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飘忽的爱人

第9章飘忽的爱人她已不再是从前娇嫩明艳的少女，而是一名少妇。她的人生也不再是一杯清冽可口的果汁，而是一瓶正在酿造中的葡萄酒。她破皮榨汁，饱经痛苦，但还未抵达脱胎换骨的高度。

1.欲说已无言

方雨馨是在领工资时才想起来，这个月她的例假还没来。方雨馨的生理期经常不准，不是提前就是延迟，她已习以为常。不过，这天她却有些不安，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在一间药房里买了张早孕试纸。

第二天清晨，当试纸上出现两道杠时，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拨了宋逸尘的号码。

整个上午她都在拨打宋逸尘的手机，这时她才发现，除了一个手机号，除了上海公司的地址和办公电话，最多再加上武汉何经理的联系方式，她对自己的丈夫所知有限。

从前她不在乎这个，但现在，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她体内孕育，她和宋逸尘的距离，忽然之间变得很近很近，她已为此而暗暗决定，以后要试着多了解她的丈夫。

宋逸尘的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他在开会吗？他在谈判吗？或者，他的手机不见了？

他会不会出事儿了？想到这一点，方雨馨心里一阵慌乱。她胡思乱想着，又给康城家中打了一个电话。

母亲的声音又细又高，流露出与她的年龄、性格完全不相称的轻快劲儿。

“妈，你嗓子怎么了？”

“我？没事儿。你呢，你在那边还好吧？”

“嗯……”话已到嘴边，方雨馨却顿住了。把怀孕的事告诉母亲，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

“我爸呢？”她问。

“你爸？哼哼，你爸当然好，快活着呢！”

母亲似乎话里有话，方雨馨想知道的，只是父亲的身体状况。

“让爸爸接电话吧。”

“他不在家。”

“啊？他一个人出门了？这怎么能行呢？”

母亲在电话那头干笑了几声。

“他说在家像坐牢，想出去透透气。雨馨啊，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担心他。”

“他去哪儿了？对了，我打爸的手机，说他几句。”

母亲叹了口气。

“你爸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想做什么由他去。”

这话不祥得很，方雨馨心里“咯噔”了一下。

“上次复查，爸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吧？”

母亲又叹口气。

“放心，正常得很。”

方雨馨一头雾水。

“妈你不要骗我。正常的话，你又说那些话，又老是叹气，叫我怎么能放心？”

“我叹气，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儿。雨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们这边人多，爸、妈、你哥，有什么事情都好办。倒是你，你娇生惯养长大的，现在结了婚，还得照顾男人……妈不愿想这些事，也不愿跟你说，心里却是难过的。”

母亲说了许多话，大意是雨馨为父亲牺牲太多，母亲心疼她，替她委屈。

“你别替我委屈，爸妈身体健康，咱们这个家完完整整的，比什么都要紧。”

母亲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唉”了一声。

“你爸一早就去找孟丹了。”

“孟丹？”

方雨馨越发糊涂，母亲提起孟丹，就像提起一个老熟人。

“是你爸的一个——朋友，有钱。你爸过惯了以前的日子，现在的生活，他哪里受得了？让他去吧，孟丹若是愿意帮他重出江湖，也挺不错。”

“……重出江湖？爸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再说了，人家有钱，跟爸爸有关系吗？”

“关系嘛，也不能说没有。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别管这事儿。”

方雨馨一直不适应母亲颠来倒去的说话方式，这会儿已十分不耐烦。她惦记着父亲的去向，早已忘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事。

她哪里知道，方毅大病初愈，就将他在病重时的种种打算抛在了脑后。现在，方毅想重温他在人生鼎盛期时的旧梦：生意做得得心应手，夜夜笙歌，有红颜知己温柔的目光追随。

至于方雨馨的母亲，她对丈夫的感情有限，服侍丈夫不是她擅长的事，只是碍于舆论和心里的道德标尺，她得做出贤妻的样子来。如今是方毅作死作活，不珍重自己……她乐见其成。

2.假如命中注定

宋逸尘的手机终于开了。

“喂？”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倦。

“逸尘。我……你，现在在哪里？”

“嗯？我在开会，有事儿？”

“没，哦，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忙好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