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左湘玲(1)
这便是有着超过两千余年的历史,被誉为“六朝古都”的地方吗?离开才半年多时间,当刘凯峰站在鼓楼大酒店的客房里向外眺望,昔日的繁华早已无影无踪,甚至连初升的太阳都失去了光彩,整个城市的上空,似乎依旧弥漫着大屠杀时的重重阴霾,让临窗而立的刘凯峰胸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透进窗内的阳光其实很暖,但刘凯峰的心底却直冒凉意。因为他突然感觉,在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到处都涌动着无数无辜的冤魂,他们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扑来,无不大声哀怨和疾呼:
“天理何在?”
“人性何在?”
在刘凯峰的眼里,窗下的每一条道路上,都滚动着成河的血流,都嘶喊着同胞姐妹的呼号和哀求……
而与刘凯峰完全相反的是左湘玲,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温暖的阳光,尤其是离开那个地方后,在心理不再承受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又有心仪的男人陪伴在身边,她总是无法掩饰住内心的兴奋,在洗浴室洗澡的时候,她还不住地哼着电影中的插曲:“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淋浴龙头的水帘如雾,先是飘洒丝润着左湘玲雪白的肌肤,之后又升腾环抱着她无限的柔情,不停地用手搓洗着自己的身体,连左湘玲自己都为那对酥软的乳房和紧绷着的屁股墩而怦然心动。她想,在卧室暖暖的阳光里,当自己玉体横陈的时候,刘凯峰的呼啸而来和疯狂宣泄,会想春雷那样震撼、暴风雨那样猛烈吗?
左湘玲关上了淋浴龙头,用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又在腋下喷了点清香味的香水,浴袍已经穿在身上了,但想了想,她又脱下浴袍,然后光着身子跑了出来。
她开始以为外面很冷,但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很暖和,丝毫没有初春的含义。她从后面跑过去,一下子从背后趴到了刘凯峰的后背上,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房间里是很暖和,但因为从外面进来不久,刘凯峰身上的衣服却是冰凉的。
左湘玲忍着没失声喊出来,然后笑了笑:“在想什么呢?快洗洗上床吧。”
刘凯峰似乎是担心她从自己背上滑下去,所以本能地伸手向后准备托起她的身子,却没想到自己冰冷的手,居然摸到她光滑而略带滚烫的屁股上,让他心头一震。
他回过头来看了左湘玲一眼:“你……怎么光着身子就出来了?”
左湘玲反问道:“你喜欢吗?”
刘凯峰忍不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那白嫩细腻而又光滑的皮肤,加上一对刚刚耸起的乳房,和丰满却又充满着韧性的大腿,还有她靓丽而又红扑扑的脸蛋,大概只要是个男人就一定会喜欢的。
只是,她下腹间的那副罂粟花的纹身,让刘凯峰觉得有点如鲠在喉,如果说左湘玲的身体,本来就是一副自然天成的山水画的话,而那副罂粟花的纹身,简直就是对这副美丽画卷的肆意践踏。
“喜欢!”刘凯峰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我就天天光着身子站在你面前!”
刘凯峰笑了笑,但却很勉强,连他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勉强,当然也就逃不过左湘玲的目光。
“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刘凯峰眉毛一挑:“没有哇,你先上床的,我先去洗洗。”
左湘玲把刘凯峰的身体朝自己正面一拨,然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往上一窜,双腿就张开环夹在他的腰间:“算了,不用洗了,就这么上床吧?”
这种撩人的姿态,如果刘凯峰还能够把持得住自己的亢奋,简直就算是奇迹了。但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表现出左湘玲想要看到的那种兴奋。
刘凯峰只得伸手搂住她水蛇般的腰:“昨夜一路风尘仆仆,我可是满身的臭汗。”
大概是因为一夜没睡,刘凯峰的下巴上突然冒出了许多胡茬,左湘玲亲了亲他下巴上的胡茬:“嗯——,快上床,我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这种汗腥味!”
刘凯峰只得把她抱上了床,然后掀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当他低头亲吻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左湘玲时,她却十分熟练而迅速地替刘凯峰松开了皮带。
紧接着是一连串地裤扣被她轻松地解开。
左湘玲弓起双腿,使双脚的脚趾踏在刘凯峰的裤腰上,然后使劲往下一蹬,刘凯峰的外裤便滑落了。
刘凯峰虽然很用心地亲吻着她,但左湘玲感觉到他的吻缺乏激情,甚至还不如昨天晚上在那个破茅屋里来得剽悍和凛冽。
她伸手从下面环抱着刘凯峰的腰,以便让两人的下身贴得更紧,但过了不久,左湘玲停下了蠕动的身体,然后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来,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刘凯峰眉头一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不想‘那事’?”
“想,但似乎打不起精神来,是不是太累了?”
左湘玲静静地望着刘凯峰半天,也没看出他有讨厌自己的意思,但象他这样龙马精神的年轻壮汉,趴在自己赤裸裸的身体上时,怎么他的身体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即使累了,也不会累成这样呀?
左湘玲心想:或许,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那你就休息一下吧,”左湘玲翻身起来,把刘凯峰压倒了自己的身下,一边帮他脱下上衣,一边说道:“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来。”
刘凯峰点了点头,等她帮自己脱下外衣后,他搂着左湘玲赤裸裸的身体,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能睡着吗?
他不知道。
而左湘玲知道,他肯定睡不着。
左湘玲把大腿横放在他的下腹上,自己半趴在他的胸前,一边朝他吐着玉兰之气,一边问道:“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吗?”
“什么?”刘凯峰睁开眼睛看着她,象是没听清她刚才说什么,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数,他听清楚了。
“你看,”左湘玲伸出手指,沿着他厚厚的嘴唇边缘画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几次都拉弓上马了,但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在茅屋里,是那几个鬼子捣蛋,而现在,你看看你,看来老天爷是成心和我们过意不去呀!”
本来是因为自己身体没有强烈的反应,需要得到安慰的是自己,但刘凯峰似乎在意左湘玲的情绪,反而伸出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不停地抚摸着,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你怎么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刘凯峰知道不是自己身体不行,而是因为出于某种顾忌,他的心里根本不想而已:“等我休息一会后,说不定真能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
左湘玲笑了笑,这次,是她笑得很勉强了:“也许吧,只要你放下自己心理的包袱,我想对于你来说,干‘那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凯峰一怔:难道她察觉了什么,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没有哇,”刘凯峰望着她:“你怎么会觉得我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想,你心理的负担,就是我下腹上的那个纹身,你是不是担心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不是害怕我在欺骗你的感情?或者,一旦你对我动了真情之后,又害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听到她这么一说,刘凯峰的心里反而踏实了。
不错,左湘玲说得不错,刘凯峰对她确实有种心理负担和障碍,但却不是因为这个。既然她误解成这个,刘凯峰也就没有解释,但长长地叹了口气,算是对她判断的默认,也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