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止卷第64章路转溪桥(四)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祁未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戾止卷第64章路转溪桥(四)

说实话,南门疏真觉得附近每一间房里的人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出来看热闹,毕竟谁都会武,内力能传很远,溪桥在里边也故意嚷嚷得很大声,估计小半个轻逐院都能听到公子房中的动静。南门疏只屏住了他与秦妆的气息——为了不让付惜景察觉,却没有将付惜景和越溪桥与轻逐院的其他人隔开,就这么让所有人听他们两个干仗。

方才他和秦妆看似走了,实则在秋顷出来后就偷偷溜去了付惜景房门口准备听热闹。秦妆就完全是被强拖着过来的,听了几句后竟也来了兴趣,虽然一直在摇头,但显然是对越溪桥的认可。

“会说,世子妃很会说,委屈全是她的,活该全是世子的。”秦妆都笑了,“哭得又这么真情实感,世子绝对顶不住。”

“……‘世子妃’?”南门疏抱着手臂悠悠道,眸光越发明亮,看着前方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男子,“人家可是做王后的命。”

他刻意加重了说后半句话的声音,秦妆这才发现正向他们走来的是谢除阳,脸上神情莫测,但显然是被越溪桥嚷过来的。

至于他们都听见了什么——要么说这世子妃厉害,虽然一直在嚷,但声音时大时小,能让别人听清楚的都是“不要我”和“不要孩子”这样的话,活脱脱一个被无情男人抛弃的怨妇。

这些日子除了司阑,他们几个男人都住在轻逐院。最近几年南门疏主要负责王都的事务,轻逐院由安意着和秦妆共管,故而谢除阳来交接任务,也是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

无论谢除阳还是苍知晚都很快熟悉了轻逐和碧栖院的事务,但因为付惜景他们一直没走,两个人也只能日日将院中的工作安排呈与他看。谢苍二人从未接触过七星教三长老门下的人,纵然有乾闻王室公子幕僚的身份,但到底付惜景已经在这里定居八年,三长老门下的教徒皆认千面君,对于新来的两位掌管者仅仅是表面上的恭敬而已。

大公子重显和二公子重晏分属一派,谢除阳和苍知晚算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幕僚,但认重显为主。也就是说重晏并没有派心腹来七星教交接任务,像是在对重显表忠,又像是让他们来送……

南门疏眯了眯眼,终于用真气屏住了房中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的声音,主动迎了上去,秦妆紧跟其后。

“我也是听门下的弟子说,世子这边有些麻烦,可还要紧?”谢除阳直接道,毕竟现在他才是轻逐院的掌管人,就是不管,多少也有必要问一句。

“应该无妨,世子妃孕期脾气大,跟世子撒撒气很正常。”南门疏笑道。

这倒是奇特,二十六岁还未婚的世子突然间要娶一个女人,且这女人不仅被世子的心腹唤作“世子妃”,更已经怀了世子的孩子,王都那边居然一概不知——虽然他们是知道,却未想过世子已然承认了那女子的身份。

谢除阳挑了挑眉:“这……此事王后可知情?”

“若王后有干涉世子婚姻大事的心思,早些年便逼着他娶慕家那个小妹妹了,又怎会忍一个这么大年纪了还无妻无子的儿子‘活’到现在。”知道他是想威胁什么,南门疏依旧笑眯眯地说,“世子毕竟是世子,世子想娶哪个女子只凭心意,可不会为了拉拢某些大族的势力而迷失本心。”

秦妆又忍不住笑了,到底大公子和二公子娶的都是世家女子,而娶她们的本意,也确然是要巩固陆家势力以及拉拢明家站边。

谢除阳心态尚可,没有黑脸,甚至有些抱歉地道:“是我多虑了,世子若有需要,可直接予我们吩咐。听说世子妃这段时间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若江院,是否……”

“除阳,你就听我一劝,和知晚两个人管好轻逐碧栖两院的事就行了。若江院到底是三长老在住,他那个人的性情和想法一天一变,连世子都捉摸不透,便由着他。待我们走了之后,就将那若江院空出来当摆设,别往里面放人,等长老什么时候回来了,自会有安排。”

见南门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谢除阳只得拱手谢道:“除阳记下了,谢南门大人提点。”

望着谢除阳走远,秦妆抱起手臂:“你方提到慕家……世子妃也算是半个慕家人,如果慕家愿意承认她,民众或许也更愿意接受她成为世子妃。”

越溪桥曾在皞昭中原做过妓人,这是重显和重晏那边十分清楚的情报。如果他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扬高贵的世子娶了个妓人为妃——纵然王后不在意,世子也不在意,但容易引起乾闻国民的不满。

妓人,还是来自皞昭的,这样的女子怎配嫁给世子作正妃、成为未来的王后?

南门疏自然也想到过这一点,只是十大家族有一半都站边大公子和二公子的阵营,另外四个完全属于王后和世子这边,只有一个慕家自从慕却吟的事后就放弃了站边。虽说慕家主支的嫡次子慕书隐偶尔会为他们做事,但绝不像他和司行还有安意着一样完全效忠于世子。

慕却吟之所以有些刚硬、为了爱情连家国都可以不要,大约是因为家族传统,毕竟整个慕家都这么刚。最初的最初,慕家就是十大世族中唯一一个不站任何一边的家族,后来王后看中了慕却吟的姿色和实力,选择她作心腹,慕家这才决定追随文家、追随王后和世子。

可谁想慕却吟这张牌还未打出去就已折在了手里,慕家人对这个逆女的叛国行为气得要命的同时更深觉对王后不住,更怕自己家里再出个不靠谱的来,于是干脆不再站边。虽说如此会让世子一派看起来不占优势,但慕家人至少不会去支持重显和重晏他们。

其实这样算是有些极端了,可他们慕家就是这么刚硬,就认为一次小小的失误便不可被原谅,说什么都不要再追随文家了。

慕家到底是尊重王后与世子的,可他们也确确实实排斥慕却吟。若是给他们知道越溪桥是慕却吟的女儿,且是慕却吟和一皞昭的官吏生的女儿……以慕家人那么刚的气性,不跳出来反对世子娶她就不错了,还想让他们承认她的身份?算了罢。

南门疏只能叹口气,摇头道:“这件事先不着急,如今最关键的是要护着溪桥平安生下世子的孩子。孩子一落地,谁再说什么都没用,若有人以溪桥的妓人身份打压这个孩子,便也同时是在看低世子。”

“只怕到时候闹出‘一个妓人所生的孩子怎会是世子的亲生骨肉’这种流言就不好了。”秦妆也摇了头。

南门疏抽了抽嘴角,看向紧阖的门:“不至于,真不至于。”

……

屋内,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肩膀、死活挣不开的越溪桥只能哇哇地叫出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她的乱叫跑来看热闹。只是此时的南门疏已经将他们二人隔绝了,她就是喊破喉咙任何人也都听不见。

双臂一揽便将她完完全全锢在怀里的付惜景就任她大哭大喊,感觉她喊累了,也挣扎不动了,身子明显老实了不少,就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颈项合住眼。

越溪桥闹腾了一会儿自觉够了,而且方才大声嚷嚷了那么久真的很累,接经之前没吃东西,接完也没来得及吃就过来了,没什么力气,口也很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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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她的叫声戛然而止,像是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付惜景一听她这突兀的停顿就意识到了什么,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开口说话也没松开她,头仍然埋在她颈间。

越溪桥以为他至少会体贴地递她一口水喝,不想他不仅没动,而且渐渐地将身体完全压在了她身上。她只感觉背后的重量越来越沉,立时扑腾了起来:“渴了,渴。”

付惜景这才放开她,让她坐去床上,自己转去外间给她倒水。

回来时见她已十分“自觉”地躺去了床里,正侧着身看着他,一双极美的狐狸眼一眨一眨地,只是看那么一眼就叫他心动不已。

他故作镇定地走过去,拿给她的却不是水杯,而是一整个水壶。也许是想着她可能渴得必要喝尽一壶水才行,却一点都不想想只拿个水壶过来让她怎么喝。

越溪桥知道他是故意地,于是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也不挑,爬起来接过水壶,对着壶嘴就开始咕咚咕咚。

她就这么一口气喝了大半壶,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后将水壶丢给他,还示意他灭蜡烛,而后就转身又爬回了床里,扯过床尾叠好的寝衣铺在床上,自己盖了一半,又将另一半空出来。

付惜景就托着茶壶在床边站了很久,面不改色地同她大眼儿瞪小眼儿,最终还是妥协,干脆将壶放到书案上,背对着她取下面具,手一挥,室内瞬间被漆黑填满。

越溪桥听见他在脱衣服,就终于晃了晃已经仰了很久的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他很快走向她,上了床,拂落床帷。

他很是僵硬地躺在她身边,不知为何她没有来抱他,像是在等他来抱她。付惜景想了想还是觉得将她抱住得好,免得第二日一早她的手和腿全都搭在他身上,或是把他踹下床。

她很是满足地缩在他怀里,蹭了蹭,长叹了口气,不动了。

付惜景这时开口:“我……”

“我很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她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中也满是倦意,近乎呢喃,“陪着我……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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