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一路险情
原来,鬼子的这辆卡车是从南通运送重病号伤员,来上海鬼子陆军总医院治疗的,现在正值返回的途中,车上除了一个司机、一个随车军医外,还有六个鬼子的士兵。刚刚离开上海,司机就发现水箱里的水不够,看到这个岔口上有条溪流,就把车子停下,准备用水桶加水,而车上的士兵也就趁此下车方便。
“哎,”一个鬼子士兵小便完了之后,对士兵的另一个鬼子说道:“你看,上面有个茅屋。”
另一个士兵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看,这茅屋虽破,但那门却是关着的。”
另一个士兵想想也是,这么个破茅屋居然还有门,而且门还是关着的。
“你的意思是里面有人?”
“说不定还是个花姑娘躲在里面。”那个鬼子色迷迷地拍了同伴肩膀一下:“走,反正没事,进去看看。”
刘凯峰一听,立即从左湘玲身上一跃而起,心想:本来是没事,但你们却来送死!
左湘玲立即把被刘凯峰趴下一半的长裤往上一摞,也从稻草堆里站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鬼子突然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大概是左湘玲从稻草堆里发出的声音被他听见,他兴奋拍了一下身后的同伴:“嘿,里面有人。”
两个鬼子立即贴在了门口,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突然同时奋力撞向那扇破门。
门破裂的声音没有随之响起,倒是他们相继扑空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刘凯峰一脚踏住一个鬼子的脖子,一探身,伸手掐住另外那个鬼子的脖子,几乎没有发出然后声响,两个鬼子就一命呜呼了。
“喂,”路边的一个鬼子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快上车吧!”
“来啦!”刘凯峰应了一声,路边的那个鬼子刚刚转过身去,刘凯峰就拍马赶到,用胳膊从后面把鬼子的脖子一箍,然后一扭动,只听“咔嚓”一声,那鬼子的脖子就断了。
走在驾驶室副驾驶位置上的军医,看到路边的鬼子突然倒下,也没看清后面的刘凯峰,就警觉地叫了一声:“有情况!”
还有一个已经走到车厢边的鬼子一听,立即回过身来,当他看清有人朝自己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在听到“啪”地一声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被来人重重的击了一下,双眼一黑,就“噗咚”一下侧身摔倒在地。
这时,在车厢上没有下车的两个鬼子,听到军医的喊叫身后,立即“哗啦”一下拉开枪栓,刚刚端着枪把上身探出车厢的时候,只觉得双手一沉,刘凯峰一手抓住他们的一把枪,大喝一声:“给我下来!”
两个鬼子便从车厢上翻了下去,“吧唧”一声,两个鬼子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后,同时重重地摔在地上。刘凯峰随手握住两把枪的枪管,往下狠狠一扎,两把刺刀便穿透了两个鬼子的胸膛。
“开车,快开车!”军医看到一眨眼的功夫,几个鬼子便无声无息地死了,立即惊恐万分地朝司机喊道。
但,还是晚了。
他回头看着刘凯峰,却没注意左湘玲从侧前方一个箭步蹬上了卡车的脚踏板,“噗”地一声,一把匕首便刺进了他的胸膛。
司机一看,也来不及拉手刹踩油门里,他推开车门就往外跑,刚刚跑出三米远,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在月光的照耀下,直接从后背穿透了他的心脏。
刘凯峰绕过去,从他趴着的尸体上拔出匕首,然后又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迹,等左湘玲快步赶过来时,把匕首递给了她:“功夫不错,一招毙命。”
左湘玲笑着把匕首接过来,插进半高筒的皮靴里:“别看这玩意小,关键的时候还挺管用的。”
刘凯峰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女人嘛,应该温柔点,干嘛学着怎么凶巴巴的?”
左湘玲把脖子一扬:“哼,谁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好事!”
刘凯峰立即把鬼子的尸体弄到车厢上去,然后和左湘玲一道进了驾驶室,刘凯峰一拉手刹一踩油门,卡车就缓缓地朝前驶去。
南通距离上海有一百多公里,按照卡车的速度,大约要三、四个小时,刘凯峰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左湘玲说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等到了南通,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恶战呢!”
左湘玲靠在刘凯峰的肩膀上,挑逗地说道:“和谁恶战呀,和你吗?”
自从离开学校后,在近十年的戎马生涯中,刘凯峰一直以杀敌报国和地下工作为己任,天天和时敌时友的国军兄弟们在一起,那里尝过柔情似水的女人日夜相伴的温情,加上左湘玲的风情万种,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兴奋感,正袭遍刘凯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汗毛孔。
他情不自禁地从方向盘上腾出右手,环抱着左湘玲的肩头,然后侧过头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左湘玲伸手把他的脑袋拨正:“好好注视前方,别把卡车开到沟里去了。”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一路颠簸着,对于靠在旁边的左湘玲来说,本来是个绝好的打瞌睡的机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也睡不着,而开着车子的刘凯峰,当然也免不了心猿意马,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不停地抚摸着左湘玲的脸蛋。
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他们能够最终能够结为伉俪,倒不失为一段堪比千古传奇的佳话,但天有不测风云,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敢奢望这种甜蜜的日子能够维持多久。
路程已经过了大半,天色正陷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左湘玲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刘凯峰的大腿,轻声地问道:“想吗?”
“啊?”因为卡车发动机的噪音太大,刘凯峰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于是大声问道。
“我问你还想不想?”
“想什么呀?”
“笨!人家问你想不想‘那事’?”
刘凯峰的脸微微一红:“等到了南通再说吧。”
左湘玲把嘴凑到他耳朵边:“这月白风高的,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要不,你把车停下,我们‘那个’以后再走,你说好不好?”
刘凯峰也不是不想,只是觉得南通快要到了,还不如一口气跑到那里再说:“最多还有个把小时,你就再忍忍吧。”
左湘玲突然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说话的?好像人家下贱到非要你‘那个’似的。哼,狗咬吕洞宾,算了,不理你了!”
刘凯峰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算了,别解释了,越解释越肉麻!”左湘玲干脆把头歪倒车门那边,两眼一闭,懒得再理他了。
看到左湘玲真的生气了,刘凯峰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想,作为一个女人,左湘玲已经再三提到“那事”,如果自己不主动点,还真的让她感觉到自己以为她下贱呢。
刘凯峰看看掏出怀表看看,已经凌晨四点了,现在感到南通差不多快六点,如果天亮到南通因为疲劳再休息的话,恐怕又要白白耽误半天,还不如趁此休息一下。
想到这里,他正准备停车,却突然发现在车灯光照的尽头,一辆马车缓缓地迎面而来。他想,等错过马车以后再停下吧。
左湘玲似乎也发现了那辆马车,于是坐直起身子,嘟囔了一句:“鬼子晚上一般都会戒严的,这马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准备到哪里去呀?”
刘凯峰也用同感,所以,在与马车相会的时候,他侧过头去仔细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