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堂阳血尸案
第70章堂阳血尸案
林勇带着三人来到大牢中,似乎所有的牢房都一样,阴暗潮湿,酸臭腐朽,锦书像是又走进了记忆中的东都大牢一样。那股绝望的气息仍然在浑浊的空气中盘旋。杨洵之看到锦书神色恓惶,问道:“你没事吧?”
锦书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四人走到关押仵作的牢房前,只见年老的仵作坐在晦暗的光影中,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林勇对杨洵之说道:“他已经全都招了,他承认唐夫人和吴启山都是他杀的。”
杨洵之点点头,对坐在牢中的仵作问道:“阿公,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仵作并没有站起来,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说道:“我说过,这世间还有善良和真诚,但更多的是残忍和邪恶,我入仵作这一行整三十五载,看到的丑恶人性数之不尽,坏人逍遥法外,罪恶无穷滋生,这三十五载我除了剖开受害者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做。我的生命之火快要燃尽了,我渐渐意识到,我能做的不止是剖开受害者,而是该尽我剩余的时间净化这个世间。”
杨洵之沉默了一会儿,试图从老仵作的角度看待他说的话:“所以说你已经对杀害唐夫人和吴启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虽然只是仵作,可也算是衙门之人,是律法刑统的维护者,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杨洵之说着叹了一口气,从衣袖里拿出裹好的刀片展示给仵作,问道:“这是我在吴启山的手掌中发现的,是属于你的吗?”
仵作并没有感到意外,说道:“你既然找到了凶器,这件案子就算罪证确凿了,老朽也再无话可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唐夫人杀害了她婆婆,你是怎么将她引到驿馆的?”
“杨公子,老头子已经认罪,你们也可继续上路了。”
无论杨洵之再怎么询问,仵作都不再说话。
林勇在一旁说道:“杨公子,他不说就算了,咱们出去吧!他已经招认了,这件案子也就结了。你们可以继续赶路,我们也对死者家属和百姓有个交代,不是皆大欢喜吗?”
幻羽也说道:“杨大哥,你就别庸人自扰了,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认罪?作案手段有那么重要吗?”
杨洵之将刀片收起,说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咱们走吧!”说完看了一眼仵作,随着林勇出了大牢。
整个晚上,杨洵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总是有太多的不解和疑问困扰着他,他是个不弄清楚疑惑所在心中纠结不休的人。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他翻身而起,决定依循自己的认知去将图片拼凑完整。
天还灰蒙蒙的,他刚出门,便看到锦书坐在门口的栏杆上,锦书对他笑了笑说道:“就知道你要求个所以然才会心安,你想去拜会冯县令说的那个关木匠?”
“你怎么会知道?”杨洵之说完也笑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可是何锦书!聪慧如你。”
“对于仵作的突然认罪,我也有颇多疑虑,我曾被人冤枉过,所以知道证据确凿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不管他是否真的有罪,你会查出真相,就像你当初为我洗清冤屈一样。”
“说实话,我很肯定你是无辜的,却不肯定仵作是否无辜?我继续追查不完全是为了他,更多的是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
锦书站起身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见见木匠,我去叫幻羽。”
“哎!”杨洵之叫住锦书道:“怎么要叫上她?我们两个去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她的脾性吗?等她发现我们两个去见关木匠不叫上她,可有得受了。”说完朝幻羽的房间走去。
三人草草吃了早点,向冯县令问了木匠所住位置,便出了府衙大门。
幻羽说道:“杨大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个连环案子了,唐夫人和吴启山他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一个杀害了自己的婆婆,一个害死了妻子,这不都是死有余辜吗?阿公只不过用了王法之外的手段惩处他们,这也算是伸张正义吧!”
杨洵之知道幻羽说的大部分在理,但是却不全然认同,说道:“纵然他们害死过无辜之人,也不该由凶手用这种方法去杀害报复,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小旗的身份,我们就很可能因此受牢狱之灾,如果关木匠是无辜的,也可能受此牵连,受害者我们都不能断言一定罪有应得。任何人都不能以伸张正义的名义去谋害别人的性命。”他始终没有将凶手说成仵作。
“可是,那无辜惨死的人谁来替他们申冤呢?唐夫人和吴启山这样的人就该不怀愧疚的活着吗?在律法上他们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幻羽不解。
“以暴制暴求取正义,虽然解决了一时一地的小问题,但却教会了更多人不文明的表达方式和不正义的做法,更可能激化问题双方的矛盾,甚至挑起更恶劣的对抗行为。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多的人模仿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悲剧无法终止,我们要改变的不是纵容这样靠杀戮伸张正义的人,而是要改变人们对律法的敬畏和遵守。”杨洵之将自己的看法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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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对于杨洵之的这些想法倒是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只求快意人生,乐观开朗的男子,没想到他还有心关心民生疾苦和律法公正,说道:“杨大哥说得没错,遥想荆轲当年刺秦,不但没有换取和平,结果加速了秦始皇对六国的征讨,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以牙还牙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是,如今这个乱世,想要求得律法公正,真是难如登天。”
幻羽叹口气说道:“以你们这么说,那该怎么办?”
杨洵之说道:“用符合道德,有原则的方法去对待恶人恶事,既不可放任不管,也不可以暴制暴,要有制裁,但不是报复性的,而是有教育性的,惩治他们的方法不仅仅只有杀了他们一种。”
“就像你现在所做的这样吗?”
杨洵之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