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因隙无亲

第301章因隙无亲

南别背着张姮到了地方，这才发现张思曷是真叫她一起吃饭，可客人除了她还有玄无夜，以及他教内的护法和长老。南别对他无甚好感，张姮也时刻警惕，不过今天这顿饭是张思曷做东，玄无夜再猖狂也不敢有所动作，只眼神炙热盯着她不愿离开，身后教众也眼神通红，却是副恨不得嚼碎了张姮的模样，不知者还当跟她有多不共戴天的仇。

张姮视而不见，只看着一桌子野味垂涎欲滴。而当南别刚走到近前，玄无夜就将身边的凳子拉出，视意他将人放到身旁来，这副热情，自然又引起后面人的不满。

南别目不斜视，直接将张姮放到张思曷身边，也不离去站到一旁，眼神盯着他们，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股硝烟。

“吃吧。”张思曷不废话，见人到了就夹菜吃起来。张姮也不跟他客气，只身子不便，夹菜的活都落到南别身上，最后筷子都不愿使，直接下手将剔好骨的肉往嘴里塞，还又是要果要汤要饭，嘴里塞得满满也不闲着。

张思曷不将这些小事放眼里，南别习惯了也不说什么，玄无夜更甚宠溺，看张姮吃得香，将一盘蜜饯推到她面道：“婣婣，这是我命人腌好的蜜果，启州的时候你最喜欢吃的。”

“我不爱吃蜜饯。”

张姮不但不爱吃，相反及其讨厌，各中原因不用多说。可玄无夜不知，以为她是故意斗气，哄道：“你尝尝看，不知和以前比如何，但一定有从前的味道。”

张姮拒绝一次便不再理会，只专心解决自己的盘中肉；她可是好久没吃荤了。

“好吧，那你吃饱了，用它消消食.”

玄无夜无奈，但将蜜饯盘推近，可张姮身边的南别却故意将那其放到老远，玄无夜顿时怒不可遏，可还是隐忍着对张姮说：“婣婣，我知道你这样是气我那晚冒失，可你该相信我对你的心意，咱们在启州的时候.”

张姮打断道：“不要叫我婣婣，这个名字只有我的至亲可提，我与贵教主不熟，你还不配这么称呼我。”

“婣婣你？！”玄无夜没想到她如此决绝，身后的教众更是咬牙切齿，可对方全不在乎：“顺便再告诉你，启州如何都是过往了，那时我尚且弱幼，懵懂之年或许有什么叫人误会了。可人不能总惦念着过去，要活着，还得看前路。”

玄无夜深吸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朝廷的人到底灌输了你什么让你摒弃了过去！”

张姮喝着手里的汤道：“他们虽然不算好，可也没像你们那样妖言惑众过。”

哪知这触怒了护法和长老，指着她怒道：“妖女！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我圣教？！”

张姮嘲讽道：“圣教？我只知道宗教是传扬善美，让混沌于迷途中的人折返光明。可不是你们这样自身宁顽不灵，还硬拽着无辜者也走上绝路的。你们敢说，真有推翻朝廷的那一天，你们会身先士卒？呵，别大言不惭了，说穿了还不是自私，只管踏着别人的尸骨为自己谋求荣华富贵。”

“妖女！我杀了你！”

护法见她如此侮辱心中的教义，早已端起架势准备教训，可偏偏被玄无夜拦下，转而对张姮道：“婣婣，你不要胡说，我等圣教自是为了人伦大义，这是上天的启示，你不能怀疑。不过稍后我会跟圣神请罪，你不必心有负担。而且今日这顿饭，本也是我主张的，意是想正式跟你提亲。”

张姮只觉得这人疯魔了，不可理喻。

可玄无夜果断单膝跪在张思曷面前道：“城主，您是婣婣的长辈，那么她的婚姻大事自然由您做主。今日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玄无夜今日正式向婣婣共盟连理，还请您看在我的一片真心和圣神的面上应允，我此生绝不辜负这唯一的妻子，玄天教便是我的诚意和聘礼。”

“教主？！”护法目瞪口呆，玄无夜虽然是一教之主，可他怎么能将玄天教当做私物下聘，而且对方还是朝廷的妖女！对此他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教主不可！这妖女迷惑了你的心智，她是朝廷的鹰犬，你怎么可以辜负我们这些兄弟的期望？！更视我等教义于无物！还请教主三思。”

“是啊玄教主，你的圣神和教众都不答应，你可不要一意孤行。”南别难得插话嘲讽，张思曷依旧无动于衷，玄无夜见众人反对，呵斥教众只对张思曷道：“还望城主看着我教与应死城联手对敌的份上应允。婣婣，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快跪下来一同求得圣神和城主的首肯。”

张姮放下汤碗，好整以暇地说：“成不成亲先放一边，我倒是想问问玄教主，你让你的教徒祸害城主的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玄无夜不明，后面的教徒则怒道：“妖女还不住口！你敢妄动我教的圣意，当真是罪无可恕，圣神一定会降下天劫让你不得好死！！”

张姮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邪法，但以药物导致正常人丧失神志，形如傀儡，你们竟还大言不惭地让天神惩罚我？难道你们祸害生灵，反而是什么大义了？”

“妖人？”张思曷忽然放下筷子，脱口问道。张姮紧着煽风点火：“玄天邪教将活人的皮肤弄得僵硬，这期间更被一味洗脑与朝廷作对，最后痴傻得只信奉此谬论。王爷，我不是怕你的兵力不足反抗不了朝廷，只是这旧的推翻了，谁知道他们这些邪教徒会不会想法再推翻您呢？”

“闭嘴！”护法忍不住，率先出手向张姮袭去，可又被玄无夜制止：“退下！不得无礼！”

事已至此，护法已是忍无可忍，立时与他争辩起来：“教主！！你怎么变得非不分了，这个妖女妖言惑众坏我教名誉，更损了联手抗敌的大业，你怎么还混淆不轻！”

可玄无夜却否认道：“休要多言！婣婣不是妖女，她只是被朝廷蛊惑了。”

张姮此时冷笑道：“那你们敢不敢承认你们有这样的妖人？并发誓没有让应死城的人受你们蛊惑，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参加一些不该参加的仪式？”

玄无夜又对张姮道：“好了婣婣，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教内的事自有圣神决断，你不要再说了。”

张姮却看他都不看，反对张思曷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王爷介意就查，不介意让自己多几个胜算也无所谓。不过这样的傀儡，我觉得未必百试百灵，或许百人中只有几个成事，可不管多少，他们听命的，可再不是王爷您了。”

玄天教众怒发冲冠，见张思曷久久不言，也不知有没有受她蛊惑。

忽然南唳的鬼魅身型出现，并对张思曷耳语几句，对方半遮掩的目光瞬间一寒，开口质问：“玄教主，我应死城与你们联手，没想到你们竟用我城内的兵力，造你们自己的邪人。”

“城主！城主误会，我等是一片好意.”护法才要解释，忽然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口吐鲜血；张思曷一击之狠，差点断了他的性命。怒道：“我城内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由得你们这些贩夫走卒祸害？”

玄无夜反问：“祸害？我玄天教和应死城是联盟，皆对那狗皇帝恨之入骨，如今大业未成，城主为何要与我等相杀？”

南唳道：“玄教主，当初城主见你们走投无路，这才收容你们与之共谋大业，却不想你们鹊巢鸠占，越来越枉顾当初的协议，不但让教众肆意在城内传教蛊惑人心，甚至让我城内人吞食这个。”

他拿出玄天教符咒，摊开道：“什么天降神力，不过是利用僵尸虫麻痹人的神经，让他们误以为全身肌肤如铁，然后在所谓仪式上泡些古怪的药汤一个多月，让他们成了真正的傀儡。”

玄无夜和长老默默无语，南唳所说的是教内的机密，何况对于这番并无觉得不妥，反而振振有词：“城主，唳大人所说的乃是我教中秘方，能致人刀枪不惧水火不侵，是圣神赐予我们反抗的助力，何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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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人被你们做成傀儡再无生息，还好吗？”张姮插话道：“若真是这么好，那你们怎么不吃？然后接受圣神降什么神力，如此不更好展示你们的大义吗？”

那长老板起脸，可却不敢妄动，只能出言呵斥：“你这妖女！你阻挠玄天圣神的旨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拖延朝廷的末日，如今我勇士已然大成，你休再猖狂！”

张姮道：“你教勇士？堂堂应死城的兵竟说成了你教勇士，那看来说鹊巢鸠占都是轻的，我看你们直接当自己是一城之主了，那以后这江山，落在谁手里还真不一定喽。”

“你！”长老正欲发难，忽然张思曷道：“南唳，今日起，让城内所有玄天教众驻扎城外。另外将此符咒的前因后果传话下去，有想做傀儡的，随他们便。”

“城主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被这妖女蛊惑了不成？！我等是为了推翻朝廷啊！”

长老不服反驳，张姮坦言：“既然是为了推翻朝廷，那就让城主看看你们的诚意，别吃住人家的，还用人家的大活人做自己的工具。”

玄天教众碍于张思曷不敢再放肆，只得愤愤离开，玄无夜见状，嗔怪起张姮道：“婣婣，你说得太过了。”

张姮始终不予理睬，玄无夜无奈跟着离开，至于那奄奄一息的护法，见教众离去留下他一人，竟硬气地指着张姮怒道：“你们，你们污我圣教圣神，一定不得好死.”

南唳还不待他说完，一指戳穿了他的喉管，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