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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蒸腾

第261章蒸腾

早朝如常,可今日的张啓之却体会到什么是水深火热;范佳之事并未被人提及,谢珖也一如既往那般镇定自若。张啓之看着他都不禁佩服,自己的儿子明明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能装得道貌岸然。两相比较,忽然明白这一切其实就是个圈套,而引线就是谢舷。

当初若不是他来贿赂阻碍了自己的秉公处事,他怎会设计冤案移宫换羽?!事后又以名册为饵,害他一步步陷入困局。可脱罪后谢家仍不甘心,又让谢舷带着宝藏图引诱,结果折损了得力的手下,更害得他为求自保不得不以身犯险,乃至于背负的罪责和人命愈来愈多,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谢家啊——!

原来如此!还当是他们投靠,实则是请君入瓮!都是他们和张昱一起来联手陷害他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密谋,想要设计一举击溃他!好让宬王继续器重谢家,以后稳坐朝堂。

张啓之目光怨毒地盯向张昱,看着他那孱弱不堪,认定这就是的迫害,更完全是出于嫉妒!

嫉妒他张啓之有个完好的身体,卓彩斐然的才情,无与伦比的容貌,超脱皇子的气质,更记恨那些侧目于他的朝廷大臣给予的美誉。于是他联合谢珖这个权臣处处打压他,遏制他,让他宣亲王的光芒被一粒尘埃玷污,失去一次又一次唾手可得的地位和权势!

张啓之后悔了,但不是后悔他害死了多少人,而是后悔现在才看清张昱和谢家的真面目。他觉得若不是因为他们,也不至于到后来污秽满身,让事态的发展越来越脱离掌控。

若一开始他全权揭发谢家的罪行,那扳倒了丞相对他的仕途又有何阻碍?反而他会因此更加平步青云,甚至在皇帝心中超越张昱的地位,到时他又岂止是中廷太史令?

——后悔,当真是后悔!

下朝后,张啓之一身疲惫地回府,却不想谢舷早已在厅内等候。一看见他,张啓之就怒不可遏,又听他说是来询问范佳的事,立即认定了猜测——他谢家就是张昱的同谋,是来整垮他的奸佞。

谢舷倒不知张啓之将他误以为是宬王一党,他现在只揪心一件事,那就是本已逃亡的范佳而今被抓,也后悔早不将人灭口。急道:“王爷,今早小人得知早已逃走的范佳出现在了城里,叫人去寻,却发现他藏匿的地方像是发生过殴斗,不仅如此,还发现了这个。”

他说完掏出一块裹得严严实实的布,一层层打开,里面竟还是块儿布,只多带着血。张啓之嫌恶地问是什么,谢舷急道:“王爷,您之前不是说被人抢走了一块沾着血的包袱吗?这块布,这块布可也不是什么做衣衫的料子!您看看是不是被夺走的那块啊!?”

张啓之不耐烦道:“别疑神疑鬼的!这是什么东西本王怎么知道!”

谢舷精神焦躁,显得跟平日相差甚远,他竟举着带血的布到张啓之跟前喊:“王爷,这是不是还请您告知啊!小人知道那名册一直在王爷手里,从不敢问。可小人竟在自己院里莫名地出现了它,您知道这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人前的,也不可能是范佳的,只求您告诉下官,这布当初包裹着的名册是不是已经被人抢走了!又是否还在您这啊!”

张啓之这才明白他的意图,什么包袱皮,不过是个借口,这谢舷准是听从张昱的命令来打听名册的下落,等证据确凿好来个人赃并获,万幸他早已将那烫手山芋借悼念当做纸钱烧毁了——还真是好心机啊!

不过谢舷演这出戏,怕是张昱还没确凿的证据在手。所以他不能自乱阵脚,也绝不能承认,甩开他怒道:“你说的事本王从不知道,劝你也安分守己别妄想什么不该想的,这件事左右是你造的孽,跟我无关。管家,送客!”

谢舷不依不饶,依旧想问个结果。

今天天未亮,他的人就告诉他城内有人看见朝廷通缉的范佳,这让他吓得肝胆俱裂,没想到此人还会出现,才要派人去灭口,可院门还没出,在自家房门前发现了这块儿特别的布,他顿时就联想到当初被张啓之做戏带走不见的名册,也以为范佳这段时间都被张啓之的人看押着,后来出了岔子,那名册落入了范佳之手,并用此物来威胁。这可让他像被丢进了冰窟,要知这地下赌坊和黑钱庄的真相被捅出来,那他谢家可要被诛九族了,于是拿着包袱皮就来找他。

可如今张啓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明显是想明哲保身了。为保命只得连尊严都不顾了,可哪想对方就是置之不理,任他撒泼哭嚎

张姮在东宫听阜安呈报的讯息,确认谢舷去了宣王府,冷哼一声道:“各怀鬼胎的人,怎么可能有信任而言。一个不见踪迹的人犯,一块带血的布,就能让他们无所遁形。接下来,只要让谢舷暴露,那从年初至今困扰刑部的各种案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阜安努嘴道:“就是可惜了殿下让我哥买的小院儿了,也不知韶音人放置的蛊虫能不能起效,这万一不是他们的人吹奏的曲子不起效果可怎么办?而且奴才还担心,范佳这个人的行踪到底是捏造出来的,万一久寻不到,那岂不是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张姮道:“我就是要他们急,毕竟现在我们掌握到的人证物证都被他们毁了。只有让他们亲口招认才能将真相逼出来。而且越到紧关节要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越不安,毕竟困兽犹斗也会让他们有挣脱的机会。”

“奴才一定会谨慎办的。”

“你让小哲子他们加紧筹备吧,另外槿心那有什么消息了吗?”

“她传信来,宣王安插的眼线已尽数查清,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包括槿绵在内绝对可以一网打尽。另外赵侍卫那边也加紧寻找草药的去向。不过宋大夫昨个传话来,说苏大公子已经清醒了。”

张姮道:“好,既然苏大公子康复了,那刑部也自然可以问询了,这可是案犯当事人,可不能再丢,也不能再让人害了。”

阜安道:“那奴才也去知会赵侍卫,让他加派人手保护固国公府,断不能再让人得逞。”

张姮点头:“万一真有人来袭,若是拼死,那就不必顾虑活口,反正敢做这种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亡命徒。只若有人逃脱了,切记穷寇莫追。”

张姮不想调动太大,因为这宫里尚有不少耳目,事情也不能过于急躁。可她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还是出了事,就在宫门已闭,元枞和贺兰夫人却进宫求见,一同跪求张思戚宫廷药库中的血参。

张姮收到消息时已是晚上的子时,听御前的值守侍监说,元枞夫妻之所以进宫求药,还是因为此前长阳药铺的部分药材被人购空,而要续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严琦。

她这几日总是感觉不适,虽然照例喝着大夫开的安胎药,可仍不见好转。就在今日下午,刚刚喝完粥的她忽然腹痛不止,下身更是流出浓血,全家人惊恐忙去寻大夫,可严琦还没等到人就昏厥过去。有大夫诊断说她是惊风受侵失血过多,那个快满五个月的胎儿已不幸流掉!且这还不是糟的,糟的是严琦气若游丝,看着大人也要不保。

张姮揪着侍监急道:“怎么会?!不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流产的?!”

侍监忙道:“这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元老将军带着夫人和严大人还在成望宫请旨。”

张姮因突如其来的噩耗猛咳不止,却顾不得喝药,披上衣服就直奔了成望宫;她都受不得这般刺激,那元严两家又如何经受得住。

成望宫此刻灯火通明,足见事情尚未有结果,他不顾万顺地阻挠直往里冲,张思戚见了不悦道:“东宫这班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这么晚还让殿下出来受风!”

张姮忙跪下道:“皇祖父恕罪!只因长河跟二少夫人交好,听说她出了事,也就顾不得礼数了。”

张思戚道:“此事太过血腥,并不适合你听,万事有皇祖父呢。万顺,你速让药库管事取血参来给元家,再派太医院所有当值御医立即去给二少夫人会诊,务必将人救回来。”

元枞等人感激涕零,特别是严圳,人一下仿佛苍老了十岁,而还守着女儿的黄夫人更不必说。

张姮见罢早不忍直视,可气氛紧张之余,她却从张思戚若有所思的表情,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难道,张思戚想利用这件事来趁机抢夺元氏的兵权吗?

乘人之危这是很卑劣的事,但,张思戚做得出来

果不其然,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开口道:“元氏一门忠烈,怎会如此遭受厄运。还有严卿,你们严氏也一直尽忠职守,如此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不过那血参有百年历史,相信一定能救回少夫人的命。”

三人自是感恩戴德,不过张思戚又道:“如今家事连连,你们又上了年纪,朕也是老人,能感到你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到了这时尚不能含饴弄孙,那多叫人可惜,倒不如.”

张姮大为火光,忙跪下沉痛道:“皇祖父所言句句叫人伤感,可听您这么说长河真的很是愧疚,此生也别无他求,只愿皇祖父安康万寿。但是长河有件事又不得不说,还请您恩准。”

张思戚见她饱含泪水,暂时不追究她的莽撞,便让她照实回禀,张姮无奈,只能先将连日来的古怪言明:“皇祖父明鉴,长河那几天出于好奇想配置些香丸,因御医说过药理,便想加些补药增加益处。可不曾想长阳各药铺竟同一时间售罄了不少救命药材,长河觉得古怪,又觉得皇祖父万寿将至,这半年来古怪的事也多,所以不得不上心。今日见元老将军和严大人进宫求药,就知这其中的严峻,若非药铺能够买到药材,他们何苦来叨扰皇祖父呢?所以长河斗胆请您命人彻查,长河真是怕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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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戚或许贪婪,也不择手段,但祸事连连他第一在意的始终还是自己,所以对张姮的话不得不提高警觉,也成功被话题转移。可如此一来,张姮就不得不从新部署对梁国人的策略。

——毕竟严琦性命堪忧,顾不得了。

等万顺取了血参,元严两家火速回去救人,张姮也暂时回了东宫,可再无睡意,吩咐阜安:“御前侍监说少夫人不过是喝了几口粥就血崩了,可之前她的胎像稳固,足见这突然不适和元家內闱有关,你去通知宋钰,让他停了眼下的活赶紧去元家,务必将严琦治好,不能真的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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