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张三的故事（6）

朱莎柔拉着我说：老领导别担心，我们跟你一起去。这也不能怪他们不等你，毕竟那俩人跑得快啊！那男生是不是长得很高，有一米八多那个？跑的贼快啊，估计骑自行车都追不上。老头已耗尽体力，纯粹靠毅力艰难地一路小跑，一边说：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我看这老头的状态跟快不行似的，脸色煞白，浑身冒烟，气喘得好像肺癌晚期。我便劝道：老爷爷要不你歇会吧，我看你累得够呛的。

老头很坚决：不行！他们追到那俩人说不定就当面批评了，我不能错过，我要是错过了到死都难以释怀。

我说：你真够执着的。

当时我想，这该是一股怎样的信念啊！一个头发花白满口假牙的瘦弱老叟，拼了命地在大街上疯狂奔跑，英勇前行。我心生钦佩，如果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份执着信念，并且世界给他们一次执着的机会；再假如他们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而执着，那么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国家的发展该有多迅速啊！

我不是钦佩这个执着的老头，而是一边仰视这个神奇的社会，一边想，究竟是怎样的坏境，才能造就出这么一群执着的人。

老头很着急：他们没影了。

朱莎柔说：你不要担心，他们会停下来的。你跑慢一点，我们可以赶上。

老头说：我刚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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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大急：干！他娘的我们的强j犯怎么能落入别人手中，他娘的这男生要是今天被抢走了，我们得被全国的人看笑话！为了尊严，和他们干！

甲说：可是有个主任说不想打架，正在和他们交涉！

朱莎柔说：我不捅，要是再来一波人去捅就好了。

然后我听见我看不见的人喊道：打起来了！

刚才那个甲说：老领导我驮着你吧！

甲很听话，扯着嗓子喊：老领导发话了，和他们干！势必要把强j犯给老领导抢过来！

我看了看，身边没有，新来的那波人已经杀到了后排。血腥味儿异常浓厚，血影染红了沙尘。我有些恶心，但不至于呕吐。我恶心不是因为血腥味儿，也与绚烂的血影无关。我开始恐惧，那场面很惨，可以由此想象到打仗的场面。并且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那种冲击太过震撼，我现在虽然形容地不够贴切，但它会一辈子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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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我的视野所及之处，人群突然安静了那么一下，所有人同时停止了所有动作，阳光下的沙尘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映射得极为安详。暴动的人群出乎意料地团结了起来，在短暂的静止后上前冲去，我看见漫天动荡的沙尘朦胧了我的视野。于是大乱终于开始，阳光被阻挡在几米高的沙尘顶部。场景惊心动魄，暗无天日。

老头看得目瞪口呆，晃过神穿上了鞋，替老领导一方加油助威。

甲说：老领导好！追上了那个男生，男生他爸好像是混社会的，带来了一百多号人，准备和我们干架！

那人紧接着道：我们和前面那波人打起来了！

老头大急：你这个几个人，回去等着被开除吧！

老领导实在着急，让我们架着他跑，拐了几条街才逐渐追上那群人。我们看见那群人停止奔跑，心中大喜，想定是追到了那两个人。我们匆匆追上，在人群的最外围拉出来一个人，老头问：你们怎么不跑了啊！追到了那两个人？

朱莎柔问：老领导呢？

老头面色凝重，仔细思考一番道：让我去交涉试试！

老头很激动，脱了鞋，蠢蠢欲动道：我要上了，你俩上不上？

我听他们聊，热血澎湃，同样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老头说：还反了他了！我们一个区的尊严怎么能让区区一个小级别主任给丢了？回来我就撤了他！你跟前面的人说，老领导发话了，和他们干！势必要把强j犯给我抢过来。

现场太过混乱，但这只是大乱之前的小乱。我看见有人群外围的两个人爬到了他们前面那两人的背上，前面两人回头啐了口唾沫，这四个人就打了起来。紧接着，以他们四人为中心，打架范围逐渐扩大，准备驮老领导的甲听见号召也参与其中。我只看见，我面前狼烟四起，人群暴动，极为壮观。且没有波及到我。

我对朱莎柔说：我好像闻到了血的腥味儿！

甲说：我知道，刚才不是我想进去嘛！早知道我就跑快一点了，现在怎么记都挤不进去。他边说边指挥旁边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去把老领导抬起来，让看情况！

那两个人说：滚蛋滚蛋，我们正在看。

朱莎柔说：那是血腥味！照这样下去，老领导这边稳赢，死的人不会太多，还是不够壮烈。

我想，朱莎柔果然先知。

前面的甲转身说：先不能干，有个主任正在和他们交涉，好像对方愿意主动放人！

老头听了很欣慰：好啊好啊！不用打架就能把强j犯抢回来。那个小级别主任是吧？等我退休了，就让他来接替我的位置！

前面的乙转身说：那个主任好像谈崩了，对方说把人带走可以，但不能批评。那主任不同意，现在正准备打架。不过你放心老领导，大家的势头都很猛，我们人又多，打起来肯定不吃亏。

老头冷静了一下道：会出人命啊！那算了，也不差我一个老头。

老头嘶吼：住手！住手！

我听见身后有奔腾的脚步声，转身又看见一波人。我拉着朱莎柔躲在路边，退后十来米，看见方才被追赶的女生也带着几百人自我面前奔腾而去。

老领导摇头叹息道：我看见了。

我想不通，在这等严格纪律的地方中，怎么会成长出一个强j犯。

我不支持其中任何一方，但也完全沉浸其中。我想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有幸遇见这样一场杀戮。我还是有些怕，担心他们杀红了眼朝我杀过来，我与杀戮边缘相距五六米，虽来得及跑，还是退后了几步。

只见人群厮杀地更为惨烈。

朱莎柔很满足，说：我俩不去，你也别去了，咱们看戏，多好！

老头摇头：不行！我是为了我们的尊严，怎么能看戏？

朱莎柔闭上眼睛：老领导你就别去了，最前面死了人，我能感觉到血腥味儿。说不定你们的人会死光，你就活着，留个种。

老头欣慰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等到回去我给你升职好不好？

甲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开始前几分钟，我们只看见老领导的人在眼前挤来挤去，这说明老领导了上风，因为人还没上完。十几分钟后，我在漫天黄沙中看见一个拿刀的人冲到了人群后排，隐约间，他左右两刀仿佛砍倒了两个人，其间夹杂着两刀红光。紧接着成为三道，我想最后一道应该是拿刀那人的血。但老领导这边还是占了上风，因为只有一个人砍到了后排，虽以一换二，但老领导这边的人数应该是那波人的三倍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