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苍衡初阳(十五)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祁未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90章苍衡初阳(十五)

为了让越溪桥的情绪更好些,裴姝元终于将女儿临朱带来了客院。临朱是她和南门疏的第一个孩子,今年三岁,生日在十月份,刚过不久。临朱十分聪颖可爱,小小年纪就很是懂事,在听说某越姓世子妃哭着要见自己时,还主动去找裴姝元说“不如让女儿去见一见世子妃,世子妃也不会再难过了”。

而裴姝元总觉得越溪桥的脑子有些问题,居然能听信传言怀疑她跟重景有什么,只认为这女人想见她的女儿根本是不怀好意,怎么都不会允许一个脑子有洞且蛮力还不小的人接近临朱。

然在明霄百般保证“姑娘绝不会伤害小姑娘”后,裴姝元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藏女儿的必要。以越溪桥的武功,若真有伤人之意,还会眼巴巴地等着她将女儿带过来?这女人若真敢,她也要了她的命。

而明霄对于裴姝元这种母兽一般护崽儿的本性不免感到奇怪,又想起越溪桥护崽儿也是护得极凶,这还没生出来就如此护着、谁都不能靠近她的肚子三尺以内,生出来了估计不会让任何人看一眼罢。

纵然她嘴上是说“生完就丢给重景一个人带,老娘要独自逍遥去了”——怕也仅仅是说说而已。

出乎裴姝元的意料,越溪桥只是盯着临朱的小脸看了一会儿、确定这孩子长得像南门疏以后就没了兴趣,松了口气便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临朱主动走到她身前,小小的身子在她旁边就像一只被母兽护着的小兽,乖乖地,又十分依赖母亲。

越溪桥感觉到她的贴近,也转过身来垂眸看着她。

“世子妃。”临朱还不会行礼,就只冲她弯了个腰。

越溪桥的唇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说了一句“真乖”。

她在三岁大的时候,应该还在天上罢,被所有人捧着,何曾这么老实过。裴姝元一看就是个会教孩子的人,等以后自己的崽儿生出来了,对于教子之事,还应当向她取取经。

本想蹲下来摸摸临朱的头,可身子太重不好蹲,越溪桥只能一手撑着后腰,身体慢慢往一边倾,才能摸到她。明霄上前来扶住她,示意她坐到椅子上去摸。

摸完她,想起苍衡城中的传言,越溪桥又认真地看着临朱一对紫葡萄般的眼珠儿,严肃地问:“世子抱过你没有?”

临朱很奇怪,但也乖乖答道:“世子没有抱过小女,只像世子妃这样摸过小女的头。”

越溪桥再次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从决定娶她为妻起,重景就一直梦想着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他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无欲无求的人,看着身边同样年纪的人个个都有了孩子,不可能不会羡慕。

他大哥的长女重知,只比她小四岁……

若他自个儿就能生,早就自个儿生了罢。一想起在七星教时,他知道她怀了身孕却以为她又要引产的那副委屈样,她又是好笑又觉心疼。

喜欢孩子而已,又不是错,自个儿没有,当然只能吸一吸别人的。

唉,等他回来,就把肚子按到他的脸上先让他亲个爽,安抚安抚他快四个月没见到媳妇和崽儿的脆弱的心。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给自己摸脉,感觉有很大可能怀的是个女儿,重景应当会更疼爱罢,像当年疼她一样。

当年……

她咬着牙,就算早已迫不及待地要追究当年的事,也必须等到他们的女儿平安出世才行。

越溪桥深深叹气,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向裴姝元:“你和南门还有个儿子?”

裴姝元见她的状态正常……应该,就点点头道:“去年九月份的生日。”

“三年前十月生了一个,去年九月又生了一个,照这个规律,如今你肚子里头应该正怀着一个叭。”她眨着眼睛说,莫名地兴奋。

一旁的明霄笑出了声,裴姝元唇角一抽,不想再理她,招呼了临朱到身前来,牵着女儿的小手就要转身走。

越溪桥也没有拦,仿佛就是为了气她走,在她们走后就瘫倒在了椅子上。明霄问她还要不要吃点什么,她摇头,缩着下巴看向自己的大肚子,看了一会儿就抬手抚了上去,喃喃道:“我还要不要再生呢。”

明霄也给她切过脉,同样认为她这一胎怀的是女儿。普通人家,只生个女孩儿也就是了,可重景未来将成为闻王,当然也该后继有人,有一个小世子。

默了片刻,明霄从屋中拿了茶壶出来,放在石桌上倒水,没有看越溪桥:“等小姑娘出生后,姑娘自己想一想,愿不愿再有一次分娩的经历,也就能确定了。”

越溪桥一震,突然丧气很多:“难道会比经脉断时还疼吗。”

“一瞬的痛无法与持久的痛相比。”见她的表情又不好了,明霄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就不想再接着此话题谈下去,“姑娘一定能健健康康地,也能生出个健健康康的小姑娘。”

十天前她们来到了苍衡,很快就寻到了落脚之地,在重景回来之前就隐藏好了,重显与重晏阵营的人自那次刺杀后亦没有再露面。这么一看也没过多久,还算是蛮顺利的。

想着还在七星教时,重景每隔两个月都会回乾闻一次,往返路程再算上停留的时间大概是半个月。那时是从陇川道的熙州出发,而这一次要去的是河清道的商州,就还要多算几日。

越溪桥在抵达苍衡的第二日就去了世子府,世子府的棘门卫说重景是在“三天前”离开苍衡的,那他们便是已经离开了十二天。去商州扑了个空、得知越溪桥已经来了乾闻后,重景定然会加快返程的速度、减少停留的时间,那也就是这几日了。

也就是这几日,公子便能回到苍衡,便能与姑娘相见……能还是不能呢。

明霄眨了眨眼睛,又转向她问道:“姑娘,等公子回来了,你便立刻去……啊,就让抚宁郡主立刻告知他你的下落,让他立刻来见你罢。”

越溪桥不太高兴,明明不久前才想过“要好好弥补重景”“要让他亲我的肚子亲个爽”,此时此刻却又耷拉下了脸子道:“想得美。”

明霄笑了:“那姑娘怎样才能消气,要公子杀了那两个对你口出狂言的守卫?”

“这倒不至于,他们两个尽职尽责就该表扬,而且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怎么能说杀就杀。”越溪桥摇摇脑袋,噘起嘴,“可凭什么嘛,凭什么我去找他就碰了一鼻子灰,他来找我我就一定要敞开大门笑着迎接他,不公平。”

而后就是“我千辛万苦,费了那么大劲过来找他”“我在路上就被一群群强盗羞辱”“我还被他府里的人羞辱”“我更被慕家的人羞辱”“我最后又被重显和重晏的人羞辱”,委委屈屈地将所有的苦再一次倾诉了个遍,最后就丢下一句:“他既在乎我,肯定捅破了天也要找到我。若连这个本事都没有,还凭什么当我的男人。就不见,哼。”

“……”

话虽这么说,她还真不信到时候这小刺猬在得知自己的男人回来后能忍住不去见。

小刺猬是很委屈,委屈得当然也有道理,可公子何尝不委屈。刺猬第一次对她说“我本来还打算陪重景过二十六岁生辰的,可惜了”,她问“公子的生辰是哪一日”,刺猬回答说“其实也没迟几天罢,九月二十五”时,她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替公子叫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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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姑娘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她也知道,可公子不知道,这一路上少不了担心和惊慌——怕是在陇川与她分开后心就没有安下来过。同在路上,两个人还错过了,谁都很遗憾,谁都很可怜。

就这样,公子在回到苍衡后还要承受刺猬的脾气……罢了,自己要娶的人,就算被扎得浑身是血也要宠。只希望公子这一路顺利,不要因为惊惶而发生什么意外也就是了。

……

十一月十七,子时一刻。

更阑人静,月白风清,万物阒寂。

南门府周遭有星行卫的守护,再加上南门疏和裴姝元的个人习惯,家主与夫人的房间门口就没有值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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