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王者之路（下）
两人言语间，门外忽然有人传报，“晦明王殿下，伊睨大人率领一千修真者已进驻北城。”“伊睨？”烬楠不禁蹙眉一叹。
辛希雅鄙夷的一句，“明玑城一战结束了，她这个时候倒来了。”
烬楠想了想，向传报的人命令道：“即刻带她来见我。”
就在伊睨到来之前，得知此消息的月影便已先行到达，向烬楠说道：“伊睨率玄甲师来了明玑城。”
烬楠冷漠的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大概又是玄垣命令。看来骞林王国和曚影王国是没有一丝的可能出兵阻击欧利亚了。”
月影说道：“我曾提醒过你，让玄垣前往荆杒城是一个错误。”
“是我太相信玄垣了。”烬楠说，“如今，骞林王国兵权尽在陌枷灵的手中，一心复兴修真者的她，一定会与玄垣勾结，如今迦叶虽为骞林王国的王，却早已被暗中架空。”
“可是藏风没有理由也与玄垣勾结。”辛希雅说。
“我相信藏风，一如我于迦叶的信任。”烬楠说，“但你要知道，曚影王国毕竟是四国之中最弱小的，猎影军团仅有两千刺魂者，而其中五百如今还在明玑城中。即便藏风有心阻击欧利亚，单凭一千五百刺魂者也无力为战。而且，不止如此……”他话说到此便蹙紧了眉心，一阵沉默。
辛希雅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什么？”
“玄垣的目的已然显而易见，是要利用这一次的西征来削弱机械帝国、霜刃王国和塔陵王国的势力。”烬楠问道，“你认为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辛希雅猜测着这话里的意思，惊讶地说道：“骞林王国将成为最强大的王国？”
烬楠默认的一个眼神，“藏风也一定会看出玄垣的意图。不只是机械帝国，其他各王国都将难免被骞林王国吞并的命运。你认为这个时候，藏风还会为了冒险再去折损曚影王国的兵力吗？”
“这样看来，似乎一切已成定局。”辛希雅不免颓丧的说道。
“不。”烬楠自信地说道，“你忘了，还有我。”
就在这言语间，伊睨已骑着麒云兽赶到这座座落于北城的钟楼，就在钟楼外驻守的卫兵传报时，她便已跃下麒云兽疾步走了进来。
不等烬楠开口，辛希雅便朝她奚落的一句，“你来得真是时候，明玑城一战已经结束，你的玄甲师这个时候赶来这里，倒是个不用出兵阻击欧利亚的理由。你们修真者的天启军团果然是精于用兵。”
伊睨看着辛希雅，并无辩驳，只将目光又望向烬楠，然而她满心的期盼得来的却只是他冷漠的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伊睨不免委屈地说道：“西面，欧利亚的两个军团已逼近铃阁镇。我担心天启军团随时驰援，所以派人接连前往荆杒城向陌枷灵大人请命，才终于得到允许，驰援明玑城。”
烬楠冷静地说道：“我想、即便你没有派人前往荆杒城请命，陌枷灵也会在这个时候派你来明玑城的。”
伊睨只觉他这话中另有用意，“为什么？”
“因为骞林王国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兵阻击欧利亚，更没有打算驰援明玑城。”烬楠说。
“可是陌枷灵却最终准许我率玄甲师前来。”伊睨说。
“没错，但却是在明玑城一战已经结束的时候。”辛希雅说道，“那晚，你根本就没有听信白荆和若茜传来的消息。”
“不，”伊睨反驳道，“只是事关重大，我必须……”
辛希雅打断了她的话，“也许你还不知道，若茜已经战死了。”
伊睨因这消息不免一惊。
“此前我们在西木镇的约定，大概你也已经忘了。”烬楠一面说着，一面已朝着钟楼外走去，与伊睨擦肩而过的一刻，又停下脚步，看着门外苍白的天空，在她的耳边说道，“带着你对陌枷灵的忠诚回到荆杒城去吧，去帮助她和玄垣实现修真者一统世界的野心。而我，将会秉承最初的夙愿，前往进攻欧利亚。”
伊睨蓦然侧身，拉住他的一只手，说道：“你应该清楚，以这里兵力根本不可能对抗欧利亚的军团。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去荆杒城，以晦明王之名迫使骞林王国出兵。”
辛希雅这时也于烬楠的身后说道：“或许她说的也没有错。也许我们可以揭穿玄垣的阴谋公之于众，迫使骞林王国与曚影王国联合出兵。”
烬楠冷冷一笑，“如果玄垣会留给我们这样的机会，那他就不是玄垣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时明玑城中那些不利于我的流言，大概也已在骞林王国散布开了吧。”
“可至少值得一试。”伊睨再次劝说道。
“真的值得一试吗？”烬楠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去到荆杒城，只会有一个结局。”
“什么？”伊睨问。
“软禁。”烬楠说道。
辛希雅不解地说：“以你现在的五层元神之力，就算是御神者联手，也未必能够战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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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只看到有形的力量，忽略了无形的约束。”烬楠说。
“我不明白。”辛希雅说。
“玄垣绝不会与我对战，因为他绝不会给我与他对战的机会。”烬楠说，“他只会借以陌枷灵的天启军团来压制我。而一旦我在荆杒城释放五层元神之力，必然造成破坏，到那时，迦叶也一定会出手阻止。而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正中了玄垣的下怀。不仅迦叶与我两败俱伤，还将有更多的诋毁之言加在我的名上，从此圣晖王朝就将再没有晦明王的王座。”
“可是……”伊睨欲言又止，此时的她已然是一片混乱，更是无言以对。
月影这时接过话来说道：“我们只能渡过南珈河，进入霜刃王国境内，沿路集结一切可以集结的力量，向西进发。”她这般说着，又向伊睨问道，“你会加入我们吗？”
伊睨于片刻的思忖间终是下定决心，可就在她即将开口时，烬楠已脱开那只被她握住的手，走出了钟楼的大门，跃上麒云兽，向着北城飞奔而去。
辛希雅亦紧随烬楠，骑上飞廉兽跟了上去。
伊睨回首望着空然的门外，听着渐远的声音，不免一阵失落，这失落间又似有一丝懊悔，更或者是于如今的自己纠结的恨。
月影说道：“他需要你。”
伊睨颓丧地微微摇头，“他已然不再需要我了。”
“你错了。”月影说，“那晚，为了抵御炽羽军团的进攻，他接连解除了两层元神禁锢。而元神所蕴藏的不只是强大的力量，还有……”她话说到此，不禁一阵犹豫。
伊睨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
“智慧。”月影说，“然而智慧一如神力，是一支双刃之剑。烬楠需要做的不只是如何驾驭元神的力量，更是分辨这世间的道。可此时的他，面对背叛与阴谋，正走向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