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不安定的因素（上）
在钰盾城一战结束之后不久，古铁派出的探子便传回消息，沙伽罗已占领壁仞城，留守壁仞城的五百狮鹫骑士几乎未做顽抗，便撤离了壁仞城。当巴尔和欧利亚等人率军抵达链城时，罹锘早已在此等候。
巴尔向罹锘进言道：“这一战之后，凝锋的圣盾军团一定会驻留钰盾城，而沙伽罗也一定会派驻重兵留守壁仞城。而荆杒城的天启军团方才经历一战，元气大伤。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从源墟荒原的磨钝城出兵，越过蛇脊山脉，渡过浔龙河，发起突袭，一定能顺利夺下荆杒城。”
欧利亚听着巴尔这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只是，此时的他麾下仅仅只剩了不到一千狮鹫骑士，即便巴尔的话再有道理，他也没有出征的机会。
“你认为呢？”罹锘看着些许颓废的欧利亚，问道，“你认为巴尔所说的是否可行呢？”
欧利亚想了想，答道：“的确有可行之处，但是……”
巴尔不等他这话说下去，便插进话来说道：“可以由我率领雷翼军团出征。”
罹锘看了一眼巴尔，又看着欧利亚问道：“继续说下去。”
欧利亚于是这才又接着说道：“钰盾城一战，我看见了玄垣，从玄垣的所唱的赞诗里，提到了一个名字，烬楠。这个名字，我想西蒙尼并不陌生。”他这般说着，又看着身后的西蒙尼。
西蒙尼微微一点头，接着说道：“曾经在枫林镇与圣盾军团的一战中，我曾与他有过交战，他既不是修真者也不是炼术师，但他的身体里藏着强大的能量，这能量甚至能幻化成兽形，幻化出铠甲与武器。”
罹锘听着西蒙尼的描述，不禁微蹙起眉心，自语般的一句，“难道他真的存在？”他这般说着，又不无费解地自语道，“可如果真是这样，以玄垣的占术没有理由会不知道他存在的威胁，为什么会于人前为他唱诵赞诗。”
罹锘的自语令众人一阵迷惘，唯有沙克斯那张脸上始终是看不透一丝心思的淡定。
罹锘这时向沙克斯说道：“沙克斯卿，依你看，接下来，帝国的军队将如何部署？”
“陛下，帝国的军队又岂是我的身份可以部署的。”沙克斯侧跪于罹锘的面前，说道：“但此时，绝不是出兵进攻荆杒城的时机。”
“是吗？”巴尔不以为然地问道，“那你的理由呢？”
沙克斯接着说道：“于传说中娑罗双树的密咒，想来您也有所了解。而据我所知，多年前迦叶于荆杒城的突然消失，正是因为他体内的元符荼罗被吞噬。而所以我们的敌人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寻回玄垣，目的一定是为了借以凝锋的炼术与玄垣的魂术将元符荼罗重新导引回迦叶的体内。由此可见，娑罗双树的密咒并非只是子虚乌有的传说。”
“只不过是一棵树而已。”巴尔不以为然地说，“就算那所谓的密咒真的存在，一棵娑罗双树又能有多大的威力，能够替修真者守卫整座荆杒城。”
“娑罗双树的威力远不止于令一座荆杒城成为不破之城。”罹锘接过话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它甚至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威胁。”
“所以，即便是机械帝国很少这片大陆时，玄垣也并没有回来，他应该清楚，娑罗双树的密咒是一支双刃剑。”沙克斯说道，“而如今，他极力的吹捧那个号称是救世者的人，他的目的也许正是为了回避娑罗双树的传说，以新的途径来维持各方势力的平衡。”
“可娑罗双树究竟是什么？”欧利亚不禁问道，“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够创造出如此强大之物？”
“我们于这世界的了解远不及我们以为的多。”罹锘只将话说到此，便又转而说道，“所以，眼下出兵荆杒城将面临诸多风险。万一迦叶在凝锋和玄垣的帮助下引回元符荼罗。我们的进攻将极有可能逼使迦叶在各种重压之下解开娑罗双树的密咒。”
“可是如果不摧毁阿输迦树，我们将始终投鼠忌器。”巴尔不甘心地说道，“难道我们从此就像过去一样继续困守在这片贫瘠的源墟高原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罹锘看着巴尔说道，“以现在的格局，我们的敌人各自控制的领地，无论是谁都无法拥有维持一个王国所必须的所有资源，资源分布的不均，必将促成长期的贸易，然而贸易的资本终将受到无数不可控的因素影响，当维持生存所必须的资源无疑得到满足，便将为了生存之争而引发矛盾，而这种种矛盾终将撕裂他们的联盟。那个时候，机械帝国的大军便将重新踏上浔龙河东岸，长驱直入。”
“您的意思是？”欧利亚猜测着罹锘这话里的意思，说道：“接下来，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将联合控制两河流域一带，一旦收成有所减低，不足以维持敌军各军团的供给，贸易上涨的差价将会引发矛盾？”
“不止如此，”罹锘说，“还有北方霜棱山地的矿产，南方雾隐森林的木材，都将成为贸易中的变数。”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又能消耗多久？”巴尔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明年秋天以前，我们无法占领两河流域，机械帝国就将面临食物的短缺。”
“你以为机械帝国真的就唯有依靠两河流域才能维持食物的供给吗？”罹锘说道，“我们早已不需要寻找肥沃的土地来种植作物，因为我们足以创造这样的土地。即便是在源墟高原，仅仅一座钢塔城所种植的作物便已足够维持整个机械帝国的需求。”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您曾经还要将沙伽罗派驻塔陵沙漠，令我控制两河流域。”欧利亚不解地问，“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沙伽罗今天的背叛就没有那么容易。”
“你要明白，背叛者终将背叛。”罹锘说道，“对于必将背叛的人，于他的背叛也必须尽其所用。眼前，敌军的联盟如果少了沙伽罗的加入，炼术师和修真者的矛盾永远只是单纯的宿怨，而如今，这联盟将因为沙伽罗的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将会渐渐显现，面临仇恨与利益之间的反复权衡，直至最终毁于猜忌。”
此时，另一边，凝锋在得知沙伽罗已占领壁仞城之后，随即便准备出发前往壁仞城。
然而就在他出发前，玄垣却已赶来，拦下了即将出发的卫队。
凝锋骑着剑齿虎，于两队卫兵之间迎上前来，不解地看着玄垣，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是要去壁仞城吗？”玄垣问。
“没错。”凝锋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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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此行的目的，是要督促沙伽罗重新划出领地的界限。”玄垣说。
凝锋默然一点头。
玄垣这时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早在你与沙伽罗订下盟约之时，就已经订过边界。”
“没错。”凝锋说，“所以，眼下才必须重新修订。”
“那你打算怎么做？”玄垣这般问着，不等凝锋回答，便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将会重新在霜棱山地划出一条东西贯穿的界线。”
“没错，但也不止如此。”凝锋点头道，“我将会尽我所能，务必以霜棱山地的矿脉为代价，令沙伽罗奖壁仞城交还于你的手中。”
“我似乎已经说过，壁仞城在我离开之时便与我再没有瓜葛。”玄垣言语间，嘲讽地一笑，“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急于还我你欠下的情吗？”
“这当然不止是……”
玄垣不等凝锋这话说完，便又插话道：“这么说，还是多少有些关系的。现在我便郑重其事的告诉你，对于过去，我所失去的，只因了我的选择。这选择只关于命运，而无关于任何人。”
凝锋清楚玄垣的为人，他知道，既然他说出这样的话，便是他于曾经的旧事早已放下。
“恕我直言，现在并不是你会见沙伽罗的时机。”玄垣这时又回到方才的话题，接着说道，“此时的天启军团与圣盾军团均已遭受重创。可据我们的情报，沙伽罗的两个主力军团并未遭受多少损失，何况接连的大捷，必然令沙伽罗骄横一时。你认为，这个时候去与他谈判，他会有一丝的妥协吗？”
凝锋思忖着玄垣的话，于此也十分认同，于是又问道：“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做？”