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皆恶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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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皆恶

第288章皆恶

梅丰早已在“粉红娇”彻底暴露时被抓到了行宫,审问数日,自知劫数,于是将这些年的脏水全泼给刘挽,自己倒是撇得一干二净。甚至言明是刘挽主动跟他搭上线,而有了药粉在手更是无法无天,当然这都是不为人查出的暗地里进行的。先不说围马林她在张姮的药锅里下的,单单就是被她恶整害惨的女子也有四个。这其中最叫人惊骇的除了篆儿,还牵涉一名姓曾的官宦女子,正是曾礼早已亡故的女儿。她因生得娇艳人见人爱,所以少不得在学府被人拿来与刘挽比较,也因此让刘挽的嫉恨日渐升腾。那年花朝节,她见曾倩独自一人赏花便恶心起,假意示好给曾倩修补胭脂,可实际上将掺有“粉红娇”的胭脂给她扑上,如此害她心性大变,惹出了大祸。

可事发时无人目击,刘挽命人将其扔到远处灭迹,自持侯府高位,待这事过了风头就完全不放在心上,还于人前拍手称快诅咒这曾家活该。

梅丰知道后很是害怕,可被刘挽威胁若敢将事情透露,就依污蔑之罪抄家问斩,所以不得不继续听命。

殿内气氛凝固,人人都对刘挽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她竟仗着家势作奸犯科,让这桩人命案现在才昭雪。

张姮却冷笑将曾倩的验尸报告丢到梅丰的脸上:“这胭脂是你配的,可出事你却浑然不知,这套说辞若不深究,还真能叫你蒙混过去。你还是好好看看吧,看看曾氏究竟是怎么死的再找借口。”

梅丰吓得冷汗淋淋,可抵死不认。

张姮又道:“经查,曾氏致死的主因,是脖颈处被人扼住窒息而亡,你认为刘挽一介女流能将她掐死吗?若没记错的话,那时刘三小姐年龄尚幼,或许会出于妒忌将那‘粉红娇’故意给对方出丑。但那药也只限于将人秉性转变,在狂热之下难道她还能放任自己被害?若是这样,那梅公子你不防将胭脂擦上给本宫看看,看看你面对生死,是不是也能任人摆布!”

“殿下?!殿下饶命啊!”梅丰吓得连连求饶,这时小哲子捧着个托盘进来道:“殿下,奴才已将鹤金堂搜查,在梅公子的房里发现了很多古怪的药材,经梅老板辨认,可制成一味催动人欲的下流药。”

梅丰自认做事向来谨慎,很多刘挽要求办的,都另寻别处办理,怎么可能在家里留下蛛丝马迹,看向哭哭啼啼的刘挽,立时怒道:“你!是你害我!你敢往我房里放那些东西!你们刘家竟敢过河拆桥,当真歹毒啊你们!殿下!殿下,小的招,小的全招,都是这个刘挽教唆小人害人的,那些个丫鬟还有曾氏都是她让我去害的,都是她!”

“你胡说!你敢污蔑本小姐!你敢栽赃我们东武侯府!明明是你好色,是你觊觎那女子的美色,她不从你就叫我拿你配的胭脂给她,是你让她变成淫妇的,都是你!”刘挽气得竟不打自招。

梅丰被指认出反而将罪责推了回去:“不是我!是你嫉妒她!是你天天咒骂她,然后威胁我给你做这药。是你当时捂着她嘴不让她喊,也是你让我灭她口的,我不从你就用东武侯威胁我家!”

两人相互指责,相互扣的罪名也越来越大,事已至此,连审都不必审了。曾倩的死,就是两人狼狈为奸的结果,事后怕人追究,便一起将尸体扔至郊外地洞。

此时曾礼从外面冲进来,他早在殿外等候,自是将两人的丑事尽收耳底,上来就抓刘挽的头发吼:“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个贱人!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杀了你们——!”

岳氏被人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挽被人摧残折辱,连带梅丰也被打得不成人形。

张姮见状讽刺道:“岳氏,为母之心爱子情切,那这位老父亲的心伤,你一定也能感同身受吧。不知道你们刘家团聚的时候,可有想想被你们祸害之人的苦楚?”

此时,刘挽再不敢狂妄,努力爬到张姮哭求:“殿下救我!求你饶了我!我要被打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啊!”

张姮怒道:“你不想死?难道被你害死的人就想吗?!刘挽啊刘挽,事已至此你怎么还有脸哭呢?而且竟连一点悔悟都没有?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刘挽又大喊父亲救命,刘显虽知一切已无挽回余地,可还是恳求道:“殿下!臣自知罪孽滔天纵子行凶不敢狡辩。但,但请您念在老臣家族世代为国效力,臣也年事已高的份上,请您高抬贵手。而且,而且也没有公主,代,代皇上降臣爵位的,还请殿下顾及朝廷法度,臣.”

张姮一把挥开刘挽坐回主位道:“对!你说得对极了!本宫是无权褫夺臣子的爵位。可是,皇上却恩准本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啊。”

殿内跪到的一众人立时震得魂飞魄散,刘显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听张姮怒声质问:“曲符府丞人呢?!”

府丞忙哆哆嗦嗦进殿跪听谕令,张姮道:“东武侯刘家,恶贯满盈,蔑视皇恩,将御赐之物随意扔弃实在胆大妄为。且自本宫入城起,冲撞銮驾,几经降罪仍不知悔改,如今更怂恿其女行刺,实在胆大包天!今日本宫代行天子圣谕,判处东武侯立斩,家眷岳氏与之同恶相济,残杀无辜,其女刘翕刘挽也罪大恶极,一并判处斩刑立即执行!”

“是!”府丞不敢忤逆,又听张姮疾言厉色:“梅丰助纣为虐,判斩刑。听命岳家行事者也判斩刑,牢狱内参与刘氏行刺的同党同判斩刑。丫鬟篆儿因其受迫害,功底相过,往日种种不予追究。另外刘氏次女刘窈,虽未曾参与不轨,但遗失御物罪责难逃,今日起除去刘氏族谱贬为庶人。令曲符城卫,将侯府和鹤金堂抄没,资产全部充公,一干人等皆论罪定刑。至于涉及牵连的其他人,待你日后审理清楚,再交由本宫定刑吧。”

刘显和岳氏想求饶,可早已被侍卫拖出了行宫,跟着刘翕刘挽还有梅丰,戏子,三个凶犯,一并带到了刑场,这让曲符的人大为轰动,没曾想这一方诸侯不过一个月就被斩于光天之下。不过等行刑之人将刘家种种恶行宣读,人们激愤之余也拍手称快,随着九颗人头落地,岁末最后一桩刑案就此结束。

不过事后,府丞还是没忍住诱惑,暗中私吞了一笔珠宝,更在名册上抹去了自己姑表妹子,本以为事情人不知鬼不觉,可当罪状呈现张姮时,她却意有所指:“曾家的案子至今才破,你这个府丞未能及时替人申冤,若不是官官相护,也足见你的无能。这还是官门女子,若换了普通百姓,你手里积压的案宗,就不怕砸烂自己的脚吗?!”

府丞忙跪下请罪:“是,殿下训斥的极是,是臣无能,是臣有罪!”

张姮放下案卷道:“年关将至,本宫也无心再劳累。不过你记住,曲符现在没了遮天蔽日的奸佞,日后大人你怎么做就得明明白白,是克尽己任还是逆流而上心里得有数。凡事别做的太过。否则下一个,就不知道是曲符的哪一个了。”

府丞诚惶诚恐,但眼神却流露出庆幸,张姮看在眼里,知道此人留不得了。等他走后,王纯为张姮披上衣服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殿下能过个好年了。”

张姮喝着热酥酪道:“此次能扳倒刘家,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大权势,完全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因为皇上早已削了刘显的特权,收了他的家底,对方根本没有实质的资本反驳,这如果换做是有权有势,甚至还握有兵权的诸侯,我是绝不能这么快将其剔除的。”

王纯道:“照殿下所说,其实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张姮点头:“如果不是皇上默许,我根本动不得这些人。皇上此前一再降责,其实早有了取缔之心,其实说起来也是刘显自做孽,若不是他利益熏心害了珣王,让皇上众叛亲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皇上是不能杀功臣之后的,所以我为了自己的私欲越俎代庖.对了,一会儿你将本宫的密折悄悄送去长阳,这府丞阳奉阴违,留着也是祸害。等皇上裁夺了他,事情才能算真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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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纯担忧道:“如此,殿下不会有事吗?”

张姮道:“君心难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事,但现在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对了,刘家抄没的资产有很多还是御赐的,你和阜平带人去收回来整理一下,当做是以后我送给刘窈的嫁妆,这一贬为庶人,她也一无所有了,我不能让她以后无依无靠。”

王纯自是认同,扶着张姮回了寝殿就去办事。此时安歌进来道:“刘窈已经离开了府丞大牢,另外她的丫鬟还有那后厨报信的一家也一并无罪释放,目前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张姮点头道:“如此,她也算真正自由了。”

安歌道:“那你呢?我们王爷呢?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可刘三那些针对王爷的恶语我也跟你说过吧,你什么时候也给他一个自由?”

忽然那只普福狸又窜了过来,张姮轻抚着它避而不谈,只是心里阵阵发痛——李珌会那样,完全也是因她之故。

安歌见她面露纠结,又说:“我知道你不是固执的,可还是应该说一句,若你真打算与他就此不相往来,既然选择要断,那不如就断得干脆。只是一句话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也该彻底些,否则心头这牵挂会更深,会连累一辈子。”

安歌说得,张姮何尝不懂,何尝没想过,可和李珌见了面,她又能说什么?又怎么说?

安歌见她久久不言,最后叹气道:“一味躲避总不会有结果,何况,就算是为了廖祈和刘窈,这件事你也绕不开王爷,总要有个面对的。”

——是啊,这道坎儿,无论怎么绕,也还得到李珌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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