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旧相识(四)临风郡战场失利,符军转…… - 夫人瞒着我造反 - 长衿酹江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69章旧相识(四)临风郡战场失利,符军转……

第69章旧相识(四)临风郡战场失利,符军转……

“不然?容你在我榻侧安睡?”

刀尖还悬在空中轻颤,涣君紧着咬牙,竭力咽下道不尽的恨。

齐恂拧着她的腕骨,毫不费劲劫去她手中刀,留在掌上把玩,轻侮笑着:“美人赠我狭金刀,倍感荣焉。”

符涣君坐在榻边,背对着他道:“陛下不忧你的江山社稷,不忧你的黎民百姓,还有闲暇徘徊在我眼前,与自求灭亡何异?”

齐恂道:“当然是因为,我笃定他们攻不进建州来。”

符涣君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建北的兵防漏洞百出?有所疏漏,必会有所失。”

齐恂一挑眉,道:“是也。当初也正是你在蓟州的一次疏漏,才使我得以活捉敌方的军师。”

符涣君嗤笑道:“陛下的狂傲若能分你那些将士一半,他们也不至于听了见了符家的旗号就闻风丧胆。”

齐恂道:“姜衍君若真敢来,等着看吧,北饶山之后,是怎么成为符氏十五万兵马的坟场。不会太远,也好让你年年得去祭拜。”

年年?

她听了只觉好笑,道:“你不会真以为能一辈子把我留在这儿吧?”

齐恂道:“人世本就是白驹过隙,你却将自己困死在前十九年了。其后的山河无垠,风光无限,再不能入你的眼,非得何必如此?倘使你愿意,这天下都是你我的。”

符涣君道:“不妨换个说辞,你不过是想教这天下与我,都是你的。”

齐恂道:“不好吗?”

符涣君道:“好啊。陛下以日月为媒山河为聘,求娶一叛臣余孽,实令我惶恐之极,涣君所能回报之物,唯有在此一世相随陛下左右。”

齐恂眼角眉梢刚刚扬起,涣君怎会让他有多一刻的得意,转而又道:“可怜英才多寿短,国运不绵长,我不过伴君几月,自是无妨。”

他面色一僵,很快归于平静,徐徐拢了衣袍起身,也带走了那柄狭金刀。

翌日宫人前来,搜走了宫室里所有的利器、锐物。

月齐宫,居雍宫的确是座牢笼,只是何人为其所困,便不得而知了。

——

八月半的初陵,一轮银月挂在檐角,晕染出轮廓不清的辉光,或许明日会下雨。

姜衍君终于哄睡了聆音,她梦里还依依抓住阿母的衣角,生怕她离去。

姜衍君拿起枕边的胡鼓,欲替换那片衣角。

奈何鼓身上的纹路粗糙,与绫罗的触感差了十万八千里。

原来道别远比送别更难,想来温二公子当年也是如此。姜衍君放下了鼓,无妨多陪聆音一时半刻。

然而她突然意识到,鼓上的纹路似乎不大一样。并非兽纹,也非花鸟纹。这纹理她越看越熟悉,像河流,像山川,更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水到山下夷,山至此成岭,城池连山关,唯有一座关隘横在两山之间,是逢门关。

是攻入西京的另一条路。

也是,温二公子怎会是无聊到仅仅遥寄一只胡鼓的人。

姜衍君放下了鼓,对照烛光抚摸聆音浅淡的弯眉,同熟睡的人做最后一次道别。

“阿母会在三月前回来,同阿言放风筝,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姜衍君抽刀割断了孩子紧抓的袖角,便踏着葳蕤月光出门。

她领着从南三州调来的三万兵北上千里,山水一程。粮草辎重紧随其后,沿着既定的路线运往崤州,曹老将军与会合。

时间一天天往后推,三月又三月,十四万将士得了三个月的休整,攻城器械也在这段时间内赶制完毕,只等发兵建州的一声令下。

三月后是桓朝新君的封后大典,齐恂摆明了要请君入瓮,约她于建州临封郡一战。

再登崤州落霞峰,面南望去,早是满山红透,如血浸染。

落霞峰脚下为崤建边境,越过这边境便是临封郡、临阳郡和隋郡。三郡之后是为北饶山,西京城就坐落在饶山与姚山之间。

为扫平最后三座关隘,符氏帐下已昼夜不休商讨了数日。

姜衍君问:“齐氏二十万大军据守不出,依曹老将军对建州地势的了解,能否自山岭取道,绕过重兵把守之地,直取西京?”

“难。”曹老将军直言道,“齐家早早把守各个要隘,对自家地盘了如指掌。家里突然蹿进来什么杂碎,他能不清楚?这还只是其一。深入腹地粮草补给跟不上,孤军奋战又是其二。”

姜衍君道:“那便先取临封郡,有了落脚点,再做精细打算。”

曹寅道:“这临封郡我只去过一次,这还是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时也不过一座破落的小郡城,现在倒成了军事要隘了。数年前齐氏与温氏携手西征之时,自北三州进军中原,就曾经此关隘攻入建州。”

姜衍君道:“齐恂他自己走过的路不可能不记得,是以不可能让这临封城重蹈覆辙。齐军的最后一道屏障,定然没那么好取。他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此了。可临阳、隋郡二城更远,长久行军只会于我军更为不利,这临封城不得不取。”

灯火幽而复明,照亮营帐下的舆图。今夜指尖落下之处,便是几日后血流成河之地。

曹寅道:“莫说是十七万兵马,便只是七万兵马,取这一郡之地都绰绰有余。”

姜衍君道:“虽已取得寒岭关大捷,挫齐军十万,但老将军仍不可轻敌。”

她又下令:“起兵十七万,兵分四路,曹老将军、曹歆将军、莫忠将军各自引兵五万,于二十七日先行向临封郡进发,驻扎在临封城外八十里。徐将军领二万兵与我随其后。”

乃至众将领离去之前,她依旧放心不下,一再叮嘱:“齐家阴险狡诈,行军途中多经谷地、狭处,时值仲秋,中原物候干燥,几位将军当谨慎再谨慎,以防敌军埋伏火攻。曹歆将军此番为前锋,万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皆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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