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王权之争（下）

当烬楠的名字被迦叶说出的一刻，殿上近半数的人一片哗然。有人甚至即刻起身说道：“依照此前烬楠与玄垣殿下的约定，他须放弃圣晖王朝的王位，并且避世隐居，为什么提名的人选中会出现他的名字？”更有人说道：“难道我要推举一个灭世者来成为我们的王吗？这样的王将引领我们走向辉煌，还是毁灭？”

一时间，大殿之上，一片反对之声。

就在这时，凝锋站起身来怒声说道：“不要忘了，曾经是谁促成了各族的联盟，又是谁为了这个世界免于毁灭禁锢了元神，且任由五位明王为其禁锢加之封印。如果在你们看来这就是灭世者，那你们认为于此背道而驰才算是救世者？”

在凝锋这言语间，议论的众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玄垣这时又朝对面的陌枷灵使了一个眼色。

陌枷灵领会的说道：“凝锋殿下所言确有道理，但罔顾诚信之人，是否能够成为王者？”

凝锋心知她此言的用意，于是接着说道：“烬楠的确曾与玄垣有过三个约定，而他也已然履行了约定。如果不是因为此前商队与镇民失踪，加之此后的鬼煞之乱，他早已避世隐居。一个放弃了王权的人，却为此奔劳，甚至曾经亲自护送匣龙镇的镇民前往明玑城避难。我始终不解，在那约定的背后，令我们失去这样的王，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目的？”

玄垣面对凝锋近乎于公然的指责，却依然只是沉默，始终盯着对面的长老。

随即，一位长老接过凝锋的话来说道：“鬼煞之乱是由血隐者而起，而且据说这与此前镇民与商队的始终有所联系，正是血隐者为了寄生寻找宿主，免于娑罗双树的净化。而据我所知，血隐者隶属于莱弥娅，而莱弥娅投靠烬楠一事，人尽皆知。”

另一位长老接着说道：“不止如此，据我们所知，自从有人怀疑鬼煞之乱与烬楠有关之后，那些血隐者就忽然之间销声匿迹。这背后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大殿上更是有人附和着说道：“有的人得获民心，是因为推行利民的新政。而有的人为得民心，却是潜心于阴谋。”

此言一处，众人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陌枷灵与玄垣对视了一眼，见着他故作不经意的微微一点头，于是说道：“我身为元老院的最高长老，宣布，选举投票由此开始。”

“等等。”雨默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有长老提及此前发生的事，我可以证明，此前的鬼煞之乱与血隐者无关。”

此言一处，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寂静。玄垣与陌枷灵更是因了雨默这话不禁一惊，然而玄垣镇定的于暗中向对面的陌枷灵微微做了一个手势。

雨默这时接着说道，“在商队与镇民失踪之前，鬼煞刺客团的血隐者就已不复存在。”

陌枷灵质问道：“您是如何知晓的？”

雨默答道：“因为此刻站在我身后的就是莱弥娅，她已然由伊睨的元符火神所净化，失去了修为，她所修行的禁术魂蚀已不复存在。曾经以她的魂蚀维系的血影者已然归于亡者而长眠。”

“如果有血隐者在此之前就已寄生于凡人呢？”陌枷灵问道。

“我于禁术魂蚀有所了解，想必其他明王也有所了解。”雨默说道，“一旦修行禁术魂蚀者被净化，即便血隐者寄生于何处都将消失。”

凝锋紧接着说道：“的确如此。”

陌枷灵依旧不以为然地说道：“那谁能证明您所说的这一切？”

安朵丝站起身来，说道：“我可以证明，是我亲眼所见。”

陌枷灵不屑的一笑，“曾经两度易主，最终投靠了烬楠的你吗？”

辛希雅这时接着说道：“当时我也在。难道你也要因为我曾加入炎晖军团，前往荆棘山谷与机械帝国殊死一战，而质疑我所说的话吗？”

陌枷灵这时又转而说道：“权位与身份终不能成为我们被信任的理由。能够服众的，唯有切实的证据。”

月影这时站出身来，离席走向大殿的中央，取出一只指甲大小的匣子，打开来，将里面的晶尘置于掌心，“这是我曾经在所谓的血隐者消失之处发现的。这是魔魂晶核的尘屑，来自曾经的机械帝国。”

这时，雨默身后的莱弥娅紧接着说道：“就在大战结束之处，烬楠的元神封印之前，我曾经探查到玄垣曾经前往钢塔城私见罹锘。”

陌枷灵对于莱弥娅所说没有怀疑的理由，毕竟玄垣此前已然向她承认。此刻，又听着雨默所言，她不仅一阵彷徨，俨然质问的眼神盯着对面的玄垣。

玄垣心知，眼下对于他曾私见罹锘一事，陌枷灵已另有怀疑，如果不能在此刻消除陌枷灵的疑心，他就将失去于他而言最有力的支持。

在众人的目光中，玄垣镇定地说道：“我的确去过钢塔城罹锘，所以没有知会其他明王，只因我认为我去见罹锘的目的无需商议。”

凝锋问道：“既然如此，未免嫌疑，或许有必要说出您私见罹锘的目的。”

玄垣远远望着瓦瑟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此前那批元核应该早已运抵锡尔城。”

瓦瑟恪简短地答道：“是的。”

玄垣于是又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目的。据我所知，雷翼军团的机甲师与以往的机甲师不同，他们曾经接受超进化改造，由此进化的生命必须依赖元核来维持。所以见罹锘便是为了获取足以在往后维持雷翼军团机甲师生命的元核。当然，我亦有着我的目的。正如今时所推行行政中的民兵制是基于锡尔城制造的机甲。如果没有雷翼军团提供的轻型机甲，将无法组建用以维系地方治安的民兵。当然，于此，安朵丝提供的钨核驱动源，以及凯尔提供的轻型机甲制造术同样功不可没。”

雪缨这时接过话来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促成瓦瑟恪与安朵丝、凯尔之间建立合作的是烬楠。而且是早在商队与镇民失踪之前。”

伊睨接过话来说道：“而且是在元核运抵锡尔城之前。因为当时我就在锡尔城。”她这般说着，又望向瓦瑟恪。

瓦瑟恪答道：“的确是这样。”

辛希雅这时紧接着问道：“这样看来，早在鬼煞之乱之前，玄垣殿下就已知道在那之后将要发生的事。”

这时有长老接过话来辩解道：“以玄垣殿下的占术，会防范于未然似乎合情合理。”

雪缨紧接着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玄垣大人没有于此之前知会其他明王？”

玄垣这时看了一眼雨默，说道：“这不过只是巧合，战后兵力不足，无论是否有鬼煞之乱，组建民兵都势在必行。而且，在化身明王之后，我已然失去了占术，更没有可能预见鬼煞之乱的发生。”

雨默于此说道：“五位御神者均化身明王之后，我亦失去了玄术。想来，是因为明王之身不同于御神者，今时的五位明王之间是以各自所属的元素相生，借助娑罗双树形成能量的循环。五位明王之间亦是一个平衡，占术与玄术本身便已超出了世间的规律，所以也因这平衡而令我们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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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垣在雨默这番话之后，紧接着转移此前的话题说道：“在我看来，无论是由谁最先促成了瓦瑟恪、安朵丝与凯尔的合作，令最终我所推行的新政得以实施。初衷都是一样的。”

瓦瑟恪这时却又说道：“但有一点，在明了之前，我们不会动用在那之后罹锘赠与的元核。”

迦叶敏感地问道：“是什么？”

瓦瑟恪答道：“以我对于罹锘的了解，他将元核赠与曾经叛离他的雷翼军团，不会毫无理由。”

伊睨紧接着说道：“我更好奇，玄垣殿下是如何说服罹锘赠与瓦瑟恪那批元核的。”

玄垣于此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