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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悬疑世界·心魔》(7)

空洞2:黑洞一枚糖果/著责任编辑/高国英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

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

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

邢晨晨固定在旋转木马上,不再旋转。

她姿势唯美,长发不见,橙色毛衣配着齐膝的黑色羊绒小短裙紧紧皱皱缩成一团,脖子一动不动,漂亮极了的脸上诡异表情是痛苦中又似乎夹杂微笑。白色雪花一片片从半空中旋转坠落,奇怪的是并不融化,只是累积成半个雪人缓缓转动。

等警察和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赶来的时候,邢晨晨已经死去多时,旁边地上的小熊包包里找到了她的资料,除了学生证、信用卡副卡、图书证等等,还有撕成两半的结婚证、离婚证。

“这么年轻的女孩经历还是挺丰富的,结婚证上的新郎看起来大她很多。”队长认识他,今年夏天自己抓毒贩中弹以后就是照片上的男人亲自督导的手术,也就是一年前调到蓝鲸市的著名医生兼副院长萧楚,他是女死者的前夫。

接到电话的萧楚看到了僵硬的邢晨晨,衣服、脖子和小腿都已经焦黑,她死了,她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就算她想回来。突然,一滴眼泪滑落,在这下雪的夜里,分外凄凉。

我已经给了你我的全部,也还给了你要的自由,到底你还要什么?

萧楚回到生活的原点,无聊的时候就看看本地的社会新闻。在这桩意外发生的七天以后,一个跟邢晨晨年龄相差一岁的男生,在蓝鲸市的一栋高高的建筑物上一跃而下,惨不忍睹,脖子和肩膀分离,四肢和身体分离,拼凑成一具完整的尸体之后,才匆忙通知了家长认领。她的母亲瞬间昏厥了过去。

关了电视,萧楚叹息了一声,仿佛是种莫大的解脱。

有的人看起来没事,那才是真正的有病,貌似疯疯癫癫的人,也许他们的内心清醒异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不要尝试着去窥探,会让你失望透顶。

(一)

九月的天气很好。

仿佛为了庆祝周末,萧楚家里阳台上的三角梅发了疯似的绽放,玫瑰也是歇斯底里的炫耀自己的香槟色花瓣,配上芦荟和吊兰已经是不忍直视。她们在天蓝色的飘窗映衬下美轮美奂,让楼下抬头看的人赞叹不已。

一桌丰盛的饭菜早就在饭厅摆好了,在上最后一道鱼杂汤的瞬间,客人陆续进屋。萧楚今天请客,因为要调到蓝鲸市去了,请了医院的两个好朋友到家里来吃个饭算是作别。

端坐着的十九岁新婚妻子邢晨晨黑色毛衣领口有点低,玫瑰色的小开衫扣子整整齐齐扣着,红豆项链衬托她的脖子修长白皙,一点脖纹都没有。

李素清只是在婚礼上见过她,今天是第二次,面对有年轻又漂亮的美人,心里闪过一丝酸楚,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好看呢。

喝着自酿的葡萄酒,三人说说笑笑。邢晨晨吃了一小碗米饭,放下筷子到阳台上准备茶点。

王国忠想起家里的老妻,晚上还要回去给她做饭,做的不好就要摔盘子摔碗,人生真的没法重来一次。

临别了,王国忠对邢晨晨道:“阳台的花真美,特别是那三角梅,开得那叫一个欢。能告诉我秘诀吗?”

邢晨晨没有什么表情:“谢谢,三角梅本来就很贱。”

萧楚在卧室帮邢晨晨把大一开学要用的一些用品放到装满衣物的旅行箱里,朝客厅大声问了句:“ipad放到包包里还是箱子里。”

邢晨晨回答:“随便你了。”

“你进来一下。”

邢晨晨愣了,大白天的难道也要?没办法,谁叫她是他的,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毛衣连着开衫卷了起来,露出年轻蓬勃弹力十足的胸——按照丈夫的规定,在家里是不准穿内衣的。

萧楚没有要她的身体,只是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件橙色的毛衣,往她头上套了进去:“合适吗?宝贝。你的礼物。”

镜子前,邢晨晨在暖色毛衣的衬托下显得脸色不再是纯粹的白而是喜气的红,点点头笑,“谢谢。”

她很少笑,在萧楚的眼里,亲手织的毛衣竟然能让她开心,萧楚还是在下午15:49分要了她一次,阳光温柔,犹如毛衣的手感。她明天就要大一了,成为蓝鲸大学艺术系的新生一名。

(二)

“羡慕啊,你爸对你真好,帮你把床铺得多漂亮,看我爸铺床那手艺。你爸爸每个月还给你那么多零花钱,我爸只给我小八百,你爸那么帅,声音又好听,唉我爸就知道唠叨让我节约,好好学习。”抱着枕头乐不可支的李小菲,陶醉在与萧楚在宿舍相逢的瞬间不可自拔。因为萧楚对她说以后邢晨晨要麻烦你多多包涵了。

“谢谢你对他的赞美。”邢晨晨把ipad拿出来,打开,背景是两人婚纱照,又关上了。

“你爸爸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睿智,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殊的味道,是我想要的类型啊。”李小菲花痴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妈肯定得操碎了心,对了,你爸爸是做什么职业的啊,”

“医生,我妈死了。还有,他不是我爸,是我丈夫。”邢晨晨顺手关灯,“我有早睡的习惯,不好意思。晚安。”

李小菲的男神之梦瞬间破碎,破碎的还有蓝鲸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大部分未婚女护士,萧楚固执的在副院长的自我介绍里加上“已婚”两个字。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爱得干净,爱得完整,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应该这样,纯洁无瑕,有始有终。

蓝鲸是让萧楚充满回忆的城市,想起母校的一些人和事情,他十分感慨。看着桌上的琥珀色的普洱茶,他对自己笑笑,桌上一摊文件,新的工作岗位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谁有空去挂念从前。现在的邢晨晨就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萧楚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多追求,等邢晨晨大学毕业就可以要一个小孩,安心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打了电话过去,问她是不是适应大学的第一个星期的生活,她在电话里说很好,学校风景很好,老师也对自己很关心,而且告诉他下星期学校有迎新晚会,邀请他周六晚上19:00来参加,也许自己会要在迎新会上拉小提琴呢。

结果萧楚只看了迎新晚会后来的光碟,说亲爱的你太完美了。邢晨晨有点得意,那当然,老师都说我是天才呢。

萧楚有点遗憾,因为周六下午两点,医院里有个医生被患者家属打成重伤而错过了迎新晚会。那个酒驾的患者因为车祸身体几乎断成两截,抢救了四个多小时以后还是去世了。患者的儿子冲过来,拿起凳子对准从手术室出来累到极点的医生的头,顿时鲜血满地,场面混乱。萧楚除了要指挥保安应付这帮凶徒,还要应付那些蜂拥而至的媒体,晚上19:00的迎新晚会早就抛到脑后。

小提琴专业今年只有七个新生,五十四岁的班主任郑静安听邢晨晨拉完一首帕格尼尼的《钟》以后,按捺自己内心的激动,对其他六个女生说,你们不用拉了,就她上迎新吧。

“为什么是我?”邢晨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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