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继续上章所述的一次奇怪的会见(3)
第53章继续上章所述的一次奇怪的会见(3)
这就样，他们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劳碌奔走，根本没有闲心留意周围的景色，只是在路上有邮车风驰电掣经过时才让到一边。不久，他们到了有着高高拱门的通道，男的就停下来不耐烦地向那女的喊道：
“快点！难道你就不能快点吗？夏洛特啊，你真是个懒家伙！”“我给你说，这大包实在太重了。”女的很快就跟了过来，几乎累得气都喘不过来。
“你说什么！那就算重吗！你有什么用？”男的发起火来，说着把扛着的棍子换了个肩头，“看看你，怎么又歇下了！唉，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这么懒的家伙。”
“路还有很远吗？”女的问道，她边说边靠在拱门的一边上休息一下，抬头的时候可以看到她一脸的汗水直流。
“很远？哼！就在那边了，”说着，这个像个流浪汉似的长腿男人指向前方，“看，就在那边！那边就能看到伦敦城的灯光了。”
“唉，至少还要走上两英里多吧。”女的非常沮丧地叹道。
“不管是两英里还是二十英里，赶快起来给我走吧，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给踢过去，听到了吗？”诺亚说道，诺亚正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说到这，诺亚气得鼻子都红了，他边说边去马路对面，看上去真的要去踢那女人一脚，女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直起身来，侧着身子吃力地向前走去。
“今晚我们停在哪里休息呢，诺亚？”又走了几百码之后，她开始问。
“我怎么知道？”诺亚没好气地说，走了这么远的路，他的脾气也变得更大了。
“真希望能近一点。”夏洛特说。
“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克雷波尔先生回答说，“看那边，远着呢，别想了。”
“为什么不能想？”
“没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说不要去想就不要去想，理由还不充分吗！”克雷波尔先生神气十足地说。
“哦，别发那么大的火啊。”女的低声说。
“在镇子外面看到第一家旅馆就住进去是件好事吗？是吗？如果我们真住进去的话，那个可能跟踪我们的索尔贝里就会伸头进来看到我们，然后送给我们一副手铐，把我们轻轻松松地抓起来。”克雷波尔先生用一种嘲讽的声音解释说。“那样不行！我们要到城里去找一个最窄小的街道，到一个我们自己进去都可能会迷路的地方找一个最最不起眼的客栈才能住下来。和我这么聪明的人在一起真是你天大的运气，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我故意选择一条错路又穿越那野地走过来的话，一个星期以前啊，我的太太，你就被结结实实的给关起来了。不过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那么没有头脑呢。”
“我知道没你那么聪明。”夏洛特回答说，“不过也不能全都怪在我的头上啊，责任也不全在我，要是说我被关起来的话，你也逃不到哪去。”
“是你从钱柜里把钱给拿出来的吧，这你是知道的。”克雷波尔先生说。
“亲爱的诺亚啊，我拿钱不也是为了你吗？”夏洛特辩解说。
“是我在拿着吗？”克雷波尔先生问道。
“不是，但你相信我，所以一直让我拿着，真是我的好宝贝，亲爱的。”夏洛特说着轻轻地抚摸克雷波尔的下巴，同时，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事情就是如此，不过盲目地相信任何人绝对不是克雷波尔先生的作风，在这个事情上也不例外。公正的来说，在一定程度上他确实相信夏洛特，不过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被追上逮住的话，钱也是在她身上找到的，这样的话他就有可能说自己是清白无辜，也就有可能逃脱惩罚。当然了，他是不会傻到解释自己的动机的，就这样他们一同高高兴兴地走了下去。
克雷波尔先生他们继续毫不停歇地前行，一切以小心谨慎为好，他们很快到了爱灵顿附近的安棋尔酒家，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和众多的车辆，他估计他们真的是到了伦敦。对那些人潮涌动的大街，他只是看了几眼，因为这里正是他设法要避开的。最终他们到了圣约翰路，不一会就隐没在一片昏暗之中，这些错综复杂、污浊肮脏的小巷位于格雷旅馆胡同与伦敦肉市之间，属于伦敦市中心改建以后遗留下来的最见不得人的地区之一。
诺亚·克雷波尔穿行于这些街巷，夏洛特落在后边。他时而走到路旁，对某一家小旅店的整个外观打量一番，时而又磨磨蹭蹭地朝前走去，似乎他凭想象认定那里人一定很多，不合他的心意。最后，他在一家看上去比先前见到的任何一处都更寒冷、肮脏的旅店前边停下来，又走到马路对面的便道上考察了一番，这才庄严宣布就在这里投宿。
“把包拿给我吧，”说着诺亚就把包从夏洛特的身上解了下来搭在自己肩上，“除了别人对你说话，就把嘴巴关紧点。这旅馆叫什么名字三三三什么来着？”
“瘸子。”夏洛特脱口而出。
“三个瘸子，”诺亚重复了一遍，“好名字，现在啊，跟着我过来吧。”发布完了命令，他用肩膀推开了唧唧哑哑的门，和夏洛特一起进了小旅馆。
除了一个用胳膊趴在柜台上读着一张脏兮兮报纸的犹太小伙子之外，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诺亚进来，眼光就死死地盯着，诺亚也使劲地瞪着他看。
如果还穿着福利院儿童的衣服，这个犹太小伙子盯着他看也就不足为怪，但早就把那大衣和徽章丢掉了，此刻只是在里面的皮衣外面套了一身工作服，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
“这是三个瘸子旅馆吗？”诺亚问道。
“正是这儿，”小伙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答。
“我们从乡下过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好心的绅士，是他推荐我们住这的，”诺亚说着用胳膊推了一下夏洛特，可能是想让她注意自己聪明的说法是如何得到旅店伙计尊敬的，也有可能是警告她不要显得太吃惊。“我们今晚就在这住店了。”
“店里不一定有空房了，”这个叫巴尼的机灵鬼伙计说，“我帮你问问看。”
“过去问的时候给我们带回点冷拌肉和啤酒好吗？”诺亚问道。过了一会，巴尼听话地把他们带到里面的一个里间，然后摆上要的食物；摆放好之后，他告诉这两位新来的客人今晚可以住在这里，然后就留下这对相亲相爱的小夫妻独自享用食物了。
这个里间就在外面柜台的后面，只是比起外面低了几个台阶。任何和这家旅店有关系的人都能拉开那单格子玻璃窗上的小窗帘，然后窥视里屋的客人，而绝对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因为窗户就在墙上一个黑暗的角落，偷听的人只要躲在窗户和一根大大的笔直的横梁之间就行了）。只要把耳朵对着这间小屋，里面人的说话声也能大致听得清楚。巴尼说了几句后刚刚从里屋回来，旅店老板的耳朵已经贴在那边听了足足有五分钟，也就在此时，费金就像做他每天晚上的工作一样也来到了这个小店来打听自己的某个徒弟的情况。
“小声点，隔壁房里有陌生人！”巴尼赶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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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老人低声重复了一遍。
“啊。也是个古怪的家伙，”巴尼补充道，“打乡下来，不过跑不出你的手，要不就是我看错了。”
费金也怀着极大的兴趣想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是搬了张凳子，轻声地踩在上面，小心地向玻璃窗里望去，从这个秘密的位置，他可以看到克雷波尔先生从碟子里抓起牛肉正兴致勃勃地吃着呢，酒也喝个不停；而对于耐心地站在一边的夏洛特，只是像分药似的，一次只给她一小点。
“啊哈！”费金把头转向巴尼低声地说，“我喜欢这个家伙的样子，他对我们肯定会有用的，因为他已经知道如何驾驭这个女孩子。你啊，你别像耗子一样发出那么多声音，让我听一听他们的谈话，我要好好听听。”
接着费金又把眼睛贴在玻璃窗上，耳朵对着屋子里仔细地听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微妙的急切的表情，简直就像一个老精灵一样。
“我一定要成为一名绅士，”克雷波尔先生甩了甩腿然后继续说道，“绝对不再干和破棺材有关联的事了，夏洛特，我要成为绅士，过绅士的好日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太太。”费金正好赶上听到这句。
“我太愿意了。”夏洛特回答，“但是我们不能每次都从钱箱搞到钱啊，也不能说每次都能逃掉吧。”
“不能再干抢钱箱的事了，除了那我们还可以干点别的啊。”克雷波尔先生说。
“那你说我们可以干什么？”夏洛特问到。
“抢钱包，抢那些女人的手提包，到房子里去抢，还能抢邮车、抢银行！”克雷波尔先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但是亲爱的，你一个人干不了啊。”夏洛特说。
“是啊，我要多找几个帮手和他们一起干，”诺亚回答，“这样我们就都能施展一番，难道不是吗？就你一个人就抵得上五十个其他女人；当我要你去骗人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你那么狡猾那么善于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