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堂阳血尸案
第69章堂阳血尸案
好一会儿，幻羽才将吴景榕带下去休息，老仵作开始查验吴启山的死因。老仵作查看了吴启山的口鼻和眼瞳以及背上的伤口，他用手压迫死者的胸腹，有大量的液体流出，液体中带着血色的泡沫，说道：“从他背上的刀伤来看，和唐夫人的是同出一辙，同一个凶手所为。他的面色青紫褶皱，口鼻中有大量的液体，耳朵里有血液流出，应该是溺亡的，不过他并非被水溺死，而是被酒溺死。”
“被酒溺死了？他本身就是个酒鬼，这也真真的讽刺。”锦书说道。
杨洵之想起刚才冯县令还未说完的话，继续追问道：“冯县令，刚才我问你吴启山的妻子是怎么死的，你能再说一遍吗？”
冯县令显然也把这事给忘了，哦了一声说道：“吴启山这个人本身就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一喝了酒那更是常常大发雷霆，对妻子拳打脚踢，我也为着这事儿说过他几次，但这始终是人家的家事，犯不着法，我也没法管啊。后来她妻子不堪忍受，就跳河自尽了。唉，也是可怜得紧。”
锦书听他这么说倒是觉得这吴启山就是一个人渣败类，死不足惜，一时又为他的妻子扼腕叹息，想想她当时的绝望，宁愿抛下儿子也不想存活于世，这是受了多少的苦楚？嫁了这样一个郎君，真是生不如死。可是女人自古地位卑微，她又能找谁做主？
检查完以后，冯县令让人把吴启山的尸体抬到停尸房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杨洵之说道：“杨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和吴启山的死因有没有关系，我也是才想起来的。”
杨洵之正愁没有线索，说道：“冯县令请讲。”
“几年前，吴启山曾经被住在街尾的关木匠打过，并且那一次打得很严重，断了两根肋骨。他闹到公堂上来了，关木匠也没有多说什么，赔了他几百文钱，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吴启山心中恨不过，总是给街坊邻居说总有一天要弄死关木匠。”冯县令说道。
杨洵之问道：“这关木匠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和他产生嫌隙？”
冯县令伸出手指算了一下，说道：“关木匠并不是本地居民，但是搬到堂阳县也快有二十年了。他虽然是木匠，却不做棺材，只做家具和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儿。他这个人嘛，倒也安分守己，和街坊四邻也相处融洽。我想，他应该不会去杀害吴启山的，你刚才问我吴启山有什么仇家，我才想到了他，是我多虑了。”
县令夫人走过来说道：“老爷，饭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叫大家先吃饭吧，总不能饿着查案吧？”
冯县令这才想起已经到了午时，腹中却也有些饥饿，招呼众人道：“安副尉，杨公子，萧姑娘，你们也累了一早上了，先去吃饭吧。”
三人刚看完了两具尸体，哪里吃得下饭，杨洵之更是想赶紧将案子捋清，但是冯县令和县令夫人盛情难却，只好一同吃了一点。
吃过午饭后，杨洵之思来想去总觉不对，心中一直被这件案子困扰，在后院中寻思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内同样的阴气森森，现在里面不止躺了唐夫人的尸体，更多了一具吴启山的尸体。门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仵作不在，应该是去吃饭了。
杨洵之大着胆子再细细察看了一遍吴启山的尸体，和仵作说的一样，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他正要往外走，突然发觉吴启山的右手紧握，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他走到吴启山右手旁，尸体僵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右手掰开，手掌中竟然嵌着半片薄薄的刀片。杨洵之将刀片取出，心道：“这就是凶手刻字的凶器？”他将刀片放在灯光下总觉眼熟，他似乎想到什么一样，跑到角落的桌前打开一个又一个柜子，直到看到一副裹放刀具的布袋，他才停下来，缓缓打开，十几种大大小小的刀具和针具整齐划一，整副刀具中，唯独少了一把，便是杨洵之从吴启山手中找到的这一把！
死者背上精细的刀法，吴启山手中的残缺刀片，离群索居，凶手的名字显而易见—老仵作！杨洵之不敢相信唐夫人和吴启山是为仵作所杀，他虽然样貌丑陋，可是他对于生命的尊重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这样的结果让杨洵之有些难以接受，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由，也许是因为这证据得来太过容易。
他正要将布袋收起，幻羽走进来说道：“阿公就是凶手吗？我看到你发现刀片了。”
“这样的证据略显单薄，还有很多不合情理之处，不能妄下论断。”
幻羽努嘴说道：“除了仵作还能有谁呢？难道会是景榕不成吗？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不会是景榕，就算他对他爹怀有恨意，有杀人动机，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唐夫人？唐夫人捂死她婆婆的时候景榕才不过十岁。而且这事不仅鲜为人知更是再难考究。”
“那你要怎么办？说来说去也只有仵作一人最为可疑了，你要把刀片交给冯县令吗？”
杨洵之把刀片包好，摇头道：“许多地方我还不明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他当面问清楚。这事你可先别说出去啊！”
幻羽翻了个白眼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呀？我是那种到处张扬的人吗？不过你得带我一起去。”
杨洵之无奈道：“我不答应你也会偷偷跟着我去的，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了。”说完叹了口气走出了停尸房。
与此同时，锦书吃完饭后随处走了走，远远看到吴景榕呆呆坐在后堂的石阶上，望着吴启山躺过的地方满脸哀伤。
锦书走到他身旁坐下，说道：“你想他吗？”
吴景榕正要起身行礼，锦书示意他不必起来，他低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娘是因为他才死的，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父亲，整日除了喝酒便是赌钱，他不记得我是哪一天出生，也不记得我今年多少岁？我曾经盼望着他死，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怎么会这么难过？”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我也曾恨他，后来才明白，其实我们更多的不过是恨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他们一丝的关怀和爱护。恨他们做的选择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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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榕抬头看向锦书，目光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锦书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听我的话，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切都会过去的。”
吴景榕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欲言又止，最终说道：“谢谢你！”
景榕离开后，锦书正好看到杨洵之和萧幻羽从停尸房的方向走来，她上前问道：“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幻羽正要告诉锦书，杨洵之先说道：“还没，我得再去找仵作问问。”
他的话刚说完，林勇满头是汗跑来道：“杨公子，不用去找仵作了，他刚来衙门投案自首了。现已被关进了大牢！”
“啊？”锦书不禁惊呼道：“凶手是阿公！”
杨洵之说道：“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