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堂阳血尸案
第68章堂阳血尸案
杨洵之看到老仵作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青褐麻衣,粗略看去极不显眼,细看之下却也明眸秀眉,干净俊朗。他不过十六七岁,许是常年跟在老仵作身边,没见过世面,有些羞涩。杨洵之问道:“这位少年可是令郎?”老仵作摇摇头,说道:“我一生没有娶妻,无儿无女,直到前几年,我也才收了这么个徒弟,他也算是乖巧懂事,就是年纪还太小,这不,刚好让他跟着我多学学。景榕啊,快给安副尉和杨公子还有这位姑娘问安。”
少年低着头走上前,说道:“我叫吴景榕,见过安副尉,杨公子和,和。”他不知道幻羽姓甚名谁,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窘迫不已。
幻羽看到他涨红脸的样子,捂着嘴笑道:“景榕弟弟,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这,”吴景榕看看幻羽又看看老仵作,只得喊道:“姐姐安好。”
锦书见吴景榕尴尬,说道:“景榕,不必多礼了。老伯,您查验出唐夫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老仵作示意他们站过来一点,他指着唐夫人的鼻子说道:“你们看她的鼻子,有无异常?”
杨洵之低下头去细看,在煤油灯的火光下,唐夫人的鼻子显现出轻微的紫色,他说道:“她的鼻子怎么会有瘀伤?”
老仵作解释道:“她的背部虽然流了大量的血,乍一看是流血而亡,实则是窒息而死的,鼻子上的瘀伤是被枕头之类的物品压住无法呼吸导致,一开始并不明显,停尸几天之后就显而易见了。”他用手扒开唐夫人的眼皮,又说道:“你们再看她的眼睛,眼睑出血,嘴唇发绀。我检查过她的内脏,没有异常,内脏的浆膜渗出点状的血污,内脏淤血,并非死于毒药。而她的舌骨没有骨折,颈部也没有淤痕,说明不是被掐死的。”
杨洵之心中一凛,心道:“难道她真的是被枕头捂死的?就像当初她用枕头捂死唐老夫人一样。是有人在为唐老夫人报仇?”
老仵作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死者在死之前服了大量的麻沸散,没有过多的挣扎。她背部的字是在死后用匕首小刀一类的利器划上去的,虽然流失大量血液,但并不是致命伤。”
锦书看着杨洵之道:“杨大哥,和你之前说的一样。”
杨洵之说道:“这么看来,杀她之人一定和她很熟,她才会主动给他开门。”
幻羽接口道:“我说的没错,杀唐夫人的人就是唐府的下人,而且知道她杀害唐老夫人一事,才会用相同的手法让她偿命!”
“我能查验到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老仵作说道。
“当然有用,老伯,您辛苦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再来问您,看来我还得去唐府一趟啊!”
老仵作点头道:“要有什么老朽能帮上的,你随时来问我。”
“谢谢老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三人走出停尸房,刺目的阳光让他们睁不开眼,幻羽深吸了一口气,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像是从阴间又回到了阳间。
三人走在曲廊上,锦书问道:“杨大哥,这案子看来是仇杀案,我们虽然知道了唐夫人是怎么死的,但是凶手却全然没有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至于去唐府一个个地问吧?而且,谁会承认呢?”
杨洵之也一筹莫展,说道:“唐夫人的丫鬟肯定还有事隐瞒,我得想法子套套她的话,而且唐府里的那个老太看似疯癫,也知道很多内幕。我得去再问问她。”
“杨大哥,我和你去。”幻羽说道。
杨洵之拒绝道:“你和我去干什么?你还是和小旗呆在府衙里吧,不要到处乱跑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麻烦了?”幻羽见杨洵之如此不信任她,哼了一声,双手环抱,走到一边兀自生气。
这时,林勇急急赶来,走到锦书和杨洵之身前,作辑道:“安副尉,杨公子,又发生一起命案了。”
“啊?又死了一个?”幻羽惊道。
锦书看他心急火燎,忙说道:“你别急,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哎!”林勇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今日早些时候,有人来衙门里报案,说在顺风赌场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背上同样刻着“罪人”两个字。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死者是一名男性,叫吴启山,因为唐夫人的案子还没有个定论,现在又发生了这命案,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都说是厉鬼索命,人心惶惶。我只好擅作主张把吴启山的尸体运回衙门了。”
“他的尸体现在何处?”杨洵之问道。
“在后堂放着呢。”
杨洵之一边往后堂走,一边对林勇说道:“你快去把仵作请过来查验。”
“是。”林勇说完朝停尸房走去。
杨洵之三人赶到后堂的时候,冯县令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看到锦书走来,忙上前道:“安副尉啊,这,这又死了一个,唐夫人的案子还没个着落呢,现在出了两条人命了,凶手也没个形儿,我怎么向上头交代啊?”
锦书见他窝囊怕事,心中不悦,又不好发作,说道:“这凶手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连续犯下两件大案,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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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县令脸色一白,说道:“莫不真的是厉鬼索命来了?不然怎么死者背后都写了罪人字样?”
杨洵之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这厉鬼索命之事纯属无稽之谈,造谣惑众,他神情严肃道:“冯县令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听信谣言,迷信那怪谈言论,这案子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冯县令听到杨洵之的斥责,心中羞愧,点头说道:“本官糊涂了,杨公子说得对,只是我们堂阳县一直以来太太平平,就算案子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这三天之内就连续死了两个人,还死得这般怪异,本官实在不明啊!安副尉,杨公子,你们可一定帮帮忙,查出凶手是谁啊!”
杨洵之知道现如今的小官,要么仗势欺人,贪赃枉法,要么窝囊软弱,贪生怕死,也懒得再说,问道:“这死者是何人,县令可知道吗?”
冯县令说道:“死者名叫吴启山,是堂阳县的村民,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是出了名的酒鬼,赌徒,一穷二白的。和唐夫人的身份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他们也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怎么会同样的死法呢?”
幻羽插话道:“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唐夫人的死法,所以就借机杀了吴启山,好嫁祸给杀唐夫人的凶手?”
杨洵之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看吴启山背上的字迹,和唐夫人背上的一摸一样。冯县令,吴启山的家人呢?还有他有什么仇家吗?”
冯县令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吴启山的父母早就亡故了,他的妻子也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他有个儿子,对了,他儿子叫吴景榕,跟着仵作当学徒。要说仇家的话,你们也知道,一个烂棍赌徒,仇家就多了去了,但是都谈不上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些赌场混混,也犯不着为他惹上人命啊!”
杨洵之再问道:“你说他的妻子十年前就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冯县令正要继续说,老仵作和徒弟吴景榕已经匆匆赶来,吴景榕听到林勇说死者是自己的父亲,更是难以置信,当他忧心忡忡地跑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正是自己的父亲时,身子一软,跪在了吴启山身边,头垂到胸前,肩膀颤抖。他没有喊叫,也没有哭出声音,他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悲痛,这幅情景在锦书看来却更为心痛。
幻羽走到吴景榕身边,拉过他的手,看到他满脸泪痕和隐忍的稚嫩面庞,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说道:“傻弟弟,姐姐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吴景榕心中悲痛,听幻羽这么说,心中的悲伤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