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溶溶” - 守界之幽凤 - 九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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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溶溶”

第167章“溶溶”崔沣盯着画正出神,忽然听到裴珲用奇怪的声音对她说:“怎么,想起什么来了?”

这声音有股阴森森的感觉,令崔沣毛骨悚然。她下意识看向裴珲,却见裴珲没什么异样,甚至对自己笑的很软:“很喜欢这些鹞子?”

崔沣疑惑地睁大眼:“鹞子?”

裴珲道:“这是流放之地才有的东西,据说那里每年都有鹞子节,有人说一群永远没有自由的人,借以发出呐喊。”

崔沣被这一说法震惊:“我一直以为放风筝是游玩赏春的一种消遣方式。”

裴珲露出一抹讽刺:“到底是贵族世家女,不食人间烟火!”

崔沣对这种说法不舒服,玩笑道:“裴公子也是世家子啊,五十步笑百步!”

裴珲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不过片刻又拨开云端见月明:“裴哥哥带你去放鹞子好吗?”

崔沣一愣:“现在?可是……我们不是要……”

裴珲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崔沣感觉自己整个手都被攥得生疼,她呼痛道:“裴珲!你发什么疯!”

裴珲并不答话,他拉着崔沣向画奔去,崔沣又急又骇,大叫道:“你是谁?你不是裴珲!阿——”

“娇”字并未说出口,她便生生住了口。

因为她看到那副画上的人忽然动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女子笑容满面地转向了崔沣,崔沣惊讶地忘记了一切——那人与她至少有八成相像。

直到与这名女子面对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自她知晓自己的身世,自从一位不知名的“丹青圣手”一直出现在她面前,她就隐隐约约有种心里预设,她会否在与画有关的场合揭开身世的面纱?

这一刻真正来临,她发现自己尽管已经做了种种预设,迎面见到一个与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其实还是很诡异,冷不防就要吓一跳。

裴珲道:“我是谁还重要吗?”

崔沣现在的心情有些说不清楚,她不知道这人是假冒的裴珲,还是裴珲本人本来就有不可告人的面目。她应该唤阿娇小懒子出来与此人对战,但她自嘲地想,似乎直到此刻,都不愿意与他杠上,好像这么一做,之前的所有温暖就会化为乌有似的。

裴珲道:“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走入这幅画,去问你想问的。”

崔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名女子,她的心狂跳,她知道那人不是假的,她能感应到,她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裴珲又道:“去啊!我保证她什么都会告诉你,你的身世,崔府的秘密,一切的一切……”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又有些蔑视一切的欠揍。

崔沣紧紧地盯着壁画,那名女子微微对她展露笑颜,似乎还张口说了两个字“溶溶。”

崔沣泪如雨下。

溶溶是她的小字,因出生时月色溶溶而得名,虽然之前只有王嬷嬷一人喜欢唤她,但知道嬷嬷与自己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后,这个名字就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此时,她在一名非常有亲切感的女子口中听到,任何语言都苍白地无法尽数描摹她的感受。

崔沣哽咽道:“我是不是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裴珲愣了一下,放弃欺骗,笑道:“崔小娘子真是冰雪聪明。”

这就是默认了。

崔沣又道:“你是谁?”

裴珲轻嗤一声,很不正经地答道:“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朝夕相处这么久,难道崔小娘子不仅没有对我暗生情愫,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崔沣道:“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

裴珲又是轻嗤,慢慢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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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沣展颜一笑,对上裴珲的眼睛:“毕竟是一去不复返,临行前想知道已经生了情愫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裴珲似乎愣住了,半晌失笑道:“崔小娘子,不必枉费心机,我是不会被套话的。”

崔沣摇头笑:“我来猜一下,你不可能是为了钱,因为你不缺钱。也不可能为了名,我不过一个小人物,杀我并不会留下什么好名声。难道是为了报仇?我自问还没有结上过您这种非要置我于死地的仇家。为了报复我的父母?崔府上下已死,完全没有必要。若是为了我亲生父母之仇,您丹青一挥,就画下了这么栩栩如生的我娘亲的形象,似乎对她也没那么强的恨意。所以,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裴珲面无表情地任她猜测,嘴角擒着一个若有似乎的笑意。崔沣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内心坚定地知道此人并非裴珲,一个人再怎么居心叵测的伪装,总不可能瞒天过海。她仔细回顾和裴珲的过往,自问那厮若是为了处心积虑地害自己,其实有很多不费劲的机会,大可不必如此。但看到这个笑,崔沣有一瞬间心如被针被扎了一下,如此相像的笑容,连气质都近乎一模一样,世上真有如此高品级的易容之术吗?

她深吸一口气道:“猜来猜去,似乎只有一个原因,您要么垂涎裴珲美色,想打击异己据为己有。要么,你难道是他父亲,想棒打鸳鸯?”

裴珲神色蓦地一变,一抹寒光在他的眼神中飞快闪过。

崔沣克制着自己不去看画,果然神智清醒了一些。她一直看着裴珲,捕捉到他的面色后心里一惊,天哪,自己信口胡诌拖延时间的话竟然猜中了吗?

这时,裴珲低笑一声道:“没想到崔小娘子这么多话,看来是不想去见自己的亲娘了。”

说着他抬手似要毁去这幅画,崔沣急道:“不可!”

这一下正中那人下怀,因为崔沣的目光再一次黏上了那副画。画中女子,如怨如诉地看着她,似乎怪她没有立刻投奔到自己的怀抱。

崔沣一接触道她的目光,就心酸地无法思考,仿佛沿着岁月一路去捡拾掉落的温情,久经风霜,那些温情已经被风化成干硬的沙粒,磨损着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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