘素服三日。”

这个时候,尹朔的死讯传来,即便是谢清,也不能说自己没有一丝物伤其类的悲叹。

“燕贵妃此时应当抄经祈福才对!”尹韫欢已经没耐性与她婉转陈词了,否则便不会刚坐下就说这样的话。

“去景昌宫!”尹韫欢改了主意,“让二皇子到启祥宫去!”

尹韫欢却叹息了一声:“四皇子现在很好,不是吗?”

柳如晦头一次被两位议政大臣如此斥责,满脸通红,又不好为自己开脱,只能尴尬地站着。最后,齐朗给他解了围:“先不忙量刑,如今刑部与大理寺到底确定云家有何罪?”

这种恩赏与荫封什么的不同,不需要经礼部,直接由宣政厅与少府办理,最后由皇帝降旨颁赐,世族更是从妻侧有孕时就需要呈报有司。宣政厅与少府不可能等孩子出生才准备恩赏的事情,一般从知道消息就开始准备了。像齐朗这样兼着太傅的身份,还需要准备两套,因为无论男女都是有恩赏的。要知道,齐书莞出生时,齐朗尚在丁忧,应有的恩赏也是在三朝这天到齐府。

“我还以为你是为这事不高兴呢!”谢清说明真正的原因,“你的心情不太好!”齐朗最近应该没有不悦的理由。

镇定下来,尹韫欢便是慧贵妃了,再加上紫苏方才几乎挑明的话,她自然明白,谢清的用意既然不是皇子,那便是太傅了。

“你说我该夸你,还是骂你?”齐朗无奈地说。

云沐雪并不是一个追求奢华的人,景昌宫的布置相比她所受的宠爱,就朴素得多了。以尹韫欢的品味,实在说不出什么赞赏的话来,她只能沉默地坐到宾席——云沐雪是世族出身,位次比尹韫欢要高。

尹韫欢比谁都清楚阳玄颢这些年的孤独寂寞。这个后宫没有人愿意与皇帝交心,阳玄颢已经足以明白这一点。尹韫欢清楚是因为她曾经就在扮演那样的角色。

看谢清的样子,还真是!齐朗不好说了。

不过,谢纹没有想到紫苏根本不来见皇帝。

从东山之乱开始,云家便想主宰燕州,为了这个目的,云成海不惜违背传统,与朝廷联手,这本身已经令燕州世族恼怒了,接下来的情况,一再说明,燕州世族对云家已经无法信任,在现在的情况下,云沐雪可以肯定,除非云家要被夷族灭门,燕州世族乐得见云家败落。

谢纹对此毫无异议,她甚至命人取了一本经书,在阳玄颢睡着的时候,沉默而虔诚地抄写着。

第二天,慈和宫便报太后染了风寒,阳玄颢还得呈请安的书笺过去。当天,皇帝收到了一份直呈御前的奏章——宗正的奏章。

齐朗噗地笑了。

“说实话,我本以为陛下是借云家插手幽燕铁骑!”谢清想起最初的想法。

尹韫欢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心凉——太后的失望比任何时候都多,阳玄颢却还不肯停下。

也许齐朗等人还在犹豫,还需要思考,尹韫欢却已经不需要了。她实在没有想到,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云沐雪怎么还不安分?

——他还真敢!齐朗本以为他是想好了才做的,因为,厚加礼遇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

尹韫欢松了一口,却敛着神色,不敢表露。

到了齐府,齐朗没有让谢清下车的意思:“算了,我也要想想,你先回去!明天再说!”

云沐雪这时已听懂了她的不耐,笑容不由一凝。

朝廷上下为此人心浮动。

人在病中总是想要特定的人陪伴,阳玄颢想见的是云沐雪,而不是她,紫苏却用一句话令云沐雪根本不能见驾,皇帝如何不恼?

四月三十,谢纹依着规矩请皇帝用玺颁赐,阳玄颢口上答应,却就是不用玺,她不好反复地催,便只能任由皇帝拖过当天,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比谁都明白皇帝的意思——想与太后“谈谈”罢了。

“本宫何罪之有?”云沐雪毫不犹豫地反问。

“有事?”齐朗的心情不算差也不算好,问得敷衍,不过,也是肯定谢清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自己说。

谢纹能说什么?她只能跪下:“臣妾惶恐,竟忘了取用过玺的旨意。”皇帝担不得罪名,只能由别人领下,她责无旁贷。

思忖了好一会儿,紫苏才道:“我想你可能误会谢相了!谢相的用意不在皇子身上。”

云沐雪知道自己被孤立了——在家族与自己都安然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冒险激怒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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