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堂阳血尸案
第71章堂阳血尸案
三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关木匠的家门口，一眼看去稀松寻常，门口的长木桌上摆满了木制的玩具，七巧板，孔明锁，拨浪鼓，五颜六色的风筝和奇形怪状的各种木制小动物。这些小动物，转动内部的轴承便可使木鸟飞翔，木鹅走动，木鱼游水，非常新颖有趣。“真有趣，我怎么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趣的玩物？你们看！还真的能飞！”幻羽忍不住拿在手中把玩，又惊讶又迷惑，心想，这么个小小的木偶，怎么就能动能跳，一时竟是痴了。
锦书看到房门未关，敲了敲门柱，喊道：“有人在吗？”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锦书和杨洵之走进屋内，见到这位关木匠正在动手制作一张书桌，地上堆满了木屑，他虽然躬着身子，也可以看出他体格健壮，他并没有转过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刨具，说道：“两位请坐，有什么事就尽管问吧。”
锦书和杨洵之相视一眼，找凳子坐下，心想看来他早已知道我们会来找他，杨洵之率先开口说道：“关大叔，真是好手艺。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趟来是想问一下，你认识吴启山吧？他前夜被人杀了。”
关木匠手中是刨刀一顿，白色的木屑飞在半空又缓缓落下，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桌上的布擦擦手，转过身来，说道：“唉，这个县城不大，消息传得倒是挺快，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锦书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他虽然已是不惑之年，却气度从容，英武阳刚，年轻时必定英姿飒爽，而现在多了几分沧桑沉稳，在锦书看来，他并不像是一个木匠，反而更有大侠风范。同时她又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怎会甘心做一个介介无名的木匠？
他提过茶壶，给锦书和杨洵之倒了两杯茶，茶杯也是他自己用木材制成，淡雅古朴。然后他在两人对面坐下，说道：“我确实认识吴启山，恐怕这个小县城还没有人不认识他。他家离我家不远，从窗户这里就可以看到。”他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户住房。
锦书和杨洵之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吴启山家，房屋破败，久无人修缮的模样，立在杂乱的石块和枯草中，只有一条浅显的小径通往随手一碰似乎就会倾倒的房门口。一眼看上去，谁也不会相信里面还能住人，就算大门敞开，连小偷也也不会光顾。
锦书说道：“看来，吴启山真是嗜赌成性，家徒四壁。”
杨洵之转过头问道：“关大叔，我听说你曾和吴启山有过一些冲突，你方便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关木匠喝了一口茶，神色自若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们才对我有所怀疑？也难怪，我曾打断了他的两条肋骨，如果他还有清醒的时刻，他对我该是恨之入骨的。”
杨洵之见他一副坦荡的神情，心中对他的怀疑打消不少，只不过还想把事情搞清楚，说道：“关大叔，我起先对你当然是有所怀疑的，不过见了你之后就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了。”
“哦？难道我看起来不像会杀人的罪犯吗？”
“不，有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却百结柔肠，有些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却两面三刀。一个人的长相是不能评判他的善恶的。但是我发现关大叔虽然高大魁梧，能做出这些细致玩偶，说明你心灵手巧，和你谈话间你又安之若素，丝毫没有惶恐，要么你和吴启山的死毫无关系，要么就是伪装得太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杀吴启山的话轻而易举，你在此居住了二十年，为了一个人渣，决计是得不偿失。所以，不可能是你杀的。”杨洵之一一道来。
幻羽这时候走进来，听到杨洵之这一番话，一时间对他刮目相看，心想：“这小子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她不想打扰到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又开始倒腾手中的木偶。
关木匠听他这番说来，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大为赞赏，说道：“你这年轻人，说话倒也有条有理，我就当你是夸赞我了。”
“关大叔，你能和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会对吴启山动手吗？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轻易会发火的人。”
关木匠回忆道：“这已经是很久的事了，二十年前，我刚搬到这里来住的时候，吴启山还没有娶妻生子，但是他已经沾上了酒瘾和赌瘾。成天地往外跑不着家，他的父母想着给他娶个娘子管着他兴许会有改观，想着等他有了家室以后就能担起责任，有所收敛。但是街坊邻居都知道他的德行，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到他家。他父母没法，只好花了全部的积蓄在别的村给他找了个娘子，开始的几年他倒是很少去赌，酒也喝得少，后来他娘子为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吴景榕。孩子出生那天，他高兴得摆了几桌菜请大家吃，这是唯一一次村民们记他好的时候了。”
幻羽插嘴道：“这不挺好吗？他后来怎么会又开始嗜赌成性呢？”
杨洵之瞥了幻羽一眼说道：“你听关大叔说嘛！”
关木匠继续说道：“吴启山家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他当初欠下的债也还得差不多了，有了闲钱之后，他却又开始心痒痒，禁不住赌场里狐朋狗友的撺掇，再次沉迷赌博。这一次比以前更甚，且又十赌九输，他每次赌输了就会喝得酩酊大醉，他娘子气恼他，斥责他，他反而对她拳脚相加，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父母年事已高，父亲被活活气死，母亲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没多久也死了。从此，一个家鸡犬不宁，他将家当输光，喝醉了就拿妻儿撒气，他娘子被打得受不住，就跳河自杀了！”
幻羽愤愤道：“这吴启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烂泥扶不上墙！自己堕落不说，还要害人害己！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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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洵之见她又插嘴，说道：“幻羽，你别打岔行吗？听关大叔说完。”
幻羽知道自己又多嘴了，恹恹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