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谋算
第197章谋算
几日之后，楚昭自动请命前往莲山行宫当值，为期一年，我听罢并未说什么，倒是瑾娘唏嘘不已：“其实楚将军对初花姑娘一直有情，只是未能及时表述出来，所以才造成今天这样阴阳相隔的结果。”我并未答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不是失去了，他又如何能懂得珍惜？
再之后天气渐渐冷将上来，我的病势愈沉重，李太医每每来诊视总是摇头不断，我背着瑾娘问：“大人不用瞒着我，到底还能撑多久？”
“微臣先给娘娘开几副药，若是吃了之后思饮食，再则晚上睡得着觉，那微臣便有几分把握，至少来年春日是没问题的，到时天气暖了再另作打算，可若是吃了之后仍不见效果，或是期间再受到什么刺激，那……”
他连说边摇头，我不以为然一笑：“本宫这样问不过是想心里有个数，至于其他的，大人尽到责任了，剩下的听天命罢了。”
停了停又道：“日前大昭仪小产是大人在照料，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
李太医垂首道：“大昭仪身体算是稳固的，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小产，不过根本强健，并无多大问题。”
“她有无问起本宫的身体？”
“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大人不必如此，本宫的身体大人还不清楚么？既然大昭仪那么关心本宫，那大人也不要拂了她的意，她一向为人谨慎，是不会传的人尽皆知的，搞不好连陛下都瞒的滴水不露呢，如此倒正合我意，所以她怎么吩咐你的你就怎么做，横竖最后出了什么事与大人无关。”
李太医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娘娘真的打算如此吗？若是……”
我抬手止了他的话：“谁种下的因就得由谁来承受什么样的果，其他的，大人不必多管。”
他没办法，只得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那微臣也无话可说，只有按娘娘的吩咐去做罢了。”
我点点头：“有劳了。”
一时待他离开，我让瑾娘去请****义过来，他是如今皇宫内资历最高的宦官，君尧的日常生活离不开他的打点，一直以来对我也还算尊重，并不是那起踩高捧低的小人，果然闻我的传唤不过片刻后即到了幽兰殿。
我对瑾娘道：“我有些要对王大人说，你先出去吧。”
瑾娘本就不知请他来所为何事，但见我如此说也不得不退下，****义见状愈发摸不着头脑，我温然一笑：“大人不必惊慌，本宫不过是因惦着陛下，所以传你来问几句话罢了。”
他俯首道：“娘娘言重了，陛下只是因最近天冷感染了风寒，吃两剂药疏通疏通就好了，倒是娘娘的身体，才是要真正调理着呢。”
我微微一笑：“近来侍药的都是谁？”
他有所犹豫，我笑道：“大昭仪身子不便，想来自然是小昭仪了？”
****义点了点头，我看着他道：“这便是本宫请你来的目的，麻烦大人告知陛下本宫身体不济想见一见他。”
他面露为难：“不是臣办事不利，而是有小昭仪日夜守在陛下身边，怕是……”
我摆摆手：“你把话传到就行，其他的顺其自然。”
****义微微诧异地看着我：“娘娘的意思是……”
“她胡婉今日敢从中作梗，来日就别怕担下个欺君惘上的罪名，大人明白什么意思吗？”
他略一沉思已明白，复又震惊：“娘娘是打算……”
我沉声道：“所有的打算未到事成的那一日都是空谈，大人不必多问，请回吧。”
由此我的病情在胡姬与胡婉的隐瞒下整个后宫无人知晓，连皇后与淑妃都被蒙在鼓里，就连瑾娘亦不知随着冬日的逼近而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十一月初落了一场大雪，幽兰殿坐落在松林之后的背阴地，更是寒气逼人，雪停的这一日梅岗的红梅悉数盛开，只是因我如今住的远所以也不常去，谁知这一天午后淑妃令人送了一盆红梅过来，还是并蒂的，我看着却也欢喜，自此将大半的精力都投了进去侍弄。
十一月十九冬至，这一天出奇的冷，我早起便感觉一阵体力不支，头晃的厉害，瑾娘劝我别起来，但实在睡着也没意思，因此多披了件袄儿便起身，照例去看了一眼那梅花，只见竟吐出一颗花骨朵儿，紧紧包在一起，娇嫩的连摸一下也不敢用力。
我向瑾娘笑道：“虽说向阳花木易逢春，但只要精心侍弄，其他不见光的也长势可喜呢。”
瑾娘见我难得高兴也笑道：“是啊，这梅花可凝聚了娘娘的心血呢，来日等到花开淑妃娘娘再要可不能够了。”
“她想的倒挺好，任谁也不给。”
瑾娘笑着出去了，过后又进来道：“娘娘，小王爷来了在外面，要不要请进来？”
我怔了一下，然后道：“请。”
不多会果然见顾元澈挑帘进了来，笑道：“这屋子好暖和，这梅花愈发香了。”
我也笑道：“如今这副身子骨离不开暖阁，让小王爷见笑了。”
他上上下下看着我，接着摇了摇头，我不免奇怪：“你摇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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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你就这样瘦，如今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本王很怀疑你素日都吃饭了没？”
我笑着解释：“虚不受补，跟饮食无关，又或许是素日药吃多了，再吃饭也没什么营养了。”
顾元澈只是摇头：“你这么个病，若是搁在寻常百姓家是不是早已经……”
说至此猛然反应过来，歉疚一笑，我只作无意，问：“小王爷今日进宫干什么？王妃怎么没来？”
他不以为意：“和韩相进宫来看看陛下，又没什么事儿，她来干什么？”
我听到“韩相”这两个字心里微微一动，笑道：“韩相似乎很有心思呢。”
顾元澈笑笑未说话，我问：“小王爷是路过这里还是有事前来？”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过来了，仿佛……”
他若有所思，我疑惑地问：“仿佛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停了停又道：“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