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同伴

那是一片未知的天空。在树的正上方，与银河有些相似，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洒在树的顶端。不过，与溶于我手中的棱片相同的旋涡告诉我，那片天空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年轮一般的旋涡，七彩又透明，盘旋在树木顶端，静静的旋转着，旋转在另一个空间。如果从侧面看，能看到那个旋涡也跟着转了一个方向，像暗处盯着我们的眼睛。

“你觉得，这是什么？”沙也问我。

我低着头盯着地面，不敢看那个巨大的生物：“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超出了我的认知。”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沙也说。“它是我曾以为偶然，实际是必然的命运。”

“是掌控着我们，让我们无法违抗的命运。”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袭来，席卷了我，是对未知与权力的恐惧，我仿佛感到那个天空的裂口之后，有不知道的人正在悄悄觊觎着我们。

“可以离开这里吗？”我双手环抱住肩膀，不再看那个令我不舒服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没说，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出那片天空的样子，他就好像某种诅咒的印记，我说不上来对他的恐惧——又或者是厌恶从何而来。

回到小木屋，沙也将摩托车停好，“要我现在送你回去吗？”

“现在……几点了？”沙也看了一眼手表，“快十二点了。”已经这么晚了吗，我在这里完全没有住的地方，要是现在回秋夏家的话，估计既会打扰到她的休息，又要麻烦沙也送我吧。

“拜托了，可以让我在这待一个晚上吗，天亮我立马走。”我转头恳求沙也。

“都可以啊……”他说，“你什么时候走都行。”

沙也将当作床垫的被褥铺好，自己则是又坐回那个靠窗的角落，“你可以睡这上面。”

“不，你睡吧。我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我站了起来。“你不要坐在那了。”我想起他姐姐对他的责骂，我不会让他再一个人苦恼了。

“如果你不也困的话，要和我聊聊天吗？”听到我的话，他的眼神开始乱瞟，“呃……嗯。”

“我突然觉得，我们意外的很像呢。”我说。因为他不肯离开那个角落，我便坐到了他旁边，“不过，你比我厉害多了。”我们同样目睹过母亲的死亡，去过同样的地方，还共享了秘密。这也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秘密，我很庆幸告诉了他。

“我们是同伴吗？”

“当然了，”我说，“你还救了我一命呢。”

沙也笑了，他的笑容孩童一般纯真：“有同伴的感觉真好。”

那个夜晚，我们默契的避开了那个匪夷所思的景象不谈，只是聊聊经历过的事，聊聊对人生的看法。沙也表示，虽然在这里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但他不会停止对于这个世界秘密的追寻。

“你明天告诉那个女孩，这个木屋的存在吧。”将近天亮的时候，他对我说，环视了一圈这里，算是一种告别。

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桌面上的文件，问道：“这些资料，可以给我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