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阴谋与算计（上）
西蒙尼凭借龙鹰机体的远程飞行能力，沿着泰坦山的南面前行，途中借以夜色的掩护侦察到沙伽罗两个军团的行踪，却未见圣盾军团的踪影，随即令一名卫兵将此消息传回欧利亚的营地。不久后，西蒙尼抵达铘锋城。
这座地处荆棘山谷西南方出口处的城邦，借以泰坦山西面延伸的山地，坐落于群山之中。四周的城墙亦是修筑于山脊之上，如波浪般起伏。
整座铘锋城就是一个唯有驻军的军事要塞，俨然一座庞大哥特式的城堡。城中耸立的一座座山体内部彼此相连，以钢骨加固，又于山体表面修建起一座座坚固的塔楼，每处塔楼均设有无数供机体起落的伸缩平台，直通山体内部。
西蒙尼方才临近铘锋城，便有一队蝎狮骑士驾驭着机体飞出城外，引领着西蒙尼一行于错综的山峰于塔楼之间飞向城中的一座黑色高塔。
当临近那座黑色巨塔时，巨塔腰部正对东方一侧弧形的闪电屏障缓缓散开，从起内部绽放出黄金般的光芒，俨然一只睁开的眼睛。
西蒙尼驾驭着龙鹰机体降落于那片金色的光芒中，随着黑塔中卫兵的指引走向这座巨塔的深处。在它的尽头，金色的台阶一直延伸向高处，在那台阶的尽处，巴尔正坐在一张犹如蝠翼般椅背的高椅上。
西蒙尼行行至台阶前，侧跪于地，低首说道：“巴尔殿下。”
巴尔俯视着阶下的西蒙尼，问道：“是欧利亚令你来的吗？”
“是的。”西蒙尼抬起头来，说道，“欧利亚大人的军队已于圣晖王朝境内突破层层阻击，抵达浔龙河西岸。稍作休整之后，便会进攻链城，随时将与您联合作战围剿凝锋与沙伽罗的联军。”
“很好。”巴尔说道，“那么，欧利亚拍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西蒙尼答道：“为了确保联合作战的万无一失，欧利亚大人派我来听取您的建议。”
巴尔问道：“果然是为了听取我的建议吗？”
西蒙尼接着说道：“在我来铘锋城的途中，侦察到沙伽罗的两个军团正沿着泰坦山南面向铘锋城进军，但我们没有发现圣盾军团。由此可见，凝锋也许正率军穿过荆棘山谷。也许我们可以利用敌军两线进军，将他们逐一击破。”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巴尔虽是这样说，但那言语间的神情却丝毫看不出一丝认同。
这时，立在一旁的瓦瑟恪说道：“可是，如果我们选择逐一击破，另一支军队一旦有所察觉，便极有可能火速撤军，成为漏网之鱼。”
西蒙尼说道：“以我对沙伽罗和凝锋的了解，无论我们先向谁发起进攻，另一个都不会弃之不顾。”
巴尔于是又问道：“那你认为我们该向谁先发起进攻呢？”
“凝锋。”西蒙尼答道，“相比之下，沙伽罗更了解地形，而凝锋对于源墟高原的地形却极为生疏。”
“可是凝锋如果是从荆棘山谷向铘锋城进军，那里的地形多少能为圣盾军团的炼术师提供掩护。”瓦瑟恪说，“不止如此，沙伽罗的幽魔军团有着善于遁行的狱蛛机体，他们随时可能于地下穿过泰坦山脉，对我们攻其不备。”
就在几人谈论时，大殿后方、巨塔外侧的雷天屏障再次分解，贝利亚尔于蝎狮机体降落的一刻，一跃而下，走向殿中，于西蒙尼的身旁侧跪于地，说道：“巴尔殿下，不知急招有何旨意？”
巴尔看着贝利亚尔，又看着一旁的西蒙尼，说道：“你的旧识来了铘锋城，也许你会想与他见一面。无论你与沙克斯之间有多少仇恨，于欧利亚又有多少怨念，但你与西蒙尼之间终究不该有所隔阂。毕竟、他与你的哥哥萨隆曾是生死之交，他们之间的情义，也是我在机械帝国唯一赞赏的。”
贝利亚尔始终俯首侧跪于阶前，没有言语。而西蒙尼此时也猜测着巴尔如此的用意。
就在这殿上陷于沉默之时，巴尔看了一眼身旁的瓦瑟恪。
瓦瑟恪于是领会的将方才他们所议论之事向贝利亚尔说了一遍。
巴尔这时又紧接着说道：“贝利亚尔，依你看，该做何选择呢？”
贝利亚尔稍作思忖，答道：“我们应该联合欧利亚对荆棘山谷的圣盾军团先发起进攻。”
“你的理由呢？”巴尔问。
“如果我们对沙伽罗先发起进攻，未必能够全歼沙伽罗的军队，更甚至无以重创沙伽罗。”贝利亚尔说，“以幽魔军团狱蛛机体善于遁行的特性，他们随时可以逃脱我们的围剿。不止如此，震怒军团犀岬机体的轮形冲击形态，在山地一旦分散，以他们的速度，和山地地形的多变，我们也很难发起有效的攻击。沙伽罗的两个军团一旦前往荆棘山谷与凝锋会合，借以地形的掩护配合作战，我们便唯有以长期的围困消耗才能减低兵力的折损。而战事的拖延，难免要面对更多的变数。”
“可是瓦瑟恪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巴尔说道。
“的确，但却可以对沙伽罗加以利用来避免。”贝利亚尔说道。
“怎么避免？”巴尔问道。
“沙伽罗精于战术，却更精于算计，他所有的目的都围绕于他的野心。”贝利亚尔说，“而凝锋，曾经的他既然可以为了钰盾城免于战乱而放弃御神者之位，显然是以大局凌驾于私利之上。”
“所以呢？”巴尔问。
“所以，虽然凝锋与沙伽罗组成联军西征，但他们的目的却截然不同。凝锋是为了战胜机械帝国，而沙伽罗是为了借此开疆拓土。”贝利亚尔接着说道，“如果您的雷翼军团全军出动，在铘锋城不留一兵一卒。在我们与欧利亚合击凝锋之时，沙伽罗便极有可能率军直接进攻铘锋城，而放弃增援凝锋。毕竟，他可以借进攻铘锋城吸引雷翼军团回防，以此解凝锋之围为由。这样的借口，足以冠冕堂皇。”
巴尔不尽认同地问道：“沙伽罗既然知晓兵力的悬殊，又怎么会眼见着凝锋的圣盾军团覆灭，而孤军占领一个铘锋城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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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尔答道：“据我所知，沙伽罗和凝锋的各军团战力均有提升。但沙伽罗却不了解机械帝国的士兵今时的战力。在他的眼中，我们如今还面临军需的短缺。”
不等他这话说完，西蒙尼又接过话来说道：“但欧利亚的两个军团已纵穿圣晖王朝境内，这足以令他于机械帝国各军团的战力作出新的判断。”
贝利亚尔摇头道：“未必，欧利亚在这么短的时间纵穿圣晖王朝境内，只会令沙伽罗认为骞林王国和曚影王国并未出兵阻击，这无异于圣晖王朝的分裂。对于沙伽罗的处境而言，即便此时能够撤回浔龙河东岸，也必然遭受欧利亚的阻击，兵力的折损无以避免。到时他又凭什么在分裂的圣晖王朝之下守住塔陵王国的疆土？”
“但他也未必就会冒覆灭的危险。”西蒙尼说。
“如今的沙伽罗已没有选择。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得获机械帝国所有的秘密，甚至传说中创世者摩迦的躯体，令他变得更加强大。”贝利亚尔说，“何况，他还不知道菲尼克丝已重新投靠罹锘王。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派人前往菲尼克丝的驻地了。”
瓦瑟恪思忖着说道：“但以我所了解的沙伽罗，他从来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您说的没错。”贝利亚尔说，“但正是如此，就算沙伽罗会出兵增援凝锋，他也必然会分兵拿下这唾手可得的铘锋城。但他绝不会派出他的王牌，啻修罗的幽魔军团来冒这样的风险。”
“为什么不会？”巴尔问。
“因为，无论战况如何，幽魔军团的狱蛛机体和沙伽罗的那伽机体都是可以遁行于地下的机体。”贝利亚尔说，“随时都有机会全身而退。”
巴尔细细地一阵思索，笑道：“看来欧利亚为了沙克斯而失去你，果真是他最大的损失。”
贝利亚尔即刻说道：“能够效忠巴尔殿下，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巴尔这时又刻意看了一眼身旁的瓦瑟恪，瓦瑟恪只默然一个眼神，于是巴尔又说道：“西蒙尼，你即刻返回欧利亚的营地，将此报告给欧利亚。”
西蒙尼却说道：“巴尔殿下，我和我的卫队在前来铘锋城的途中，为了侦察敌情有所停留，元核有所消耗。我们的机体需要替换元核，也许需要在铘锋城中暂作休整。”
巴尔故作猜疑的顿了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瓦瑟恪。而瓦瑟恪依然是默然一个眼神，于是巴尔说道：“贝利亚尔，那西蒙尼和他的卫兵就交给你来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