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似曾相识 - 锄奸杀寇 - 生活在记忆中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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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似曾相识

刘凯峰放下南造云子的电话后,来到了上官雄的办公室,他屁股还没坐下,就点燃了一支烟,拼命吸了几口。“特派员,”上官雄问道:“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刘凯峰点头道:“刚才南造云子居然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她一是向我示威,想让我知道她无所不能,即使在九江,我的一举一动也会被她尽收眼底;二是想激怒我,想使我在愤怒中迷失自己,她就有机可乘了。”

“三是爱,”上官雄说道:“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已经爱上你了,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促使她情不自禁地给你打来这个电话。”雄说道:“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已经爱上你了,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促使她情不自禁地给你打来这个电话。”

刘凯峰望了他一眼:“象她这样以出卖色相窃取情报的日本女特务,会爱上我这个中国的特工?而且,以为带我进入梅机关,她几乎在日本情报界声名狼藉了。”

上官雄笑道:“天下象特派员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并不多,而能够骗过她的眼睛的男人就更少了,虽然为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利益,她对你恨之入骨,但从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来看,象你这种出类拔萃的男人,无疑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依靠。现在对于她来说,内心是充满了矛盾的。首先,她不可能为你背叛她的国家,而她又知道你是她和她的国家的死敌,也不可能为了他背叛自己的祖国,作为一个特工,她清楚你是她这辈子的死敌。其次,在她所经历过的男人当中,绝对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了,她既欣赏和钦佩你的能力,但面对你时,她又有种作为日本人的优越感,所以,能够成为你的妻子应该是她一生的梦想。你说,面对一个现实中的死敌和梦想中的丈夫交织在一起的男人,她的内心该是在承受着一种何等难以忍受的煎熬呀?她的这个电话,与其说是两个特工之间的斗智,还不如说是一个失恋的女人,在跟自己眷恋的男人斗气。”

刘凯峰笑了笑:“医生就是医生,三言两语就能够把一个复杂的女特务心态简单化,不管怎么说,斗智也好,斗气也罢,在一个民族反抗另一个民族压迫的战争中,敌对的双方要想抛弃自己的信仰都是不可能的,谁如果陷进了这个万劫不复的感情漩涡,那么,谁就注定要失败。”

上官雄点头道:“特派员只要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就无可乘之机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她。按说,即使她隐藏得再深,我们都可以顺着一条清晰的线索查下去,日特再猖獗毕竟还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又是在我们的后方,但因为赵尔凯的叛变,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他在九江站多年,社会背景十分复杂,如果一条一条线索地搜寻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不行。”

刘凯峰说道:“这个女人非常执着和固执,对于她我是不担心的,因为她说了明天会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就一定会出现的,即使她本人不到,我们也可以根据当场的凶手顺藤摸瓜。现在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一是钟云惠送出的情报,田东亭应该是清楚内容的,现在必须要把他找出来,才不至于把国军赣北地区的军事部署给泄露出去;二是你的问题,现在钟云惠和田东亭暴露了,松本也夫一定会对你开始行动,只是不知道他会通过什么样的一种方式与你接触。”

“这也是我十分苦恼的地方,”上官雄说道:“本来我以为钟云惠这次来九江,就是来给松本也夫传话的,但她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只是继续扮演着一个深深爱上我的痴情少女的角色,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将来策反我铺的底。现在她被俘了,松本也夫的这条线就断了,九江大战在即,难道他会亲自来九江见我吗?”

刘凯峰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问道:“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你在他身边四、五年,他为什么当时没有策反你?如果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留学生的话,按照日本人的习惯,他们不是威逼利诱,就是简单地奉上金钱和美女,为什么惟独对你始终以义子相称,只是不停地灌输反华反蒋言论,似乎还有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味道?”

上官雄说道:“在东京留学期间,我始终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民族自尊心极强的书呆子,甚至经常与那些欺负我国留学生的日本无赖大打出手,即使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毫不妥协,大概在松本也夫的眼里,象我这样的中国人,只能从灵魂的深处来改造我吧?”

“这只是一个方面,”刘凯峰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难道你不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怀疑到你是我国的特工,他一开始就打算温水煮青蛙,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自己的信仰与立场?”

上官雄点头道:“这种可能性也极大。”

“所以,刚才我与毛处长汇报的时候,就谈到了这点,我认为如果要取得松本也夫的信任,你必须审时度势,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勇于承认自己就是军统的特工,这样的话,在得到成就感的满足同时,松本也夫是不是更觉得你真实可信呢?”

上官雄略显有点顾虑:“我本来也有这种想法,问题是丁处长叛变后使我陷入了困境,虽然他与局座有过协议,但象他那样的叛国者又有多少诚信呢?如果在他叛变之前,按照你的说法也许可行,如果他已经向鬼子出卖了我的话,现在我再这么说,就显得有点虚伪了,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我想,如果你不承认,他出卖你是迟早的事,但现在他刚刚投敌,以他的秉性是绝不对在短时间里,向鬼子亮出所有的底牌的。”刘凯峰接着说道:“他已经用我当了敲门砖,你的事又与局座有协议,我想他在短时间里绝对不会暴露你的,这个时候你主动承认,正好给他来了个时间差。”

上官雄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于是点头道:“也是,已经拉开序幕,我也默默无闻地干耗了几年,如果在这么等下去,我的耐心已经没有了。竟然毛处长和特派员都有这种想法,那么下一步我就按此行事,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进入快速轨道。”

“很好,”刘凯峰说道:“日本鬼子办事的效率是很高的,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们在今明两天里就会有人跟你接头的,因为他们已经被逼走投无路了。刚才毛处长已经传达了总部的决定,根据目前九江的战事,成立了以九江、江石州站为班底的赣北特别站,我为少将站长,这个情报你可以送给他们。”

上官雄立即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得先恭喜刘站长了。”

“恭喜什么,你我出生入死为的是升官发财吗?坐下吧。”刘凯峰正色道:“还有,鬼子对我是恨之入骨,如果他们以取我性命为条件试探你的话,你可以一口应承下来;如果他们要你营救钟云惠的话,你也可以答应。总之,为了你能够打入鬼子的内部,组织里已经准备做出了最大的牺牲。”

刘凯峰的话,让上官雄感到无比震撼,象刘凯峰这样立过大功的人,在官拜少将之后,通常都会为自己的将来盘算了,象他这样谈生死如同儿戏,随时准备为国家献身的人,尤其是在国民党的情报界,真可谓是凤毛麟角。

上官雄突然觉得这不是军统的上峰在给自己下达任务,而是地下党组织的领导在跟自己谈心,一种生死与共的亲密感油然而生。

刘凯峰发现了他眼神中的那种表情,这使他感到有点疑惑:“上官,你怎么了?”

他的话,让上官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上官雄心想:虽然象他这样的人在国民党中凤毛麟角,但也不是绝对没有,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把他往自己的同志这块想,或许是因为离开组织太久的缘故,这使得他格外想念自己的领导和战友。

为了不引起刘凯峰的怀疑,他立即实话实说:“不知道特派员……哦,对不起,是站长,不知道站长听说过这个人吗?”

听到他突然用来反问自己,刘凯峰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听说过,当年中统的机要秘书,是个共产党的高级情报将领,不过这些年来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到他?”

上官雄佯装有点无可奈何地笑道:“知道吗?我当年就是他的学生,也是被他吸收进中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共产党。不过,共产党归共产党,但他对我却一直犹如兄长般地关怀。说句你别生气的话,刚才听你讲话时,让我想起了他,我发现你们身上有很多共同点。”

刘凯峰瞟了他一眼,笑道:“你这话听起来还挺让人费解的,你的意思是谁我象共产党呢,还是他象国民党?”

“不不不,站长千万别误会,”上官雄立即站起身来:“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待我都象亲兄弟。”

“好了,”刘凯峰站起身来说道:“你的事就这么说,如果事后鬼子问道我们今天的谈话,你就说我是在向你了解钟云惠和田东亭的情况。”

“我知道。”

“还有,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身边可能还有鼹鼠的存在,田东亭和的事你都不要去管,就在这里等着松本也夫派人与你接头。”刘凯峰说道:“我就不相信没有了钟云惠和田东亭,松本也夫还能忍着不动你这颗棋子。”

“对了,”上官雄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松本也夫派人来策反我,那我应该跟他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呢?总不能因为他们空口白牙地说和国民政府的坏话,我就投靠他们吧?那样的话,我这个在中统和军统都呆过的特工,也太没立场和头脑了吧?”

刘凯峰想想也是,天下哪有无条件出卖自己灵魂的人呢?已经准备离开的他,又掏出了一支烟,刚刚点上他就说道:“男人嘛,除了信仰和信念外,能够被蛊惑的只有三样东西:地位、金钱和女人。象你这样曾经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十分僵化的人,如果不狮子大开口,还真的不容易让他们相信。”

“怎么大开口法?”

“这样,在地位上,你要求等日寇占领后,自己至少要出任赣鄂皖沦陷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理由是要造福自己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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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雄点头道:“这个借口符合我在松本也夫面前的一贯表现。”

“松本也夫有几个女儿?”

“一个。”

“哦,就是那个对吗,我见过。”刘凯峰说道:“你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要娶他女儿为妻。”

“这个不行,”上官雄立即否决:“虽然古怪精灵,在日本时经常以捉弄我取乐,但我能够感觉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我。”

“可我听说过,松本也夫是想把女儿嫁给日本皇室成员的,你提出这个条件他不一定会答应,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他一定会让钟云惠嫁给你为交换条件。但你就一口咬定,非他女儿不娶,给他出道难题。”刘凯峰说道:“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认为,你明知道他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却偏用这个条件刁难他,使他感觉你不是那么容易被策反的。”

上官雄想想也是,但一想到他又打退堂鼓了:“我……还是见机行事吧,你是不了解,如果她知道我提出了这个条件,即使松本也夫不答应,恐怕她自己就会纠缠着我不放的。”

“那不是更好吗?”刘凯峰说道:“我看到对她很欣赏,听说与松本也夫的关系不错,将来必定会受到重用的,你要真是娶了她,那么很多情报就不用自己费神,说不定就会给你送来的。”

“你让我娶个日本女特务作妻子?”

刘凯峰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在上海的时候,我就打算准备娶为妻子的,结果给我安排了另一桩婚事。记住,如果我为你而死的话,我不想自己白死了。”

上官雄不禁面颊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去。

他想,一个国民党的军官,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都可以舍去一切,甚至包括生命,作为一名共产党员,自己怎么还能考虑所谓的声誉和名声呢?

“至于金钱可以暂时不提,”刘凯峰接着说道:“但一旦站稳脚跟后,也不妨开始做点小动作,贪是人类的本性,不贪不捞反而会让鬼子警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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