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安文明的兴衰 - 影响世界历史的大事 - 宋涛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雅利安文明的兴衰

哈拉巴文化的兴起

印度河是南亚次大陆最长的一条河流,全长3200公里。它发源于喜马拉雅山,由北向西南,主要流经今天的巴基斯坦境内,最后注入阿拉伯海。由于北方山上积雪每年夏季融化,西南季风又带来雨水,河水水量充足。冲积的土壤上覆盖着一层含有矿物质的淤泥,十分肥沃,适于农业。附近产有石料与金属矿石,野生动物种类也很多。加之,水道四通八达,运输便利。这一切都为哈拉巴文化的产生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在哈拉巴文化兴起以前,印度河流域及其附近的俾路支、阿富汗等地已有向城市过渡的文化。学者们称之为前哈拉巴文化。这一文化的主要遗址有俾路支的基利·古尔·穆罕默德、阿富汗的蒙迪加克、信德的阿姆利与科特·迪吉、拉贾斯坦的卡里班甘和哈拉巴的下层前哈拉巴文化层等。它们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公元前3000年以前,初属前陶器的新石器阶段,后有了陶器并出现铜器,已驯养羊、牛,过游牧生活;第二阶段为公元前3000—前2700年,铜器的增多与青铜的出现,经营农业畜牧业,定居生活,出现陶工记号,表明书写的开始;第三阶段自公元前2700年开始,有了城市雏型、城堡与外城两部分的布局,整齐排列的街道与房屋、烧砖砌的阴沟的出现等。一些前哈拉巴文化的地区似乎有的被哈拉巴人和平地接替,有的则遭到他们的破坏;但不管怎样,哈拉巴文化就是在前哈拉巴文化的基础上兴起的。

前哈拉巴文化与邻近的同时代的伊朗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铜的冶炼术就是由伊朗传到阿富汗与俾路支的。哈拉巴文化与西亚苏美尔文化又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有的学者就认为哈拉巴文化源出于西亚特别是伊朗(费尔塞维斯、皮戈特等),有的甚至认为哈拉巴文化是由苏美尔移民传入的(沃德尔、普沦·纳特)。但以上发掘的文化遗址已经充分证明这一文化是在本地文化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尽管有一些外来的影响。这里又牵涉到谁是这一文化的创造者的问题。根据在摩亨约·达罗发掘到的11具人尸遗骸的分析,休厄尔与古哈认为有原始澳语人、地中海人、蒙古人和阿尔卑斯人四种。后来发掘到的尸骨增多(在哈拉巴有260具、摩亨约·达罗41具、罗塔尔2具、卡里班甘3具)。据萨卡尔研究,就头部指数来说,摩亨约·达罗人和今天的信德人,哈拉巴人和今天旁遮普人,罗塔尔人和今天古吉拉特人都很相似,说明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但由于尸骨的残破,能提供人种资料的雕像又太少,不足以肯定居民的人种。大多数学者认为这一文化的创造者是达罗毗荼人,可能还有原始澳语人、蒙古人等。

哈拉巴文化的全盛

公元前3000年中叶,哈拉巴文化已进入到青铜时代,全盛时期开始。他们知道熔解矿石、锻冶、铸造和焊接金属器具,冶金术有了一定的发展。他们可能按一定比例制造铜锡合金或铜砷合金,即青铜。用铜或青铜制造生产和生活用具、武器等。如斧、凿、鱼钩、刀、矛头、箭头、碗、盘、镜、指环、小铜车模型等。由于锡的缺乏,青铜比较贵重,石器仍在使用。

社会经济有了很大发展。居民主要从事农业,使用青铜的鹤嘴锄与镰刀,可能还用木犁、带齿的耙和石凿耕种田地。又用水牛和珚牛作耕畜。由于印度河经常泛滥成灾,在和洪水进行斗争中,人们已经学会筑堤坝和引水灌溉,还制作扬水器向高处送水。主要农作物有大麦、小麦、稻、豌豆、甜瓜、椰枣、棉花和胡麻等。畜牧业在经济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已驯养的牲畜有水牛、珚牛、黄牛、山羊、绵羊、猪、狗、猫、鸡、象、骆驼,等等。手工业方面,除冶金、粮食加工外,还有棉、毛纺织、刺绣、染色等。制陶业是重要的手工业部门,此外,还有珠宝制造和象牙工艺等。随着物质财富的增多,商业也发展起来。印度河流域本地出产的棉布、香料、木材、珠宝等输出到西亚等地;他们制造的工艺品,原料很多来自邻近地区及印度次大陆以外的地方。陆路使用车辆和牛、骆驼运输,水路有船只。生产和交换的需要,形成度量衡制度。计量长度用介壳尺和青铜杆尺。单位长度,前者为0.67厘米,后者为0.9厘米。均为十进位制。

重量是用砝码来衡量,单位重量为0.875克。珍宝珠玉的买卖用小砝码,二进位制;非贵重物品用大砝码,十进位制。

社会交往,包括商业交换的增多,出现了记载语言的文字,哈拉巴文化的文字大多刻在石头或陶土制成的印章上(印章文字)。有些印章可能用在商业上,如在两河流域南部的温马城就发现有盖上印记的印度棉织物,可能作为制造者的标记。全部文字符号据统计有417个(有的学者认为基本符号为26个),一般是用直线条组成,字体清晰。由于有些符号是描绘人、鸟、鱼等图形,有的学者就认为是象形字。但在罗塔尔发现的后期印章文字已经简化,基本符号只有22,图形消失了,有的符号加上可能标明重音的短划,有的两个符号连写,一般认为这已是向字母文字过渡的表音文字。印章上的文字、陶器和金属器上的铭文字数都很少,一般为五、六个符号,最多的为26个,书写是由右到左。

这种文字至今尚未解读。争论的问题是这种文字究竟记录的是哪种语言。这和谁是这种文化的创造者有关。有的认为是达罗毗荼语族(马歇尔、赫拉斯等),有的则认为是印欧语族(赫罗兹尼、拉奥等)。近年来有人试图用电子计算机释读这种文字(帕波拉、克诺罗佐夫、马哈代文等)。一些研究者声称已解读成功,但还没有得到公认。

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交通中心地区人口的密集,形成了城市。城市的规模大小不等。哈拉巴和摩亨约·达罗是这一文化的两个重要中心,也是两座最大的城市。各占85万平方公尺的面积,人口各有三四万人。较晚发展的罗塔尔面积为47500平方公尺,人口只有2000至2500人。

这些城市的建筑都有一定的规划。城市布局一般分为两部:西部是城堡;东部是下城。城堡呈平行四边形,周围有高厚的城墙,建立在泥砖砌的地基上。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方形棱堡和塔楼,城外有护城河。下城面积较大,地势较低。城堡区是行政中心,拥有一些公共建筑物,如宫殿、行政大厦、谷仓、浴室,可能还有寺庙。下城则是商业区和居民区,有商店、手工业作坊、饭馆、旅舍及一般住房。居民区附近有墓地。城市交通有成直角相交的大街,有的宽达十或十一公尺,长0.8公里。这些街道把城市分为一些方形或长方形街区,其中又交叉有小巷,有的小巷只宽2.3公尺。

街道两旁是房屋,建筑物不能侵占大街地面。为了便于交通,在十字路转弯处,房屋墙角砌成圆形。又为了避免车辆急转弯,损坏街角房屋,设置了木桩保护。在街道上,每隔一定距离设有路灯杆,可以照明。宽的大街可以并排行走九辆大车,可见当时城市来往车辆和行人是很多的。确是一派繁荣兴盛的景象!

城市规划还包括有完善的供水排水系统。供水有水井,几乎每一住屋都有自备水井。每条巷道有一公共水井。排水用阴沟,大街下为深30.48—60.96厘米、宽22.86—45.72厘米的主沟,每户有支沟与主沟相通,楼上的污水经垂直的水管通向地下沟道。雨水和污水通过沟道最后流进大河。为了防止渣滓淤塞沟道,支沟进入主沟处有污水坑,主沟每隔一定距离也有水坑,人们可以检修沟道、清除污物。

房屋结构与位置选择都以实用为目的。谷仓注意通风设备,有砖台、过道,保持仓内干燥,以免谷物潮湿腐烂。地址选在河边,便于从水路运输粮食,附近建有加工场地和供劳动者住宿的小屋,便于就近加工和对劳动力的使用与管理。大浴室有专门的供水井和排水沟道。有水闸可以启闭,以便随时排水。池底和四周在砖墙间铺有约2厘米厚的沥青,防止漏水。住屋最小的有两间房,一般的至少有三间。

楼房有二层也有三层,它们都有开阔的庭院,配备有厨房、浴室、厕所、储藏室、起居室、卧室等。陶工作坊设在市区外,以免烧窑烟灰污染。

这一时期已出现财富分化和阶级对立的现象。从遗迹中可以看到:有的是庭院宽敞、设备完善的高楼大厦;有的却是矮小、简陋、拥挤不堪的茅舍。在妆饰品、殉葬品,甚至连儿童玩具中,有金玉珠宝的精巧制品;也有泥土和贝壳制的粗劣物品。贫富差别十分悬殊。社会阶层已有祭司、战1

着珍贵长袍、系着嵌有宝石的束发佩带的祭司像,显得庄严贵重;也有头戴满布刺痕的圆形便帽、颈下戴有前面凸出的项圈的赤陶男像(项圈可能是奴隶标志),表现卑贱屈辱。

有头戴扇形妆饰、颈、耳和臂佩带珠宝璎珞、腰缠富丽腰带的雍容华贵的母神雕像;也有妆束单薄、简朴的裸体舞女青铜雕像,她与母神相比就十分寒酸。这也都反映出阶级的分化。印章中有描绘奴隶主拷打奴隶的情景,还有用人牺祭神的图形,墓葬中也有用人陪葬的事例,说明阶级矛盾已经存在。从城堡塔楼、高墙深院的森严防卫以及城市生活的管理控制,还有统一的规划等来看,显然已有了统治机构,产生了国家。但由于印章文字尚未译读成功,考古发掘中缺乏更有说服力的材料,这里只是根据已有的资料并与其他文明古国(如埃及、两河流域的奴隶制国家)文物进行比较而作出的比较切合实际的推断。至于说这些国家的统治制度是祭司执政还是共和政治,国家组织是城邦联盟还是帝国,那就更是一些推论了。

这时期人们的生活内容相当丰富,且具有特色。除生产活动外,在物质生活方面,当时人吃的是肉、鱼、面包、饼、蔬菜、水果、牛奶等,穿的是棉布和毛织品,上衣象围巾,下衣类似今天印度人穿着的腰布。饮食生活用具有碾谷石磨、擦肉具、制饼模子、烘面包的炉子、做菜的锅、过滤的穿孔陶器以及盛放食料和饮料的瓮、罐、碗、盘等,还有照明的灯、烧香的炉。他们非常讲究洁净,十分注意妆饰打扮。发现的珠宝饰物和化妆品很多。各种人物雕像和印章上雕画的人物,不论男女都佩戴着许多饰物,如头饰、佩带、项链、耳环、臂钏、手镯、指环、脚镯、腰带、胸饰等(其中腰带、鼻饰、耳环、脚镯只有妇女佩戴)。已发现的修饰面容的用具有梳妆台、青铜镜、化妆盒、象牙梳、剃刀,还有穿孔器、耳杓子和镊子。化妆盒内盛放红赭色胭脂、白色扑粉、绿色土块、眼膏等各种化妆品。当时人们已经知道涂口红、扑粉、擦眼膏、洗发,修面、梳髻等美容方法。祭司雕像的面部修饰和青铜舞女的优美发式,都可以作为这方面的例证。当时人对游艺玩乐很喜爱。发现的娱乐用品有各种骰子、象牙杖、象牙鱼、象牙柱、棋盘等,印章雕画中画有手鼓、响板、竖琴、七弦琴,还有斗牛、斗鸡等图景。还发现有养虫、养鸟的陶笼。狩猎、钓鱼也有作为娱乐活动的。儿童玩具有石弹、泥偶、拨浪鼓、鸟形哨、羊拉小泥车、猴爬绳等。人们最流行的娱乐是掷骰子。

关于医疗卫生方面,当时人除了注意洁净、防止污染外,可能已知道用药物治疗疾病。发现的药品有用漆黑物质制成的暗棕色溶液,经鉴定为五灵脂,专治消化不良、肝病、风湿病等。还发现有储备的乌贼骨,内服可以开胃,外敷又可治耳、眼、喉和皮肤等疾病、鹿角、羚羊角,可能还有犀牛角也都用来作药物,珊瑚和尼姆树叶也是药。外科手术当时已知头盖骨穿孔术,他们认为这是治头痛、减轻乳突炎并治脑外伤的办法。

印章与雕像可以说是这时期人们的精神文化的产物。哈拉巴文化遗址中发现的印章总数据最近统计为2905个(其中包括在西亚发现的10多个)。印章一般是2.3厘米见方。

印章的刻画有的有图有文,有的只有铭文。图中刻画最多的是独角兽。兽前立一标杆,杆顶有碗,上有笼状物。它大概是兽槽,也可能是供焚香膜拜的香炉。其次刻画的是当时印度常见的动物,如珚牛、短角公牛、象、犀牛、蛇、水牛、鳄鱼、羚羊等,还有一些多头兽及复合动物(人面、象身、羊角、羊腿、虎尾等合为一体)等,形象都很生动。有些印章刻画着当时人物的生活情景,如狩猎、航行、娱乐等。

另外还有一些含有宗教神话内容的印章,如三面神兽主印章、眼镜蛇神印章和菩提树女神印章等,均绘有朝拜的人和兽。这些印章除用于商业上作为标记外,也作为护符,庇护佩戴者免受邪魔的侵害。但究竟有何用意,还有待文字译读后再作进一步的研究。发现的雕像数目不多,有石像、陶像和青铜铸像等,最多的是赤陶烧制的雕像。石头雕像在摩亨约·达罗出土的有十一尊,其中两上是动物雕像,其余是人像。在哈拉巴出土的有两尊人像。雕像形体不大,最高的雪花石膏人像只高41.91厘米。当时雕像艺术的代表作冻石祭司雕像,高17.78厘米。摩亨约·达罗的雕像神态比较迟钝、呆板,尽管技艺相当熟练。他们已知道使作镶嵌手法,雕像的眼珠、耳、角和奶头,甚至衣服上的纹饰都是用其他材料制成,嵌在雕像上,可以给人以立体感。哈拉巴的雕像显得自然、有感情,塑造方法与摩亨约·达罗的不同,似乎先分别雕刻头部、躯干和四肢,然后再连接成一整体。由于风格和雕法都有不同,有的学者怀疑哈拉巴的两尊人像不是本时期的作品。摩亨约·达罗出土的青铜舞女铸像是哈拉巴文化的著名作品,它高11.43厘米,身段苗条,肢体修长,神态安详自若,造型优美。水牛与公羊的铸像也能刻画出这些动物桀骜不驯的野性。赤陶塑像中动物像约占3/4。其中的珚牛像最多,也最为生动逼真。还有小松鼠、小猴的塑像也很出色。人物陶像以妇女为题材料的较多,头饰很精致,有些还戴有角状物,有的两边还各有一壳状杯,好像是用来点燃灯油或焚香的。学者们认为这些妇女陶像可能是地母神的塑像,塑像的造型是胸部、臂部十分丰满,象征女性的生育能力。当时人们相信,崇拜地母神可以得到庇护,保证丰收安宁。因此,这类陶像较多。印章与雕像是这时期留下的仅有的艺术文物,因为在遗址中见到的当时房屋、列柱、器具等都以朴素实用为特色,没有什么装饰雕画。

关于当时人的宗教生活情况,印章雕画和雕像中已有了一些描绘。不过,因为印章文字没有译读,很难有明确的结论。当时的宗教信仰有对地母神的崇拜,对男神三面神兽主的供奉,还有保持下来的原始的对生殖器的崇拜,以石柱石环为象征。此外,还保留了对动物、植物、水、火等的崇拜。印章中如?、.、车轮、三叶草等符号也都有着宗教象征的意义。有人认为寺庙就是发现这些石雕神像所在的建筑物,大浴室就是河神的庙。火神的椭圆形或矩形祭坛也有发现。在宗教节庆时可能还举行歌舞的活动。又从有关的遗物遗迹来看,各地区的宗教信仰也不尽相同,如对地母神的信仰盛行于印度河流域,而在古吉拉特则对地母神几乎一无所知。对火神的崇拜流行于罗塔尔和卡里班甘,却不曾在印度河流域本地发现。从摩亨约·达罗、哈拉巴等地的墓地来看,我们知道当时流行的埋葬习俗,有三种葬法。一是全尸墓葬,体仰卧,头朝北。饰物和化妆用具等都是殉葬物。有的用棺和尸衣。二是天葬。先将尸体暴露野外,任鸟兽等啄食,然后将残骸和瓦罐、珠石等小件殉葬物,一并置于瓮内掩埋。三是火葬,先将尸体火化,然后将骨灰和殉葬物放在瓮中埋葬。罗塔尔墓地里发现在一个墓内往往有一男一女配对的尸骨。这是在丈夫或主人死后,其妻、仆或侍从的陪葬,近似后来的萨蒂(即寡妇殉夫)习俗。

当时人政治活动方面留下的痕迹很少。摩亨约·达罗卫城南部一座约二十五公尺见方的大厅,内有列柱矮凳,可能是会议厅,也许就是政治活动的场所。印章雕画中一些复合动物的图像,可能是不同图腾部落的联合,如长有野牛、老虎、羚羊三头的怪兽就是三个图腾部落的联盟。三面神兽主头戴牛角王冠,身边环绕着象、虎、犀牛、水牛与羊或鹿的印章表明他是牛图腾部落的酋长,由各个图腾部落拥戴为盟主。这一切反映了原始社会末期部落合并统一的过程。进入阶级社会后阶级统治与反抗的情景已在前面提到,这里不再重复。

哈拉巴文化的衰落

哈拉巴文化的衰落不是各地区同时出现的。中心地区如哈拉巴、摩亨约·达罗等大约到公元前18世纪就开始衰落了。城市建筑出现了杂乱无章的状况,庭院被分隔成若干小的房间;巷道被一些简陋的小屋所拥塞,几乎不能通行;有些大建筑物已经颓废破落,地板上堆满了大量碎石;新屋是用破旧砖砌盖,质量低劣;排水设备和城市的洁净问题受到忽视和破坏;贸易也停顿了,等等。但与此同时,一些边远地方如罗塔尔还在继续发展。这里是贸易港口,城市建设大致类似摩亨约·达罗,不同的只是有一个大船坞,它的面积约219x37平方公尺,并有一条长2公里半的人造运河,与流入坎贝湾的河流相通,可以随时把船只引进水坞修理(但也有人不同意这是船坞,认为只是储备饮水和作灌溉用的水池)。罗塔尔的古城文化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也衰落了。

关于哈拉巴文化衰落的原因,有的学者认为是由于约公元前1500年进入印度的雅利安人的破坏(皮戈特),可是哈拉巴文化却是在此以前二百多年就衰落了。有的学者以为是由于洪水的危害(s·r·拉奥),但哈拉巴人和洪水的斗争却是经常的,摩亨约·达罗就曾被洪水毁坏后又重建达九次以上。有的学者认为由于气候变得更加干旱、沙漠扩大、土壤日益盐碱化,迫使人们遗弃城市,造成文化的衰落(惠勒早期的看法),但据专家研究,这一时期的气候变化是微不足道的。有的学者认为是由于过分耗竭地力,影响农业发展停滞,无力维持日益增长的人口,因而出现贫困枯竭(费尔塞维斯),但缺乏明确的论证。这种种不同的说法都是根据遗迹、遗物进行的推论。比较流行、比较全面的看法是,主要由于内部阶级关系的紧张。当时贫富悬殊极大,奴隶主阶级仅仅为了维持他们的生活水平,就必须对劳动人民进行沉重的剥削。统治阶级的加强防卫和拷打奴隶都说明阶级矛盾的尖锐。另一方面,由于当时人们还不能认识自然界生态平衡的规律,大量砍伐森林,造成水土流失。印度河淤塞,河床升高,河流改道。经常泛滥成灾,对生产和人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破坏。频繁的自然灾害,再加上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因而使阶级矛盾更加剧烈,这就为外族的入侵造成了可乘之机。入侵者可能是来自伊朗、俾路支和印度河流域邻近的部落。大约在公元前1750年,印度河流域的很多城市都遭到入侵者程度不同的破坏。摩亨约·达罗损失最大,房屋被烧,居民受到屠杀,连儿童也不能幸免。有的地区如强胡·达罗虽没有发现被害的尸体,却出现了与原来不同的文物和粗糙的陶器。从此,哈拉巴文化就衰落了。

最近,对于衰落的原因又有一种新的解释,认为在离摩亨约·达罗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地震中心,公元前1700年左右发生地震,并引起了水灾,由此导致了摩亨约,达罗的毁灭和哈拉巴文化的衰落(雷克斯)。总之,这一文化究竟是怎样衰落的,还有待于今后进一步从考古发掘中考察和对印章文字的译读研究,才能得出圆满的解答。

大约从公元前2000年后期开始,属于印欧语系的雅利安人的部落陆续侵入南亚次大陆,在哈拉巴文化的废墟上开创了雅利安人的文化,从此开始了印度史上的吠陀时代,哈拉巴文化就湮没无闻了。

哈拉巴文化在南亚历史上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的。它是青铜时代的文化,是古代城市的文化,可以说是奴隶制社会开始时的文化。它是以后印度文化发展的前驱。从后来的印度文物中完全可以看到哈拉巴文化的影响。例如公元前数世纪旁遮普和西北印度发现的陶器在花纹、图案和外形上都类似哈拉巴文化的陶器,古代印度铸币上的印记和符号也和印章文字相似,重量标准基本符合摩亨约·达罗的度量制,今天印度人所用的货车和所穿的腰布也都有些和哈拉巴文化的车辆与衣着相像。古代印度的医书《寿命吠陀》记载了哈拉巴文化时期使用过的药物,如五灵脂、乌贼骨、鹿角等。

在宗教方面,哈拉巴文化的影响也是相当明显的。如《梨俱吠陀》中提到的普利色毗和阿迪蒂,还有后来的安婆和迦梨都是大地女神,近似哈拉巴文化中的地母神。对萨克蒂(阴性力量)的山羊祭在哈拉巴印章刻画中也可找到痕迹。

婆罗门教和印度教的主神之一湿婆的前身就是哈拉巴文化中的三面神即百兽之王。哈拉巴的雕像中似乎也有实行瑜伽的迹象,后来的这种修炼可能从此开始。此外,哈拉巴文化中对树木、动物、水、火等的崇拜对后代也有一定的影响。

哈拉巴文化在当时世界上也是有一定影响的文化。它除了在北方从恒河上流、南方经古吉拉特向印度内地扩展外,还和西亚、两河流域等地区也有着经济文化的交流。例如在苏美尔和伊朗西部的埃兰地区就发现了哈拉巴文化的印章和陶片。阿卡德人在埃尔—阿斯马尔的房屋建筑中浴室与阴沟的安排就受到哈拉巴文化的影响。哈拉巴文化还通过苏美尔和埃兰与埃及和克里特岛进行文化交流。这些地区出土的念珠、项圈、发针和脚镯等都有相似之处。可见,哈拉巴文化在世界古代史上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历史地位的。

哈拉巴文化在世界史上也有着重要的意义。它是人类文明较早的发祥地之一。它对人类文明作出了独特的贡献。首先,棉花种植和棉的纺织是从这一文化开始的,它对南亚次大陆、西亚的经济发展起了一定的影响,大约过了三千年后又传到西方。其次,作为这一文化特色的统一城市建筑规划,特别是完善的地下排水设备,在古代世界是少有的。他们制造的圆锯、管状钻孔器与用贝壳制的角度测量圆筒仪等生产用具,以及陶器上釉、用融蜡法铸造金属器物等技术,还有标准的度量衡体制等在当时可能都有着创新的意义。第三,在印章文字、雕刻艺术和珠宝妆饰等方面的成就也显示了他们的创造才能。哈拉巴文化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人类文明宝贵的遗产。

印度河谷的“死亡之城”

1922年,在历史悠久的亚洲古国印度,由印度本国的考古学家发掘出一座巨大的古城遗址。据考证,五千多年以前这里就有人居住,堪称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了。它坐落在印度河口和西纳尔运河之间的狭窄地段,目前这里早已荒凉破败,不见人烟。冬天严酷的寒风使人无法忍受,而天气转暖后,又时常受到夹裹沙粒的风暴袭击。今天这块不毛之地被叫做摩亨约·达罗,意思是“死亡”。被发掘出来的这座古城也随之被称为摩亨约·达罗城,即“死亡之城”。但是可以想象,在古代这座繁华美丽的城市,一定曾经有过一个生机勃勃的名字。

虽然现今摩亨约·达罗城已成废墟,但城区的全貌依然可辨。遗址的西侧是一个卫城,卫城里有谷仓、餐厅和浴池等公共设施,东侧即内城所在,市中心有由南至北的大道和从东而西的长街纵横交错,其间穿插着密如织网的大小通道,虽有些让人眼花缭乱但以中央大道为中心的基本布局却很齐整。市内有不少建筑物,位于各十字路口的沿街房屋大门一律向内开,邻街墙壁都被统一砌成圆弧形,这使街景和市容十分整洁和美观。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城内的下水道系统非常完备。宽10公尺的市中央大道,两旁都有排水沟。

路旁各室住户的废水和污水,也都通过特别安装的下水管道流入排水沟排走。也许这个地区当年的降雨量很大吧,但在城市规划上精心做出这种安排,这在古代西亚、埃及等地的早期城市里还见不到呢!

城里的住房大小不一。最早发现的一种式样考究的套房,上下两层设备齐全。据分析,底层是厨房、盥洗室和储藏室,上层才是寝室,寝室还连着宽大的木制阳台。在这种房屋的附近,多半有一口砖砌的深井以解居民的饮水问题。

开始人们认为这种近于“现代”的房舍一定为数不多,所以戏称它为“宫殿”。可后来人们惊讶地发现,这种公寓式的套房在城里却相当普遍。

城里还发现了一处大概是达罗城议政厅之类的建筑。它是一个正方形的平顶建筑,每边长28米。厅内有二十根砖砌的圆柱排列成四行,十分气派。也有人估计,这个大厅可能是古代印度人祭祀或庆典的场所。可惜厅内没有遗留下任何神像、壁画或座位等文物,使人无法知晓这里昔日盛会的形式和情景。

在卫城的建筑物中,要数大浴池这处风景有意思了。这个露天浴池长32米,宽7米,深3米,旁边有一组平顶的房间和环形走廊相围。有人估计,那房间一定是更衣室,而那走廊则是让洗浴者晒太阳或纳凉时用的。浴池的四边都建有上下的梯子,池子边上还有引水入池的水槽。为了防止池子漏水,底部铺砌了好几层砖块,上面还涂了厚厚一层树脂。但有的学者对这3米深的池子是否为浴池表示怀疑:不会水的人谁敢下去呀?再说,为什么要修建得如此之大呢?

但如果说这是一个游泳池的话,似乎也有问题。须知在古代,这片土地上河渠如网,为什么那些先人还要人工营造游泳池呢?再说,那时的人们会有池中游水的雅兴吗?

有一种意见倒似乎是正确的:有些学者认为建这个池子主要不是为了洗澡或游泳,而是出于宗教信仰让洗浴者经常洗涤身上的污物,并在洁静肉体的同时净化人的灵魂。但是又有人提出疑问:难道在印度文明初始时期,古代居民就有了这种近于佛教观念的神学信仰了吗?世俗的目的——或洗澡,或游泳,恐怕才是最直接、最现实的。

摩亨约·达罗城的居民当年是怎样生活的呢?从发掘出来的各种遗物中,我们已可以知道一个大概。

城里发现了各种动物遗骨:一类是熊、虎、犀牛、鹿和鳄鱼的;另一类是猪、牛、羊的。第一类动物显然是人们野外狩猎所得运回城里来的,它说明印度的文明祖先当时曾与自然界中的种种困难和威胁进行了英勇的斗争,并已能很容易地降伏野兽了。第二类是家畜,它表明印度早期居民已将畜牧业作为生产活动的一项主要形式。

城里还发现了小麦、大麦、水果和蔬菜的遗迹,这说明农业也作为早期居民生活活动的主要形式了。城内还发现了一些纺织机,看来纺织业在那时已开始兴起了。

城里出土的大量工艺品,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摩亨约,达罗城的社会发展水平和居民生活状况。在发现的大量陶器中,色彩的丰富艳丽和配色的自然和谐,在世界古艺术珍品中是堪称一绝的。它们有的是深红色的,绘有黑色的图案;有的则以淡黄作底色,绘以绿色的花纹;还有的则是以宝石黄为作画颜料衬托出深绛色陶瓶的凝重色彩。这些陶器的造型也别有韵味,使人看后有赏心悦目之感。城中出土的人物雕像,形象之生动,线条之流畅,也令人叹为观止。其中有一尊小巧的青铜女子雕塑,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一个古代青年女子的美丽容貌和动人身姿。如果不加以说明这是五千多年前的古代作品的话,不少人可能会以为它出自某个现代雕塑大师之手呢!形体的线条运用十分洒脱,稍有夸张但恰到好处,出色地描绘出古代印度青年女子富有青春和浪漫气息的女性美。这些工艺品的艺术成就,生动地反映出摩亨约,达罗城的居民在文化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可观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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