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飞来横祸
第335章飞来横祸
邹璿不愿意见她,何时又关叶妈妈的事了?叶妈妈知道文双宜这是迁怒,稳了稳身子,深吸一口气,道,“娘子请回,郎主这会不见娘子。”文双宜越听越气,大声呵斥道,“胡说!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若是有事,阿父岂会不愿见我?让开!”文双宜推开叶妈妈便要往里走。叶妈妈当时就急了,邹璿方才的话她可听进了耳,邹璿明明白白说了不愿意见文双宜,若是文双宜进去了,邹璿岂不是怪罪在她头上?叶妈妈脚下紧走几步,壮硕的身子立时挡在文双宜面前,“娘子止步!”叶妈妈声音沉沉,文双宜却跟没听见一般,眉头一皱,绕过叶妈妈就要往里头走。叶妈妈一手抓住文双宜的手臂,力道不大不小,牢牢拉住文双宜,不让文双宜动弹一步。文双宜心头怒火汹汹燃烧,当即柳眉倒竖,大喝道,“放开!”叶妈妈瞧都不瞧她,转而就对一旁小婢女们说,“娘子今儿累了,你们送娘子回去歇息吧!”这模样,摆明是不把文双宜的话当回事。文双宜抬足就在叶妈妈小腿骨上狠狠一踢,叶妈妈凑不及防,倒吸口气,手腕不由一松,下一秒,文双宜就开始往里头。叶妈妈在后边喊:“还不拦住她!”
文双宜是娘子,是主子,往日又颇受邹璿疼爱,这些个婢女嬷嬷除了叶妈妈这些个从归义侯府过来的老人,哪个不顾及着这点?她们倒是听了叶妈妈的话去追文双宜,可又有哪个拦得住文双宜?外头闹得这般大,邹璿在里头又怎么会没听见?只是不愿意见文双宜罢了。邹璿原本以为文双宜得了叶妈妈的话就会回去,哪儿就想到文双宜会这般不顾他脸面,当着一干仆从的面,违逆他。
邹璿脸上阴沉一片,哪儿还记得文双宜是他往日最宠爱的女儿?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在怪罪文双宜不识抬举,苏帆身份是差了点,可有钱有才,模样还不是个差的。他亲自开的口,苏家以后难道还能亏待了文双宜不成?这么一门好亲事对文双宜来说,可是一门打着灯笼也难得找到的。文双宜不愿意,难道还真要嫁个平民百姓不成?她丢得下这脸面,自己的老脸好要吗?!
邹璿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却不知现在的文双宜还就宁愿嫁给平民百姓!也比进了苏家好!苏家那一家子,若不是有利可图,她们岂会这般讨好自己?文双宜敢发誓,但凡邹家落败,邹璿与邹老夫人都还没出事,只怕头一个过的不好的人就是她!文双宜是怎么也不愿意嫁给苏帆的!饶是苏帆再俊朗再富有,她也不会答应!现代社会那么多的帅哥美男,多少人为了好看把自己整的连爹妈也不认识了,文双宜难道还会被一具皮囊所迷惑?文双宜凭着命的往里头冲!偏偏人还没到屋内,就听到邹璿的呵斥声,“你们都是死的了不成!我说过要见人吗?!”只一句话,文双宜当即僵在原地,邹璿这话,正正是对一干仆从说的,竟是为了让人拉走她!
文双宜不甘心,大叫道,“阿父!阿父!我是双宜!女儿有话要与阿父商议!”邹璿在里头皱了眉头,声音沉了下来,“今儿晚了,明儿个还是你阿姐生辰,宾客众多,你且回去吧!”邹璿说着,便转身往里走,再也不愿与文双宜多说一句话。眼见着里头没了声,文双宜心里恼怒异常,用得着的时候对她百般宠爱,用不着的时候却把她当货物一般的卖!文双宜气的两眼都红了!叶妈妈这时候追了上来,当即朝着周边人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娘子请回去!”
若说刚才,还有人顾及着文双宜的身份,可听着邹璿的话,在邹璿院里伺候的人能有几个不知事的?只叶妈妈一声呵斥,当即便有几个人冲了出来,一把按住了文双宜。一个人文双宜能挣脱,两个三个,文双宜便是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出来。更别说,文双宜压根就没想挣扎。文双宜眼里是嘲讽,又是愤恨,邹璿过河拆桥、无情无义,她难道就是好欺负的不成?今日邹璿这般害她,来日自有他好看!
文双宜大闹正院一事不多时就传到了韩月下耳朵里,韩月下听完便开口询问,“郎主当真说了让她待在院里?”韩月下说的便是文双宜禁足一事了,虽说叶妈妈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话,可难保邹璿有反口的时候。连翘道,“正是小娘子说的,当时叶妈妈也问了一句,没想到却惹得郎主大怒,现下邹娘子对郎主不尊,想来这事也是真的。”
文双宜禁足在院子里,便不能上席观礼,对韩月下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可人好端端的,却不来观礼,若是有人问起,也不好回答。韩月下想了想,半日都没说话。连翘揣摩着韩月下的心思,道:“娘子若是觉得不妥当,明儿问郎主一句就是。小娘子为郎主名声着想,郎主就是听了,也不会责怪小娘子。”连翘的思绪转的极快,霎时间就给韩月下拿出了一个好借口。韩月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连翘一看,脸上笑容更真了,她道,“娘子,该是时候歇息了。”
第二日才听得鸡鸣,韩月下便被连翘叫了起,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刚到卯时,韩月下便去请邹璿邹老夫人。邹老夫人久病,还本着一口气不愿意吃药,连日下来,脸色极差,病怏怏的,便是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她被宁嬷嬷收拾着穿上正服,脸上抹了点粉,瞧着总算精神了。
邹老夫人一连被困在房里十余天,今儿却是头一次见着邹璿。可她虽见着了邹璿,却被宁嬷嬷隔着,与邹璿连句话也说不得。邹璿见了邹老夫人也是吓了一跳,他知道邹老夫人病了,却不知道邹老夫人病的这般重。只是这事这会儿却是不好提的,邹璿只略略一想,便被叶妈妈请去了前边。时辰一道,宾客就要上门,邹璿得立在冬眠台阶等候宾客。
韩月下用了点糕点,便被连翘茯苓几个伺候着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闺阁等候。她在覃府两位嬷嬷的帮助下,早已将事务打点妥当,今日她只需按着原本定下的行程行事就是。邹府大堂丝竹声扬起,覃夫人来的快,作为正宾她早早就来到了邹府。她是与邹老夫人有过节,对邹璿也极为不满,可她是女子,邹璿是男子,顾及着邹璿与覃大人同朝为官,覃夫人便是再有不满,面上对邹璿也是礼数周到。
到底堂堂侯府,又加之邹璿位居高官,韩月下的及笄礼虽说比不得天家公主隆重,却也算的上是热热闹闹。虽说宾客众多,可仆从俱按例办事,不说笑脸迎人,却也是礼数周到。邹璿虽嘴上不说,可瞧着底下仆从这般规矩,也是极为满意的。
时辰一到,众宾客落座以后,邹璿便起身致辞。他历来就在外摆出一个慈父嘴脸,在韩月下的及笄礼上,更是显得颇为激动,一副有女长成的激动模样。邹璿两眼微红,眼角有水光闪烁,拱手朝四周微微行礼,致辞开礼过后,便站在原地等候韩月下入场。韩月下前后两世数十载,及笄礼她足足经历过两次。相比较前次,这世她有弟有家,更有连翘几个忠仆紧跟身后。
韩月下原本心中对及笄礼并无多大感触,可邹璿话音刚落,韩月下的心便开始急速跳动起来。她缓步走入正堂,主宾位上覃夫人正冲着她微笑。皇城有名的十全夫人于于西阶就位,正等着给韩月下梳头。而下方,赵言格一双眸子盯着韩月下,眨也不眨。
韩月下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庞,走到席边,她连手指都颤抖了起来。覃夫人起身下盥洗手,待韩月下冬眠坐定,便走到韩月下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一字一顿,气沉音足。覃夫人话音刚落,韩月下耳边便是一阵耳鸣,她眼睛一眨再眨,眼前却是一片血红,看不到半个人影!韩月下的心口一下子猛烈跳动起来,袖口下双手紧握成拳,脸上却是力持镇定,不动神色。
覃夫人说完,膝盖着席为韩月下梳头加笄,十全夫人为韩月下正笄。韩月下压住心中恐惧,听着宾客朝她祝贺。待她一一谢过之后,被连翘扶着回到闺房,当下脚下一软,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小娘子!”连翘茯苓大吃一惊,立时大喊出声。韩月下浑身发软,就好似眼盲之人一般,明知道连翘茯苓几个就在身边,却瞧不见她们半个人影。韩月下心头打起鼓来,一下子就想到四年前惠安寺那夜,她一把抓住连翘的手,低声喝道,“快,快去看看小郎君!”
韩月下心跳如雷,胸口止不住的害怕。旁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前世她可没有一个阿弟作伴!今日事态古怪,难保就有人对她们姐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